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这事儿翻转快,但两天一夜,经历了这么多,又还坐了一天车,她精神上还是有些疲惫的。超市里暖气一烘,她洗手的时候连打几了呵欠,脑袋有些混沌。
这种商场里的洗手间建得弯弯绕绕,她打着呵欠拐了个弯,突然愣住了。
这个洗手间的结构……怎么和她平时去的不一样?
里面的人愣住了。
她吓得转身就跑,连“对不起”都忘了说,有印象的是,那人回头时的那张脸,还挺好看的。
粟融归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时一张脸泛着红,眼神奇奇怪怪的,不由问,“怎么了?不舒服?”
她摇摇头,颇为窘迫,“刚才……不小心进错了地方,走到男洗手间了……”
话题到这里结束,本来还好好的,可她好死不死地最后叹了声气。至于她为什么突然抽风叹气?大概是她累了吧?
“叹什么气?”他追问,还是有点担心的,莫非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想起她地铁遭遇色狼一事,无法淡定。
她再度摇头。
他眉头一皱,“你看到什么了?”
她打了个呵欠,下意识地就回答,“有人在里面,长得还挺帅的……可惜我只看了一眼就跑出来了,什么都没看清,我还是第一次……”
她原本想说,她还是第一次进男洗手间,里面什么结构都没看清,结果话没说完,就被人冷冷地打断了。
“可惜?”某人在冷笑,“你想看什么?”
“不是……”涂恒沙觉得自己的脑袋每到关键时候就卡顿是怎么回事?“不是,粟老师,你听我说,我从来没见过……”
“是啊!你从来没见过!所以没见着很遗憾是不是?”某人声音愈冷了。
“……”到底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她头疼,跺脚,“粟老师!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说,我从没见过男洗手间,没看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粟老师站在她对面,眼神淡淡的,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嗯……就是这个意思……”她小声强调,表达自己的委屈。
他明显是不信的,冷笑,“编!继续编!”
“哪有编?”她真的委屈好不好?“我……我这么单纯的人,你以为我想看什么?”她这么单纯,连恋爱都没谈过!他却总曲解她的意思!分明是他自己龌龊!所以看这个世界都是龌龊的!哼!
他脸色都是青的,“单纯?你那吃啥补啥都能想出来的脑袋,你摸着你的良心再给我说一遍你单纯!”
“我……”吃啥补啥也是你想歪的好不好?
她还来不及把这句话蹦出来呢,粟老师将手里的几大袋往她身上一压,转身自顾自走了。
她又没做好准备接,东西稀里哗啦掉到地上,无奈,她蹲下来边捡边看着粟老师远走的背影,一时急了,喊道,“话说我真想看,难道不会看你的?犯得着看别人?”
只见粟老师健步如飞的背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而后,继续大步流星,出去了……
涂恒沙委委屈屈的,把地上东西捡起,几大袋拎在手上,不由后悔买这么多……
等她把东西都提出超市,全身都冒汗了,而某位莫名其妙生气的粟老师,坐在车里等她,车就停在出口外。
她呼哧呼哧走过去,他也没出来给她开个车门什么的,她只好把东西放地上,自己打开门,再把东西一件件搬进去。
回到副驾驶室坐下时,她关上车门,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粟融归车开了十几米,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猛然觉得不对,忙把车停在一旁。
她脸色潮红,额头汗湿,手按着胸口,呼吸看起来十分急促。
“涂恒沙,涂恒沙?”他慌了,第一时间在车里找药。
她的药,不管什么时候,他车里都是常备的。
找到后,轻轻喂到她嘴边,“涂恒沙,张嘴,乖,把药吃了……”
她痛苦地呻\/吟,“小许……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自己提那么多东西,快把药吃了,不要耽搁时间……”他指尖的药贴着她的唇。
她摇摇头,不肯吃,皱着眉,“小许,你坏……”
“是,我坏,你先吃药,吃完罚我,怎么罚都行……”他急坏了,直接把药塞进她嘴里,要给她喂水。
她却把药吐了出来,潮红的脸,水润润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可怜,“不吃……医生给了新的药方……”
“什么药方?你说!”
“嗯……嗯……”她眨眨眼,灯光在她眼里,星光般璀璨,“医生说,人工呼吸就好了……”
他一僵,反应过来,脸色都青了,咬牙切齿的,“哪个庸医?”
她嘻嘻一笑,暗自觉得自己这一回演得逼真,圈住他脖子,翘着嘴,“还生气啊?不生气……我真的提累了……”
她这样子,他哪里还气得起来?惩罚似的,低头在她嘴上咬了一口,只觉又软又嫩。
她攀着他不放,噘着嘴,“气儿还没度够,还喘着呢……”
“……”他哭笑不得,“你好歹矜持点!”
她一脸认真,咄咄逼人的眼神,“那你还在生气啊?”
“……”他实在无奈,捏了捏她的下巴,小声道,“回家再说,在大马路上呢……”她润泽鲜嫩的唇瓣,像一朵含着晨露的花儿,他凑上去碰了碰即罢,蜻蜓点水一般。
她不以为意地嘀咕,“大马路怎么了?不是在车里吗?再说了,有的人还玩车z……”
她发誓,“车”后面这个字她没说出来,只摆了个“z”的音位,绝对没有蹦出半点“震”的音,但粟老师的领悟力不是一般的好,刚刚缓和下去的气氛瞬间又点爆了,车里响起粟老师的咆哮,“涂恒沙!单纯的你是不是太博学了?”
“……”她捂住耳朵,承受着暴击。
粟老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懂了,到底是谁博学你说?
“回……回家……”她指指前方,被他吼得跟个鹌鹑似的。
他吸了吸气,极速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那个温和沉稳、话不高声、行不带风的粟融归,自从遇上她,算是被她生生掐死了,不,是气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