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即捅破,装着很不在意的样子问李总说:“李总,您呢,有没有考虑再婚的事情?”
李总说:“我刚离婚,想冷静一下,捋一捋情绪。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说:“我一个乡巴佬,我认识的人你怎么看得上呢?”
李总说:“不一定呀,像你这样的乡巴佬,能干,能吃、能喝,就挺不错嘛。”
我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说:“是吧,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这时,李总好像想起了什么,问我说:“小张,进公司之前你见过我吗?”
我本想不提这件事情,现在李总既然问起来,我想,聊聊也无妨,于是说:“见过,在第一商场门前,王林跟你要钱……”
李总一听,大惊道:“哎呀,那次帮我解围的人原来是你啊?真是失敬了。怪不得你和王林认识呢。不好意思,那天一个重要客户在公司等我,谁知我被王林缠上了,幸亏你及时帮我解了围。由于着急,我连一声‘谢谢’都没说就走了,真失礼呀。”
我说:“没有没有。我帮你也不是为了你说‘谢谢’呀。”
李总说:“那你为了什么?见义勇为,怜香惜玉?”
我说:“兼而有之吧!”
李总说:“你这个傻冒,到公司后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啊?”
我说:“我为什么要提呢?我只想凭自己的能力在公司立足。”
李总说:“好小子,有志气!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呀。”
过了一会,李总说:“张健,以后不要总是一口一个‘李总’的,多生分啊。我们已经很熟了,以后在公司叫李总,没人的时候,就叫‘李露’,或者叫‘露露’,知道吗?”
我有点不知所措,说:“李总,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我让你叫啥你就叫啥。”李总说:“听到了吗?”
“听到了,李总,不,听到了,露露。”我赶紧纠正。
这时我才真正地感受到,李露是喜欢上我了。她的话虽然是酒后说的,但“酒后吐真言”,她说的是心里话。我一个穷小子能得到她这个美女老总的青睐,实在是三生有幸啊。这个时候,我真的兴奋得不能自已了。
我大胆地坐到了露露的身边,感受着她迷人的体香。露露刚才还霸气十足,现在,却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了我的怀里……
九、横生枝节,上帝啊,我该怎么办?
那天我正在办公室忙着,父亲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我母亲病了,让我赶快回家。
我不敢怠慢,赶紧向李总请假。李总说:“你开我的车回去吧。这样方便一点。婶婶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说了声“谢谢”就立即出发了。
两个小时不到,我就赶到了家。让我惊讶的是,赵玲正在水井旁边洗衣服。她一见到我就说:“你回来啦!饿了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连忙问道:“我妈怎么样啊,哪里不舒服?” 说着来到我母亲屋里,对母亲说:“妈,我回来了。你怎么样啊?”
母亲说:“老毛病,没什么事。”
说话间,我父亲走了进来。我对父亲说:“爸,妈是老毛病,你咋打电话让我回来啊?我可忙啦。”
父亲听了有些生气,说:“你这小子,出去这么长时间了,一次也没回来过。你心里还有爸妈和孩子吗?”
我说:“我不是经常给你们寄钱吗?”
父亲说:“我们不缺钱花。你寄的钱我们都给你攒着呢。”
他看了我的车,点点头说:“哟,混得不错呀,都开上宝马啦。”
我说:“我哪开得起宝马啊,是借的。”
父亲说:“别骗我了。我知道车一般是不会借给别人的,更何况是宝马呢。”
我心想,这老爷子知道得还不少呢。
正在这时,赵玲给我端上了一碗荷包蛋。我正感到肚子有点饿了,说了声“谢谢”就吃了起来。
然后,我来到我的屋里看看。发现赵玲已经搬我家来住了。我连忙问道:“赵玲,你这算咋回事啊?”
父亲听了我的话,说:“是我和你妈让她住下的。我们怕耽误你的工作,许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前段时间娃儿夜里突然发烧,赵玲连夜赶来,把孩子送到医院。要不是她,后果不堪设想啊。孩子要照顾,你妈身体又不好,家里地里一摊事儿,真的少不了她啊。所以,我就把她请回家住了。今天她是特地请假回来照顾你妈的。”
我说:“爸,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怎么可以让她搬回来住呢?”
父亲说:“你是离婚了,但在我和你妈的心中,赵玲还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她在咱家照顾老人孩子,料理家务,忙里忙外。你总得给人家一个名分。所以,今天让你回来,就是要你们复婚的。下午你们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
我一听很是生气,说:“爸,复不复婚是我和赵玲的事,你怎么替我做决定呢?”
父亲说:“当初你们好得不得了。我知道你们感情还在,为什么不能复婚?”
我回头看了一下赵玲,发现她正坐在一边流着眼泪。
我对赵玲说:“赵玲,当初是你要离的。现在你被别人甩了,就想与我复婚,你把我家当成回收站了?”
赵玲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父亲制止我,说:“张健,不许这样说。赵玲有她的苦衷。”
接着,父亲向我讲述了赵玲与我离婚前后的一些事情。
当初赵玲与我离婚其实是很不情愿的。我们是初恋,彼此欣赏。赵玲勤劳能干,与我父母的关系很好。可是她的父母总是嫌我穷,说“帅”是不能当饭呼的,说与我在一起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正好村里一个一直暗恋赵玲的一个小老板离婚了,于是找到赵玲的父母,说他仍然喜欢着赵玲,说可以给多少多少彩礼。视利的赵玲父母动了心,一个劲地挑唆女儿与我离婚。正好当时我们夫妻因为买衣服的事情发生了争吵,赵玲一气之下与我离婚了。然后就与小老板结婚了。婚后,赵玲发现这个小老板是个变态狂。她在夫家呆了不到半个月就逃回了娘家,坚决要求离婚。父母不得已,只好退还了彩礼,与小老板离婚了。这时赵玲才意识到我离婚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当初自己听信父母的话是多么的无知与幼稚。她要挽回这段婚姻,她要与我复婚。
在父亲讲述完这段往事之后,赵玲流着眼泪对我说:“张健,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请求你原谅。我要与你复婚不是我嫁不出去赖上你了,而是我们当初是有感情的,我们的离婚是双方冲动的结果。更重要的是磊磊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为了磊磊,我才如此求你的。”
听完的父亲和赵玲的叙述,我不可能是无动于衷的。我同情赵玲的遭遇,也理解她的苦心。我的家庭需要她,我们的儿子需要她。我爱我的儿子,我当然希望他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如果与赵玲复婚,李总怎么办?如果不是李总的话,我可能就爽快答应了。这时我真的后悔,在c城为什么要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呢?
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他们,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是我们公司的老总,这车就是她的。
我父母听了我的话根本就不相信,以为是我找借口拒绝复婚。父亲说:“你骗谁呀?人家老总会看上你?”
我说:“你儿子不呆不傻,怎么就看不上?你看,她把车都给我开了。”
父亲一听,气愤地说:“你小子,穷怕了?要吃软饭呀!”
我说:“爸,你想哪去了?我有我的工作。真的。”
父亲说:“真的也不行!人家老总是看你长得帅,跟你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说:“爸,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真的谈朋友。”
父亲说:“我只认赵玲是我们王家的儿媳妇,别的谁都不认。你不复婚我跟你没完。”
我说:“爸,婚是复不了了。妈没什么事,我得回城去了。公司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于是,我对赵玲说了声“对不起”,就开车上路了。
回到公司,李露看我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脸色很不好,十分担心。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本不想告诉她,可是她追问得很紧,我只好将我回家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准备听候她的发落。
李露听完之后,神色凝重,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我赶紧追上去说:“露露,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同意复婚!”李露没有理我,径自走了。后来我去找她几次,都被秘书挡了回来。
我的心一直悬着,不知道李露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背叛她,也没有欺骗她。我想等她心情好一点,再和她谈谈。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情,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我想到了赵玲,想到了我和赵玲的过去和她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我想到了儿子,想到了儿子天真的笑容和企盼的神情。我想到父亲直率的话语,又想到了母亲恳求的目光。我觉得复婚应该是我的正确选择。
我当然也想到了李露。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她赏识我,信任我。她不仅是个女强人,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我们在彼此的心里,已经占有了重要的位置。如果与她结合,对我个人的发展和我的家庭都是很有好处的。
天哪,我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天,李露都没有找我,我心烦意乱,不敢去找她。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李总的秘书告诉我,李总有约,晚上六点向阳大酒店六号包厢,不见不散。
当我来到酒店的时候,李总已经到了。她见我来了,说:“来啦,快坐吧。”
我在李露的旁边坐了下来,拘谨得不敢说话。
倒是李露就像啥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显得十分自然。她倒上酒,端起酒杯对我说:“张健,这一段时间你辛苦了,来,我先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我连忙端起酒杯,说了句“谢谢李总”就把酒干了。然后又回敬了李露一杯。
我知道,今天李露绝不是请我喝酒的。果然三杯酒下肚,李露的话来了。
李露说:“张健,今天我请你到这里来,主要是为了给你送行的。”
“送行?”我莫名其妙,问李露说:“什么意思?”
李露说:“公司决定在你家乡的w县县城设立分公司,由你全权负责。总公司会给你最大的支持。怎么样?”
我一听,虽然有点高兴,却又高兴不起来,对李总说:“谢谢公司的厚爱。可是,这不是让我与露露分开了吗?”
李总说:“是的,分开对你对我都是好事。张健,你家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觉得于情于理你都该与赵玲复婚。”
我以为我听错了,李露那么喜欢我,她怎么会要我与赵玲复婚呢?
李露接着说:“张健,感谢你进入公司以来为公司做出的贡献,感谢你对我个人的关心和照顾。我之所以劝你复婚,是因为你的父母儿子还有家庭需要的是赵玲,而不是我。说实话,我真的喜欢你。可是喜欢一个人未必要占有他,而是希望他更幸福。只有你们复婚,你们才是幸福的一家。”
李露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着泪光,说话有点哽咽。她呷了一口酒又说:“张健,其实我们在一起并不合适,我比你大五岁。姐弟恋的结果都不是那么乐观。我们何必为了现在的一点快乐让未来承受巨大的痛苦呢?”
我大声说:“不!我会永远爱着你的。”
李露说:“张健,你别说了。设立分公司的工作由王副总与你对接。你回去以后好好筹备,争取早日开张。再见!”
说完,李露就拿起包包向外走去。我分明地看到,她红红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我呆呆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一阵心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在省城闯荡了一年多之后,我又回到了家乡。是的,我的家人需要我,我的家乡需要我。一年多的省城生活,我有过失意的痛苦,也有过成功的喜悦,当然也品尝了爱的甜蜜。因为这一切,我要感谢李露这位深明大义的女人。这位平凡而伟大的女性,她那宽阔的胸襟、豪爽的性格、优秀的人格让我敬佩得五体投地。她高尚的情怀、敬业的精神,都将成为鼓舞我奋进的动力。
再见了美丽的省城,再见了亲爱的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