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叫刘二柱。二柱小时候患过大脑炎,脑子不太灵光,平时总是傻乎乎的,说话也结结巴巴。所以村里人都叫他“二傻子”。
那时,农村很穷。二傻子的哥哥刘大柱结婚不久就和一帮后生进城打工了。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十天半月的。
大柱的媳妇赵二妞是邻村老赵家的二女儿,长得十分水灵。二妞在家里种着几亩地,养了几十只鸡和几只羊,小日子过得还行。
大柱爹去世早。大柱结婚后,就在自家老屋的西头建了两间新屋单独居住。二傻子和他妈刘婶住在大柱家隔壁的两间老屋里。两家同一个院子,关上院门就是一家人。
这段时间,村里传出二傻子和他嫂子赵二妞的绯闻。据说还是二傻子自己爆出来的,让人们不得不信。
其实,这事要怪还得怪二傻子的妈刘婶。
刘大柱结婚一年多了,赵二妞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让刘婶十分着急。可是着急有啥用呢。刘婶也知道小夫妻长期分居要怀孕有点难。她多次劝二妞进城到大柱的工地去住住,可二妞又放不下这个家。
刘婶心想,这样下去我啥时才能抱上孙子呢?
刘婶大概是急糊涂了,竟打起了二傻子的主意。刘婶知道二柱这傻样这辈子肯定是娶不上媳妇了,他年老之后咋办?不如让撺掇他和二妞生个一男半女的,既延续了老刘家的香火,又圆了自己的孙子梦,同时又让二傻子年老后有个依靠。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呀。
于是,刘婶就把这想法悄悄地与二傻子说了。二傻子起初似懂非懂,直到刘婶说明白了,二傻子才听懂了,他红着脸憨笑笑,说:“不行……不行。”
刘婶就给他晓以利害,劝说再三,二傻子只是憨笑摇头。
那天是中秋节,刘婶特地杀了一只鸡,还炒了几个菜,拿到二妞家里,说大家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刘婶还开了一瓶酒,说:“过节嘛,大家开心开心。”
赵二妞平时是不喝酒的,可她不想扫刘婶的兴,就陪着刘婶和二傻子喝了一杯。一杯喝完之后,刘婶又给她倒上了,二妞说:“妈,我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刘婶说:“不会的,这酒度数低,喝三五杯是不会醉的。你爹说你们老赵家的人都能喝,你才喝了一点,咋不喝了呢?喝吧,难得大家高兴。”
二妞不好推辞,只好喝了。喝了几杯之后,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醉得趴在了餐桌上。
刘婶拿来热毛巾给二妞擦了脸,然后就和二傻子一起把二妞抱到里屋的床上。刘婶让二傻子留在二妞的屋里,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后,就离开了,并随手把房门给关上了。
到半夜的时候,二傻子回来了。刘婶连忙问道:“你这傻小子,咋回来了呢?”
二傻子高兴地说:“好……好了。”刘婶一听十分开心,心想,这臭小子,别的事情犯傻,这事倒一点不傻。
过了一些日子,二妞对刘婶说:“妈,我大姨妈过了十几天了,我想到医院去看看。”
刘婶一听,开心极了。她心里想,二柱这小子还真行,一次就中了。她高兴地对二妞说:“傻丫头,你这是有了,去啥医院呀?”
二妞一听,十分生气,说:“妈,你说啥呢?大柱不在家,我怎么会有呢?”
刘婶一听,心想,你这丫头装啥糊涂呀。
可转念一想,那天二妞是喝多了,也可能真的啥都不知道。于是,她对二妞说:“闺女,中秋节那天你喝多了,该不会是二柱做了啥事吧。”
二妞一听,大惊,拿起身边的锄头,就要找二傻子拼命。刘婶连忙拦住了她,说:“闺女,你消消气,二柱那臭小子,我回头去收拾他。”
二妞瘫在了地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妈,你让我咋向大柱交待呀?以后我在村里咋做人呀?”
刘婶说:“闺女,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是有的。”
二妞说:“妈,这有啥办法?明天你陪我去医院把孩子做了。”
刘婶一听,赶紧说:“不行!闺女,这是老刘家的血脉,也是一条命呀,怎么能做了呢?闺女,妈想好了,明天你就进城到大柱那里去,住上十天再回来。回来之后,啥事都没有了。”
二妞前思后想,确实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就准备收拾一下行李,到大柱的工地去住一段时间。
正在这时,二傻子从外面回来了。赵二妞一见,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揪住二傻子,又咬又掐。二傻子莫名其妙,吓得都不知道躲闪,脸上被二妞挠出了一道道血痕。要不是刘婶及时赶来,说不定真要闹出人命来了。
第二天,赵二妞就进城找大柱去了。二傻子却成了村里的热门话题。
村里的长舌妇就是不少。特别是那个冯小丫,正闲着没事,看见二傻子脸上的伤痕,就问他是咋回事。二傻子也不会说谎,就说:“嫂子……挠的。”
冯小丫说:“二傻子,你好好的,二妞怎么会下如此狠手,一定是你想占她的便宜吧?”
二傻子红着脸说:“没……没。”
冯小丫说:“哟,还害羞了。二傻子,看你这傻样,原来是假傻呀,还知道吃嫂子的豆腐。二傻子,嫂子的豆腐好吃吗?”
二傻子哪知道这话的意思,他以为她说的是嫂子做的豆腐,便回答说:“好吃。”
冯小丫一听,开心极了。不多久,赵二妞与二傻子有一腿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有人说这叫“各取所需”,有人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刘婶知道后,十分生气。她就去找冯小丫算账。正好看到冯小丫又在村头与小媳妇们议论这事,刘婶上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责问道:“冯小丫,你啥时看到二妞与二柱睡一起了?今天我非要撕烂你的嘴。”说着就和冯小丫扭打在了一起。
冯小丫的男人知道后,赶紧过来把她们拉开,连连向刘婶道歉。冯小丫自知理亏,赶紧溜之大吉了。
此后,小媳妇们就再不敢议论这件事情了。
赵二妞在大柱那里待了十天不到就回来了。因为,她实在放心不下地里的庄稼和圈里的鸡羊。
赵二妞到家之后,刘婶就把村里人说闲话的事告诉了她,让她不要介意。反正到大柱那里去过了,以后怀了孕,别人就不会再说什么了。二妞听了,不由得哭了起来,说二傻子把她害苦了。还要去找二傻子算账,被刘婶拦住了。
刘婶十分关心二妞怀孕的事,问她最近有没有吃饭恶心的现象。二妞说:“没有呀,还是和以前一样。”
刘婶心想,不应该这样呀。第二天,她就带着二妞到邻村一位有名的老中医那里,让老中医给她看看。老中医给二妞把脉把了好一会儿。最后说:“老嫂子,你儿媳妇没有怀孕的脉象,她没有怀孕。”
刘婶和二妞一听都懵了。二妞告诉医生,她大姨妈已经好久没来了。
老中医说:“没来大姨妈未必就是怀孕呀。”然后他就询问了上次月经期间生活上的一些事,二妞就提到了中秋节喝醉酒的事。
老中医一听,说:“这就对了。你月经期前后过量饮酒,引起了体内的激素水平发生了紊乱,导致了闭经。”
然后,老中医给二妞开了调经的药方,嘱咐她多吃一些温补的食物,来调理体内气血。说这样双管齐下,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回到家里,刘婶看到二柱傻乎乎的样子,就把他叫到自己的屋里,然后关上门问二傻子说:“二柱,你老实说,那天晚上你在嫂子屋里到底干啥了?”
二傻子说:“没……干啥呀。嫂子说……喝,我……就给她倒水了。“
“还有呢?“刘婶又问。
二傻子说:“还有,嫂子……吐了,我就打扫干净了。”
“后来呢?”刘婶继续追问。
二傻子回答说:“后来……嫂子说她好了,让我回家……我就回家了。”
刘婶又问道:“你没按我说的去做?”
二傻子这时才明白刘婶审他问的意思,说:“妈,你……说啥呢?二柱是傻,可再傻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呀!”
刘婶听了,又气又恼,说:“你就是一个傻子!”
第二天,二妞知道了这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她看到二傻子脸上的伤痕,十分心疼,说:“二柱,对不起,嫂子错怪你了。你脸上还疼吗?”
二傻子憨笑笑说:“没事……早好了。”
后来,二傻子找刘婶和二妞商量,让二妞还是到大柱那里去。至于地里的庄稼和家里的鸡羊,就全交给他了。所有的收入会一分不少地交给二妞。
赵二妞听二傻子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含着眼泪说:“二柱,以后你老了,我和大柱一起侍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