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自己所处的是清醒世界之后。
迈洛接下来几乎把所有能借用的力量全部一股脑招了过来。
平日里略显空旷的家里客厅今天显得相当拥挤。
……
“爸,这些人真的能把姐找回来吗?我怎么感觉他们看起来不太靠谱。”
芬恩十分老实地坐在自家沙发上。
十分钟之前,自家和老爹还在附近街区到处打听寻找艾玛下落的时候,第一批登门拜访的人出现了,是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红发女执法官,她身后带着一大帮人。
其中就包括经常来家里蹭饭的伊妮德,她的样子看起来比所有人都着急。
并且队伍中还有一个不佩戴枪支的怪人,为什么说是怪人呢,因为他戴着帽子、墨镜,还裹着颈巾,身上散发着一股烤肉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像个执法官,但确实是混迹在执法官的队伍中。
这帮人上门之后也没有跟康和芬恩多说半句客套的废话,直接就在客厅沙发周围画了个圈让他俩待在里面别乱动,紧接着就开始全方位无死角地搜寻线索,从地板的脚印到门框上的磨痕,无一放过。
而这还只是刚开始。
没过几分钟。
另外两名提着黑色箱子的正装男就出现了。
男人头戴礼帽,胸前有金属胸针,看着是衣服学者打扮但腰间却有配枪,最显着的特征是他摘下手套之后裸露出来的手背上布满的密密麻麻刀痕。
神秘的男人自称“C”,旁边那位较为年轻的则是他的助手。
这俩人出现同样没多说废话,找了个角落打开箱子取出“工具”就加入了调查。
不过他俩的那些设备仪器显然跟执法官所使用的不太一样,除了看起来较为先进的取样设备以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像老古董的瓦片,并且他们也不参与执法官的调查范围,而是率先“占据”了阁楼、屋顶等位置进行调查、部署,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他俩甚至还用那些奇奇怪怪的仪器设备在芬恩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但轮到康的时候,就直接无视了他。
……
而第三拨登门的是教会执事部门,也就是俗称的会吏。
很罕见的情况发生了,黑色风衣和灰色长袍同处一个屋檐下但却没有掐起来,双方人员甚至都没有言语上的交流。
连一旁被限制了行动范围的芬恩和康都能感受到自家屋子里那股被压抑的针锋相对。
执法体系和教会执事具体是个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康只希望这份沉默能维持到两拨人打道回府。
…
如果说执法队的调查方式是纯现代化手段,而来自于西部某大学的两名神秘男则是古老+现代两种手段相结合,那么教会这帮人用的就是纯粹的古老神学手段了。
所以整体画面有着非常强的割裂感。
既有端着放大镜趴在地上的,也有跪在门口默念祷词咒语的……
几波人就这样各忙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不久之后又来了一个杵着手杖的中年男人。
显然他跟前面那几拨人好像都不是一伙的。
(
这男人自称乔纳森,是唯一单人登门拜访的,并且也没有一进门就往周围角落里钻,而是彬彬有礼地询问迈洛的下落,得知迈洛在忙,又请康转达“所有不在执法体系监视下的进出港走私船都已经排查过,没有瓦尔罗坎先生要找的人”。
还表示谢尔曼家族愿意随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然后就离开了。
…
到目前为止的这些还只是活动在边缘的调查人员。
那些核心的,都已经聚集到楼上艾玛的书房里了。
芬恩亲眼见到的是自家老哥和严先上去了,后来出现的是一个蒙着眼的女孩,也是一声不吭钻楼上去。
紧接着大摇大摆地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只黑猫。
而在芬恩视野的视角,一只社恐的白色毛球扒开窗户顺着天花板爬进了二楼,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
而实际上,对于紧闭的书房房门内侧的这几人来说,外面那些所谓的“调查”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基本可以确认,人就是凭空消失的。
所谓的线索也只会局限于这间屋子和周边。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书房黑板上这一堆密密麻麻的公式,以及书桌上那成吨的草稿纸。
…
……
迈洛站在那一堆草稿纸跟前,向众人介绍道:
“艾玛说过,大概从一年前开始她的脑子里就开始不间断地浮现出一些零碎的数学符号,后来她开始尝试着把那些符号整理出来,紧接着发现了其中的某些规律,然后就一直到现在,前阵子我看过这黑板上的东西,那会儿上面的内容还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在各方面都搜寻无果之后,迈洛只能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这些密密麻麻的公式上来。
一个大活人在黯影旧日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这件事情本身就相当地匪夷所思,属于连迈洛都无法理解、识破的现象。
而这些从艾玛脑海中冒出来的东西,以迈洛的认知,同样无法理解。
这就是两者唯一的共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
不过,在迈洛大致说明了情况之后,略显拥挤的书房里几乎鸦雀无声。
那直直顶到天花板的黑板上足以引发密集恐惧症的公式和简图,甚至不需要去细看,光是往视野范围内一架,就给足了别人一种压迫感,仿佛浩瀚星空被浓缩凝聚了起来挂在这面墙上一样,“厚度”十足。
现在书房里有,黛西、迪拉肖、严、丽贝卡、调查员C,还有温迪戈和马歇尔两个凑数的萌宠。
黛西一进门就仰着小脑袋“盯着”那面黑板发呆。
严和迪拉肖这俩纯粹战士属性的家伙自然是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懂。
丽贝卡更糟糕,她光是认真端详黑板的其中一道公式,下一秒鼻孔就开始渗血。
相比之下C就很有经验了,他进门之后根本就没有正面朝向过那面黑板,而是一头扎进那些相比之下更为“人性化”的草稿纸中研究了起来。
此时他一手端着自己的笔记本,一边快速整理着那堆乱糟糟的草稿纸,神色阴晴不定,嘴里时不时还发出一些由衷的感叹:
“诺斯齐亚等式?……精妙绝伦!”
…
“看来是没有人能搞清楚这玩意儿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