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之后,在县城的一家公司做销售。我们开始谈婚论嫁了,可赵玲的父母嫌我家穷,坚决不同意。是赵玲的坚持我们才终成眷属。我从心底感谢她。
结婚之后,平凡的生活波澜不惊,如同一汪淡而无味的清水。我们的收入都不高,勉强维持生计而已。随着儿子的出生,经济上常常是捉襟见肘,有时甚至是青黄不接。
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的口角也多了起来。
有一次赵玲被同事怂恿,买了一件与同事一样的外套,竟花去了她大半月的工资。我知道后十分生气,就说了她几句。没想到赵玲这一次彻底爆发了。哭诉着说嫁给我,吃的不如人,穿的不如人,买一件外套还被指责。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我当时也正在气头上,说,“离就离,谁怕谁啊?”
就这样,好端端的一对夫妻分道扬镳了。
待我冷静下来之后,我十分后悔我的轻率和冲动。回想结婚几年来,我们的日子过得的确不舒心,作为丈夫,我难辞其咎。我没能给妻子幸福,觉得很对不起她。我曾多次想过,以后如果我发达了,一定要好好补偿她。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曾去找过赵玲,希望她能够原谅我,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没想到我们离婚不久,她就再婚了。
我并不怪她,要怪只怪自己无能。所以当我在省城的同学劝我到省城试试时候,我立即答应了。
如今,赵玲要与我复婚,我该怎么办呢?
那个晚上,我久久没有入睡。
第二天上班时,我头昏脑胀的。心里想着赵玲的事情,又放心不下李总。我就故意在李总的办公室旁边走过,想看看她状态如何。不想李总看见了我,招手让我进去。
我进门之后,李总对我说:“小张,我正有事要找你呢。来,坐下说吧。”
李总给我沏一杯茶,然后带着歉意对我说:“小张,昨天晚上让你见笑了。”
我说:“没有,没有。”
李总说:“本来我心情挺好的。可是在去酒店的路上被我那渣老公纠缠,心情糟透了。其实,我酒量还行。只是心情不好,又喝得急了一点,所以醉了。没失态吧?”
我说:“没有,没有!”
李总说:“没有就好。”说着从柜子中拿出一个衣袋对我说:“我昨天把你的西服弄脏了。我给你买了一套,算是赔偿吧。”
我连忙推辞说:“李总,怎么能让你给我买衣服?我的那套西服已经送到干洗店去了。洗过和新的一样。你这套就退了吧。”
李总说:“退什么呀!损坏东西赔偿不是应该的吗?你回去试一下,不合适可以去换。”
她的话让我无法推辞,我只好说:“那就谢谢李总了!”
李总呷了两口茶,又对我说:“小张,想不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居然把那渣男制服了。”
我说:“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不过李总,您别怪我八卦,像您这样优秀的女人,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呢?”
李总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哎——一言难尽啊!”
然后李总就向我讲述了她这段不幸婚姻的来龙去脉。
原来,李总的志诚公司是父亲创办的。父亲身体不太好,李总大学毕业后就来帮助父亲打理公司。王林的父亲是志诚的合作伙伴。有一次王林与父亲一起来志诚谈业务,对李总一见钟情。李总当时对王林并不满意,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后来志诚公司经营遇到了困难,大笔货款不能收回,银行贷款到期无法还上,公司面临破产清算。这时,王林的父亲找到李总的父亲说,如果李家答应这门亲事,他可以帮助志诚公司度过难关。志诚公司是父女俩的心血,为了公司,李总选择了妥协。
没想到结婚之后,王林吃喝嫖赌,败光了王家所有的家产,气得父亲一病不起,含恨离世。王林对家庭和孩子不尽任何责任,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没钱了就来找李总要钱,不给就抢,就家暴。李总无法忍受,起诉离婚,下周就要开庭了。
听完了李总的诉说,我对她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内心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对李总说:“李总,以后他再欺负你,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立即赶到。”
李总笑笑说:“是吗?”
我说:“李总,能当你的护花使,是我的荣幸。”
李总说:“哎,还什么花不花的,老啦!”
我说:“哪里,李总显得很年轻呀。不熟悉的人一定以为你是未婚少女呢。”
李总说:“你这吹捧也太过了吧。不过我喜欢!”
过了一会儿,李总说:“小张,下周二开庭,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可以!你一个人去我还不放心呢!
李总娇瞋地瞪了我一眼,说:“你的嘴咋这么甜呢?”
星期二那天早上,李总打电话说要要开车来接我,我告诉她我已经到法院门口了。她一听,调侃说:“你好像比我还积极嘛。”
我说:“我是护花使者,当然得积极啦。”
不一会儿,李总到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母亲、姐姐等几个亲人。李总把我介绍给他们。他们盯着我打量,弄得我很不自在,便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进去吧。”
双方律师各自陈述了代理人的意见。王林知道婚姻是不可能了,可他要趁机敲李总一笔钱。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在李总做出很大的让步后,最终达成了一致,李总的婚终于离了。
当我们一起走出法院的时候,李总十分开心。她终于摆脱了王林的纠缠,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几十米长的路她几乎是跳着走过来的,高兴得像只快乐的小鸟,与在公司员工面前那严谨的样子判若两人。她开心地对我说:“小张,谢谢你能陪我一起来,让我更有了底气。马上快到饭点了,你陪我和家人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一听,迟疑了一会,没有说话。李总见我为难的样子,问道:“怎么,你有事?”
我说:“不好意思,李总,销售部一摊事儿等着我呢。改日我做东,恭请各位。”
李总说:“好吧。工作重要。”
于是我向她的家人说了声“抱歉”,就匆匆离开了。
当我赶回公司的时候,我的办公室里有几个客人正在等我。有的是来要货的,有的要续签代理合同,有的要商谈宣传费用。待我将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后,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我饥肠辘辘,可食堂已经关门了。我猛喝了一杯水,打算下去随便弄点什么填一下肚子。没想到李总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李总说:“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了个包,带来了。”
我说:“李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
李总说:“这叫心有灵犀!”
我说:“又叫心灵感应,我肚子一饿,你就知道了。”
李总说:“别贫了,快趁热吃吧。
我说声“得令”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李总看我吃得这么香,也十分开心。
吃完午饭,我向李总汇报了代理商要求提高返点的事。我告诉她c城那边的代理商打电话过来,说那边有同类产品的厂家,他们产品的价格低于我们,让他们生意很难做,要求我们提高返点,要不然就做不下了。
李总听了之后,思考了片刻,说:“提高返点意味着减少我们的利润。而c城是一个很大的市场,我们不能拱手让出。你明天去c城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再作决定。”
我说:“李总,这事非同小可,我可做不了主啊。”
李总说:“要不这样吧,这两天正好有空,我和你一起去,有事也好商量。”
李总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坐在了飞往c城的飞机上。
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目的地。我们登记好宾馆之后,就到商场超市看了看我们产品的销售情况。发现我们的产品销售情况良好,本地的同类产品与我们的产品不在一个层次上,没有可比性。代理商说“生意不好做”要我们增加返点,其实是找借口要提高自己的利润而已。在掌握了这些情况后,我们联系了c城的总代理王总。
王总把我们约在春来酒店见了面。我们向王总介绍了我们短期考察的结果。并告诉他,返点能维持在原来水平就不错了。如果他不做的话,那我们只好另请他人了。
王总一听脸色刷地就变了。他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亲临c城,更想不到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那么多的信息。于是他十分抱歉地说:“不,不!二们,我们都是老关系了,咋能为个把点就闹掰了呢?不瞒二位,我代理的其它产品有的今年真的提高了返点,所以就想你们也能提高一些。不过,都是老关系了,能提高一点更好,不能提高也无所谓。合作最重要嘛。是不是啊,李总?”
李总没想到这王总倒是挺识时务的,于是顺水推舟,说:“当然!合作最重要。我们公司的新产品马上就要上市了,我们正在特色c城的代理商呢?不知道王总有没有兴趣?”
王总连忙站起身来,对李总说:“当然有兴趣。只要李总抬爱,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李总说:“只要有诚意,就一定能合作愉快。到时候我们再联系。”说着就准备告辞。
王总连忙拦住,说:“二位贵客远道而来,我当地主之谊。今晚,我已经在酒店备下薄酒,请二们务必赏光。”
我没想到问题解决得这么顺利,便高兴地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和李总就谢谢王总了!”
王总带了他的秘书,我们四个人的晚餐进行得十分愉快。既然没有了芥蒂,大家都聊得十分开心。王总也是性情中人,十分豪爽,与我们李总一拍即合。酒瓶一开,两人就扛上了。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把我和那女秘书都冷落在了一边。
我知道李总性格和酒量,这次我不想让她喝多了。于是举起酒杯对王总说:“王总,我们是大老爷们,就不要在喝酒上跟李总计较了。我来敬你,愿我们合作愉快,干杯!”说着一饮而尽。
王总喝完之后,又把两个杯子满上。又回敬了我一杯。这样,你来我往,一瓶酒又下去了一大半。这时,王总有点不胜酒力了。那女秘书见了,就站起来说:“张经理,王总今天高兴,喝得超量了。为了尽兴,我来陪你喝两杯吧。”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本以为小秘书能喝一点,没想到几个回合就趴在桌子上了。
王总公司来了两个人把他们接走了,我和李总也回宾馆了。
回到宾馆之后,我和李总都十分开心。在生意上我们赢了,在酒局上,我们又赢了。
已经十一点了,可我没有一点睡意。我的点担心李总是否过量,就来到她的房间看她。李总今晚虽然喝了不少,但没有多少醉意。我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说:“李总今天是酒逢知己啊。喝了那么多一点事也没有嘛。”
李总说:“我正要问你呢,今天我心情好,你为什么不让我喝了?”
我说:“李总,今天你喝得恰到好处,所以不能让你再喝了。”
李总说:“你算哪根葱啊,竟管起我来了?”
我说:“李总难道忘了我的身份?我是护花使者。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李总瞪了我一眼,说:“不和你说了,总是你有理。”
我说:“哪里哪里,事实就是这样嘛。”
李总喝了两口水,又对我说:“小张,没想到你小子挺能喝的。把他们俩都撂倒了,而你却啥事也没有。你这是深藏不露啊。老实交待,你到底能喝多少?”
我说:“李总过奖了。我这点酒量哪能算“能喝”呢。只是为了李总,舍命陪他们罢了。”
李总的兴致很高,我们聊过酒桌上的事情以后,又聊起了公司的事,最后又聊起个人的事。
李总问我说:“小张,你离婚快一年了,没想过再婚吗?”
我说:“想过。可我这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有哪个女人肯嫁给我呢?”
李总说:“有,肯定有。我现在就给你介绍一个。”
我说:“哟,李总要当红娘?”
李总说:“是真的,我有个姐们,人漂亮,有经济实力。就是年龄比你大几岁,还有一个儿子。你能接受吗?”
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所以一时答不上话来。
李总接着说:“这个姐们虽然比你大,但生得年经,我看与你还是蛮般配的。回去我让你们见个面?”
我知道李总说的是酒话,根本没当回事,只是敷衍地说:“那我就谢谢李总了。”
突然,我转念一想,这“姐们”是谁?这不就是李总自己吗?她这是在婉转地向我表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