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院长的态度过于强硬,王某一时被震慑住,没想出反驳的话来,磨磨唧唧的,但里面产『妇』呼痛声一声高过一声,迫于无奈,王某竟然也签了字。
院长便对医生道,“去吧,我担着!”
医生悄悄抹了一把泪,带着护士进去了。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涂恒沙虽然也随这些人走了,但心里还是挂着这件事儿,不曾走远,也颇为担忧,“只希望这孩子能顺顺利利地生下来,这又没设备又没仪器的,太让人忧心了!假如真有个什么好歹,别看签了字,王某要耍起赖来,医生还得倒霉!”
粟融归没给她回应。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索『性』在走廊的这一头席地而坐,隔着整条走廊的距离,等着那端的结果。
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墨黑的眼睛暮光沉沉。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拍了拍身边的地面,“你要不要坐下来等?”
他移开目光,又移了回来,“嘶”了一声,“你有没有觉得,你有些不讲究?”
“……”这个……是说她一个女孩子不讲卫生席地而坐吗?话说这种时候还讲究这些?不看看那些军人们浑身的泥!她咳了咳清嗓子,“小许同学!我入行后第一个带我的老师带着我做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蹲在一个臭水沟边完成的,蹲了大半宿!虽然是为了偷拍某个明星的隐私,但是我老师告诉我,咱这行,无问贵贱,精神不倒!咱们就得有不怕脏不怕苦的精神……”
“可是你穿的是我的裤子!”
她嘴巴张着,戛然而止。
“这个……对不起……我忘了……”
她作势要起来,结果他转身到她身边,随即坐下了。
“你……自己还不是不讲究?”她真是看不懂这个人。
“那是我的事!”他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
“……”时不时就用闭上眼睛这招来对付她!她对他做了个鬼脸。
那端,王某和王母的谈话也断断续续传来。
“这种时候你跟医生吵什么?该求人的时候就得求人。”
“妈,我故意的!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不厉害些,他们没准真会报复,给做个手脚什么的,我们防不胜防!只有先威胁他们,让他们有个怕字!”
“如果真是胎位不正怎么办啊!这里可没有做手术的条件!”
“那我也不是说空话!真有个什么事!我绝不叫这些医生好过!”
“呸呸呸!我宁可没事!”
在这一点上,王家这一家人倒是和涂恒沙以及大伙儿的想法达成了一致,大家都希望孩子平安生下来。
只是这个过程太漫长了,几个小时过去,除了小办公室里传出来时断时续的喊叫,没有别的动静。
涂恒沙一直在等的,但这两天实在太辛苦,到了后来,她靠着墙,眼皮便有些不听使唤,意识也浮浮沉沉的,连产『妇』的叫喊都时远时近,身边便传来他的声音,“睡会儿吧,我看着那边。”
得了这句话,她提着的心便落了地,真的就此睡着了。
这样靠墙睡可真是不舒服,一会儿身子重心便往一边倒,一开始她还能控制,重心一偏她就坐正再睡,再偏再坐正,如此几番,最后终于是没能抗住,一倒就没起来,就此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