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离因着前几日对她觉得愧疚,对她也越发的好了。
甚至今日除夕,他还特意空出半日时间陪她逛街买东西
这一路上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尤其是有不少女子频频盯着楚君离看,他都不屑一顾,眼里仿佛只有自己。
当她看到那些女子羡慕又妒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骄傲感涌上心头。
从小缺乏的关注度和巨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沈玉娇十分享受这种被人羡慕,嫉妒的感觉。
本来一切都是美好的,直到凌姝姝的出现,这些所谓的虚荣和满足,仿佛都化作了幻影一般,转瞬即逝。
人最怕被比较。
沈玉娇自知,自己的家世,样貌和才情在凌姝姝面前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
她自小就十分艳羡像凌姝姝和南晚音这种身份高贵,又有家人纵容着的世家贵女。
小时候,在丞相府宴请宾客的时候,她因为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很多时候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们一众贵女们在一起玩耍嬉笑。
她们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而她一身破布衣裳。
她们吃着美味珍馐,而她只能躲在厨房角落,吃着偷来的食物残渣。
可笑,同为世家贵女,就因为她是庶出,便要从小受尽一切白眼和苛待。
沈玉娇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楚君离的时候……
那一日丞相府设宴,她在厨房偷吃一盘点心的时候,被她那个“好”嫡母手下的嬷嬷发现,那个嬷嬷一把抢过她嘴边的点心扔在了地上,当她面直接踩碎。
那恶奴扬起手来,直接就要动手打她。
“住手!”
是少年楚君离突然走了过来,喝止住了那些欺负她的下人。
少年着一袭雪月色锦袍,看起来不过十二岁的年纪,面容精致,皮肤白皙,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冷傲气质,说不出的俊逸高贵。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与生俱来尊贵气度和威慑力。
轻而易举的就晃了沈玉娇的心神,她第一次见到这般俊美高贵的公子。
这本是少年楚君离不经意的一次仗义出手,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却在年幼的沈玉娇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看着被人推倒在地,狼狈不堪的自己,目光居高临下,眼神中却没有她常见到的那种鄙夷和不屑。
他温和的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而她则是双手有些局促慌乱的抓住了自己破旧发白的衣衫,过了好一会,才怯生生的开口:“沈……玉娇。”
他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在他面前,她始终是自卑的低着头。
意料之外的是,他不但回应了她,还夸她的名字好听。
临走时,少年楚君离命人重新给她端来了一盘新出炉的点心,是桂花芙蓉糕。
酥香甜软的味道,让她至今难忘。
吃在嘴里,丝丝密密的甜意蔓延在心尖上。
那是从小她酸苦磋磨的生活中,吃过的唯一点甜。
那年十岁狼狈不堪的落魄庶女沈玉娇,遇上了十二岁俊美如玉的翩翩少年楚君离。
从此沈玉娇喜欢上了白色的衣裳和桂花芙蓉糕的味道。
而那时的沈玉娇,虽有憧憬和向往,但独独没有奢望过有一日自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楚君离的身侧。
人嘛,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
就好比沈玉娇,她曾经都不敢奢望能与楚君离说上话,
但是现在,她想要得到他的一颗真心。
沈玉娇要是早知道这家铺面是凌姝姝的,今日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踏入半步。
她和凌姝姝不一样。
她就好比一株依附在大树身上的藤蔓,需要依靠一个像大树一样顶天立地的男人,供她栖身生长。
离了她的大树,她便会迅速的枯萎下去,直至消亡于这人世间。
而凌姝姝就不一样了,她自己就可以成为一棵大树。
凌姝姝可以自己生根,生出自己的躯干,真正像一棵树那样坚韧倔强地生长。
就像她不能没有楚君离,而凌姝姝离开了楚君离却明显的变得更好了。
最终,楚君离打横抱起已经晕过去的沈玉娇大步离开了。
……
凌姝姝回府的时候,正好遇上凌安侯府那边的人被拦在门口,不让进。
她知道自从上次凌潇潇和凌云云的事,父亲对凌安侯府那边的人已经是彻底的不待见了。
凌姝姝看见他们手中拿着的薄礼,便也大概能猜到几分。
上次凌云云的丑事在整个京城已是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晓。
这让在京城中本就地位岌岌可危的凌安侯府,更是雪上加霜,名声一落千丈。
原本府中几位早前定好婚事男丁也都一一被退了婚。
就连那个要了凌云云清白的男人,都早已提起裤子不认人,各种推脱不愿意兑现承诺。
凌安侯府那边连日里的愁云惨淡,多次找上凌太傅这边想要他出面相助,都被拒之门外。
不只是找上凌太傅。
凌云云和凌潇潇两人更是每日好几封信件的叫人给凌姝姝传信,试图在她面前卖一卖惨。
凌姝姝看都没看,直接叫人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后面的便再也没有传她的面前。
今日,他们更是挑了这大过年的日子,想要大家都不痛快。
他们见到凌姝姝后,以为是个好拿捏的,赶忙上前过来套近乎,被府中侍卫拦住了。
那几人顿时就想要大喊大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凌姝姝心中冷笑,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们,薄唇轻启,冷冷道:“把他们的嘴堵上,从哪来,丢回哪去……”
“以后再有凌安侯府的人过来,不必客气直接打回去。”
“不要让他们踩脏了,我们凌府门前的地砖。”
“是。”几个护卫应声而动,将人都绑起来,堵上嘴直接带走。
本是喜庆团圆的日子,他们非要找上门来触霉头,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
此时,京城一处偏僻的荒郊林外,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