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起身,楚云漓便又注意到了他腰间那个丑丑的荷包……
他忍了忍,在楚九卿转身之际实在没忍住,开口道:“那什么,瑾之啊,你好歹也是堂堂摄政王,这每日带着这鸡鸭图案的荷包四处走动的,未免让人见了心生笑话。”
“不如找个时日将那位带入宫中坐坐,皇兄给她安排几个心灵手巧的嫔妃教一教,绣点好看的样式?”
“你放心,皇兄这后宫别的不说,这心灵手巧的妃嫔可是一抓大把,一准将她女红教得比绣娘还好。”
“还有……”
“皇兄!”
“这是鸳鸯!”
“是鸳鸯!,不是什么鸡鸭。”楚九卿咬了咬牙,厉声打断了楚云漓的絮絮叨叨。
那原本温和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黑沉起来,满脸的不悦。
“哦。”
“啊?!”
“你说什么!!!”
楚云漓被他吼得怔愣一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随即反应过来后,面色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那什么……鸳鸯啊……呵呵呵……”
“鸳鸯好,鸳鸯多好啊……”
“呵呵,称你,挺称你。”楚云漓脸上尬笑着,表情一言难尽。
“那什么,皇兄年纪大了,这眼神是愈发不太好使了。”
“你就当刚刚皇兄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罢了,就这手艺,估计也用不着教了,没救了……
楚九卿不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楚云漓看着他离去的孤单背影,心里更不是滋味……
孤孤单单的,身边连个心灵手巧,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罢了,既然他喜欢,女红差点就差点吧,赶紧把人娶回府上才是。
看来他得亲自出马,好好敲打敲打凌太傅了。
他这个皇弟如此优秀,真不知道那个迂腐的老东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转念一想,说来说去还不都怪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这臭小子,毁了自己的婚事不说,还连累了他的皇叔。
楚云漓越想越气,当即就命人将楚君离传进宫来,痛骂了一顿赶出去,才稍稍解气。
次日早朝,皇帝楚云漓以太子楚君擎德行有亏,不堪大任为由,废掉了他的太子之位,命人将其迁居历来废太子所住的皇家别院。
那日回到东宫的楚君擎本还做着自己不日即将回归朝堂的美梦,连带着对臭脾气的南晚音,耐心都多了几分,命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
却不想苏家这么快就倒台了,他想没了苏家,还有南国公府……
在他看来南国公只是一时气怒,这血脉亲情哪能说断就断的。
没想到才过一日,自己就被废黜了太子之位。
圣旨到的时候,他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
就这样,东宫除楚君擎外,包括一众女眷都被带到了皇家别院。
过惯了好日子,刚到别院的众人面对这简陋的环境都不太适应,尤其是南晚音,当场就发了一大通脾气,嫌这嫌那。
她从小过得都是金枝玉叶的生活,何时住过这么狭小简陋的院落,到处都是灰尘,屋内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
她如今住的这房间都不如她在南国公府的茅厕一半大小。
这样的日子,她受不了。
于是,南晚音对着别院外大声喊道:“来人啊,我是南国公府的大小姐,玉容郡主的女儿,你们快放我回去,不然我爹娘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这样,类似的话她喊了许多遍。
直到身后传来楚君擎阴冷嘲讽的嗤笑声:“嗤……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南大小姐呢?”
“苏家都倒了,你母亲苏玉容再也不是什么郡主了。”
南晚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怒吼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哈哈哈……”
“真是可笑!”
笑完,楚君擎阴翳的目光看着南晚音,恶狠狠道:“他们都快死了,都要死了,你懂吗?”
“谁还有心思来救你。”
南晚音拼命的摇头,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还有我爹,我爹呢?”
“我爹不会不管我的……”
她不提南国公还好,一提楚君擎心中的怒火更盛,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眼眸里都是狠戾。
早在第一时间他就命人就传信给南国公求助了,可他的人直接就被拦在了府外,连南国公的面都见不到。
显然对方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南晚音这个“女儿”。
他筹谋了这么久,装了这么多年的温润如玉,眼看着就要大业所成,却因为她一瞬间落空。
想想真是可笑,他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高看了南晚音。
以为得到了她,就能得到苏家和南国公府的助力。
他堂堂的太子殿下,耐着性子百般讨好她,容忍她的臭脾气,甚至不惜头顶一片绿草原……
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都没落到,毁了名声,还被废了太子之位。
一股巨大的愤怒积压在楚君擎胸口,他恨不得撕『烂』目光所及的一切,尤其是南晚音。
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有段时间没发泄,他手都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