宁王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他以往带兵打仗就能看出来,向来是能直攻绝不迂回。
倒不是说他有勇无谋,而是他素来秉承的都是直截了当的途径。
虽然到手的闺女没了有点伤心,但既然认定他和陆小夭这辈子还会有孩子,那就无需赘言,身体力行去做就好了。
陆夭无比后悔打破谢知蕴的闺女梦,大抵是因为愧疚,所以做到了予取予求,结果就是第二日两人都破天荒起晚了。
宁王向来浅眠,再加上带兵打仗多年的习惯,每每天不亮就会起来练功。也是直到成婚之后,才放任自己起的迟了些。
但这一晚却迟得有些厉害了,直到上朝时分,他才悠悠醒来。
外面天色已经擦亮,此时就是赶赴宫里也已经迟了,索性告个假。
横竖自己也不是次次都去上朝,以往天气不好,告假在家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昨日陆夭在宫中呕吐,启献帝应该也能体谅,况且他巴不得这时候自己少露面吧。
思及至此,他又安心地躺了回去。
陆小夭睡得还很沉,可见昨晚是累狠了,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睫毛颤巍巍地,挠着他心尖儿上最柔软的地方。
他伸手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一拉,结果不小心碰到衣襟,有些痕迹清晰可见。
宁王立刻像被烫了似的收回手,偏生陆夭似有感觉一般,下意识攥紧他中衣袖口,像小猫似地蹭了两下。
宁王眸色暗了暗,但余光瞥见陆小夭眼底那点青色,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将陆夭的手轻轻放入被子里,又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的背,或许是这样的安抚很有安全感,陆夭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下意识往床边摸去,那边的床已经凉了,谢知蕴去上朝了吗?
她撑着身子起来,立刻因为腰酸又躺了回去,缓了半天,才又慢慢坐起来,披着外袍下了床。
听到动静,门口的侍女立刻进来伺候陆夭洗漱,她随口问了句。
“王爷人呢?”
“回禀王妃,王爷在书房,吩咐我们不要打扰王妃休息,说您累了,需要多睡会。”
陆夭脸颊立刻染上三分绯色,饶是成婚一年多,她仍然不太习惯这样的直白,总觉得侍女看她的眼光都带着三分调侃。
本能地清清嗓子,她又问道。
“这几日府里有什么事吗?”
侍女闻言像是想起什么,转身拿来一摞拜帖。
“这两日送帖子的人家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起来。”
陆夭随手翻了两封,懒得自己看,于是叫人把孙嬷嬷找来。
孙嬷嬷是理家一把好手,这些帖子都会按轻重缓急给她分门别类,看起来便容易多了。
“嬷嬷昨日告了假。”
告假?虽然王府对于下人很宽松,每月都会放两日假,月钱照发,但孙嬷嬷无亲无故,从来没告假过。
“嬷嬷有说去哪儿了吗?”
“说是有同乡来了,她去看看。”
这倒也正常,陆夭略略放下心来。
“对了,”侍女边利落地给陆夭梳头边回禀,“嬷嬷说有封帖子给您放在了床头多宝格里,除了那封,其他都可以不用看。”
多宝格?
陆夭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某些画面,昨晚是不是把多宝格的东西撞洒了?
“奴婢这就去帮您拿来。”
“等下!”
陆夭猛地起身,连带把桌上的花钿都不小心扫到了地上,她哪有那么大脸让侍女去找,万一从下面捡到肚兜小衣之类的,简直不敢细想。
想到这里,她立刻找了个托词。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找。”
那侍女以为那帖子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秘密,立刻行礼下去了。
陆夭看人走远了,才快速走到床头,果然多宝格里的东西都掉到后面的缝隙里了。
她叹口气,认命弯腰下去捡,但那封帖子掉到很靠后的地方,她手短够不到。
于是环顾四周,见谢知蕴的剑就挂在一旁,于是伸手捞起来。
宁王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惊人画面。
明明让孙嬷嬷之前把尖锐物品都收起来,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此时无暇细想,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剑从陆夭手里抢下来。
“你疯了,这是做什么?”
这一下牵动了陆夭的腰,一股酸涩涌上来,陆夭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
“快,帮我把那帖子捞出来。”
宁王松了口气,伸手把帖子拿出来,献宝似的递给陆夭。
陆夭接过,刚一打开,登时目瞪口呆。
那是封请柬,原本婚丧嫁娶无可厚非,她每日也要收不少。
但那里面写的要成亲的新娘名字,赫然是薛玉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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