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被霍擎风楼在怀里,凌若可也是一夜无眠。一直到天际蒙蒙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霍擎风也是一夜没有睡,脑子不停地转着,想着解决的办法。千百种念头闪过来掠过去,却独独没有想过要放弃若可。
第二天一早,霍擎风就赶回部队。这才刚进门,就有人通知说大队长找他。
霍擎风急忙朝大队长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拧着眉。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果然,一进办公室,大队长正背手站在宣传照片前。偌大的一面照片墙,密密麻麻的都是照片。
“报告!大队长,你找我?”
大队长一转身,劈头就是一顿臭骂。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把部队当你家了,喜欢就待着,不喜欢就出去溜达,是吧?小崽子,信不信我一脚踹死你!你看看你……”
等大队长骂得舒服了出来,又接到老爷子警卫员乔飞的电话,要他马上赶回b市。
挂了电话,霍擎风抬头看着冬日的阳光。灿烂,却融化不了冰雪。然而,待春天一到,再厚的雪也一定会消融!
……
霍擎风离开了,凌若可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就连伺候小家伙起床穿衣的事情,都交由佩诗去完成。
等小家伙坐在桌边吃东西,谭佩诗坐到她身边来,搭着她的肩头。“既然队长都发话了,你就别多想了,啊!”
凌若可拉过她的手,在手里玩着。“佩诗,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好像我总是在给别人带来麻烦,爸妈,你,擎风,每个人都为我所累。我——”
谭佩诗捂住她的嘴巴。“得了,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咱们不去想了。重要的是把眼前的难题解决,迎接美好的未来,对吧?”
“可是……”凌若可怔怔地看着窗外,冬日的阳光灿烂,但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冷,说不出的冷!
谭佩诗把她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可是什么呀?”
凌若可看着好友永远都生气勃勃的脸,摇摇头。“没什么。”话落,又抱住她靠在她肩上。“佩诗,你真好!”
虽然她总是大大咧咧,看似没心没肺的,可在你需要的时候她总是那么的义不容辞。人生得这样的好友,此生无憾!
谭佩诗呵呵几声傻笑,拍拍胸口。“哎呀,我今天总算是听到你这么一句话了。你不知道,我一直就想听来着,之前还怕到死那天都听不着。现在可好了,听到了,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不过,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的人,还真不多!凌若可,你是16亿人民里难得的几个幸运儿啊!估计你买彩票,肯定得中头奖!”
“臭不要脸的!”凌若可被她的怪腔怪调给弄笑了。心里的那片阴霾,也消散了许多。佩诗这种永远都积极乐观的态度,是她需要学的。
生活不会永远都阳光灿烂,但不管如何,我们需要让自己内心的那颗太阳永不落山!
“我说的就是事实,不带一个字掺假!”
“……”
今天上早读课,凌若可就发现庄寓棋小朋友有些不对劲。平日里挺闹腾的一个孩子,这会正黏黏的没精神,看着就难受。
“庄寓棋,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凌若可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像有些烫。
小朋友无精打采地看她一眼,又趴回桌子上。“老师,我难受。”
凌若可一听声音,就知道小朋友感冒了。恐怕还有点发烧。“你感冒了,有没有打针吃药?家里人知道吗?”
庄寓棋趴着摇摇头。“我没说。”
凌若可眉头拧起来,这小家伙!“来,老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老师,我难受,我不想动。”说着还吸吸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凌若可知道感冒发烧的时候,就是躺在床上还难受得想哭。于是蹲下来,喊道:“来,老师背你过去。”
庄寓棋小朋友就慢慢地趴到她背上,抱着她的脖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在走向医务室的途中,有些迷糊的小朋友下意识地在心里喊着,妈妈……
医生看过之后,让小朋友躺在床上给他扎点滴。
凌若可就坐在床边陪他说话,没多久,身体不适的小朋友就睡着了。她急忙出去,给他家里人打电话。这一回,接电话的是庄先生本人。
“你好,凌老师。”
“庄先生,庄寓棋小朋友感冒发烧,现正在学校的医务室。希——”
她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我马上过来!”
大概一个小时候,庄先生就赶到了医务室。气息微微的有点重,显然是一口气从校门口跑过来的。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他怎么样?”
凌若可看他大冬天的都跑出汗来了,心里就原谅了这位粗心的爸爸。“就是感冒发烧,正打点滴呢,他睡着了。回去一定要好好注意,孩子的身体不比大人。如果孩子精神不太好,那么一般都是哪里不舒服,这个时候要特别的注意。有时候虽然只是感冒,但如果他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被车撞了怎么办?”
庄寓棋小朋友都是专车接送,不存在这种问题。但庄奕骋没有反驳她,因为这位老师是真的关心他的孩子。“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他脑子里闪过儿子说的话:虽然我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她一定跟凌老师一样的温柔,会轻轻地亲我!
他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她长得很好看,笑的时候很甜美很温柔,使得她整个人就如春日和煦的风。她把这些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来关心,而不仅仅是教他们识字。
这样的女人,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吧?寓棋也很喜欢她。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凌若可笑笑,好像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了。“那我先回教室了,你可以在这陪着他,或者带他回家。”
“凌老师。”庄奕骋摸摸小朋友的额头,喊住她。
凌若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庄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庄寓棋从小就没了母亲。他很喜欢你,如果可能,你愿意做他妈妈吗?”
一二三,都变成了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