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她便端了姜汤,拿了药来。
结果,他又别扭上了,不肯吃药!不管她怎么哄都不吃。
她哭笑不得,再次妥协,“好,那先不吃,你把姜汤喝了,等会发汗了就不吃药,不然还得吃!”
他又不吭声,算是答应了吧?
“那我去做牛排了?”她轻轻拍拍自己肩头这个巨型挂件问。
他靠着,不愿意动。
这不是她第一次照顾生病的她,南县初遇,她便照顾过一次,但那是不同的,那时只想离她远远的,有多远赶多远,而此刻……
此刻他的行为便说明了一切。
他这样蹭着她,棒棒糖在一旁观察了好久,也凑上来在她怀里蹭。
他顿时恼了,直接把它揪了下来。
棒棒糖汪汪叫着抗议,他便揉着它训斥,“蹭什么蹭,你看你现在胖得跟个球似的,重得像炮弹,不减肥不许蹭妈妈。”
“……”妈妈这个称呼,实在敏感,她听着心里一跳,脸都有些红。不过,棒棒糖这么一闹,她总算从他那股黏糊劲里解脱出来,准备给他做牛排去了。
棒棒糖还在他手底下大叫,如果它会说话,一定会说:你更重!为什么要靠着妈妈?
可惜它不会说……
如果它会说话还要说:你根本没病!你就是骗妈妈同情跟我争宠爱的!
可惜它不会说……
涂恒沙扔下这一人一狗去了厨房。
牛排这个东西无论对她还是钱嫂都是挑战,她硬着头皮打开厨房APP,一步一步按照做法来做,一番手忙脚乱后终于做出一份全熟的牛排。没办法,去餐厅吃牛排五分熟七分熟她都能吃,但她真的无法忍受自己家的平底锅里做出来的菜还血水横流……
她端着这份牛排去见他时,心里是忐忑的,毕竟卖相不那么好看,边缘还煎得焦糊了。
“那个……我尽力了啊!将就着吃,实在不满意我改天请你去餐厅吃好了……”她把牛排摆在他面前,悄悄观察他的脸色。
他倒是丝毫没表现出嫌弃,她分明都看见他嚼得很辛苦,他却还是一声不吭地往下吞,她看着都替他牙疼……
“我试一口!”她好奇地张开嘴。
他便给她切了一块,喂到她嘴里。
她嚼了嚼,妈呀,她觉得自己是在虐待小许了,太惨无人道了些……
棒棒糖见状也汪汪汪地瞪着他,舔着舌头要吃的,他倒好,更一只狗较上劲了,“不给你吃,妈妈做给我的!吃你自己的去!”
她摸着自己的良心,都觉得有些疼了,就这一盘子跟嚼抹布似的东西,他还当宝护着呢……
“小许,不然咱们去餐厅吃饭去?钱嫂还做了别的菜。”她提议。
“你去吧,我就吃这个。”
他居然十分的坚持,她也是很无奈了……
她今天过来其实是有目的的,在吃完饭她陪着他蜷在地毯上时她决定跟他聊聊。
“小许,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过来吗?”她被他抱在怀里,转过身道。
“嗯,你不是说要睡觉的吗?”
“是啊。”她叹了一声,“可是睡了一会就醒了,心里还是挂着事。”
他不语,似乎在等着她说事。
“小许……”她将他的怀抱撑开,稍稍坐得远一些,“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我没和你商量就去做了,心里有些不安,当然,主要原因是时间上来不及,但总归是我犹豫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
她话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一团温软堵住了她,浅浅的辗转间,他低声呢喃,“不用说,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我是我,是小蝴蝶的小许,不是其他人……”他模糊的一句,将她整个唇含住。
的确是不用说了,也没法说……
一个很长很长的吻,没有激动,不带情欲,温柔交融,从容缠绵,像两尾共着呼吸的鱼,相濡以沫,彼此依存。
就连棒棒糖都乖极了,老老实实趴在一边,打起了瞌睡。
那晚,涂恒沙又没回去,但是两人却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抱着她睡觉,抱得紧紧的,她翻个身都不行,他紧跟着又贴了来,将她捞进怀里再继续睡。两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他却贴在她耳边问她,“沙子,小蝴蝶,你爱我吗?”
她懵懵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他没看见还是怎么的,固执地又问,“你爱不爱我?”
“当然爱你啊!”不爱他会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似乎这才满意了,满足地再度睡去。
——————————————————————————
樊越的案子还在进一步侦查,究竟到哪一步了,警察也不会透露,但死亡原因已经非常确定,家属可以领遗体了。
樊家父母把遗体领回又是一番悲痛欲绝,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怎么痛,身后事还是要处理的。两位老人商量后决定将樊越遗体火化后还是带回老家安葬。
“她一个人孤单单在外面这么多年,从来只说好,我们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生活不容易,但没想到难到这个地步,连命都留不住,早知道这样,我们再怎么样也要陪着她,不让她吃亏,不让她受苦……”樊妈妈说着又哭起来,“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这孩子只有在自己爸爸妈妈面前才是最幸福的,从今往后,我和她爸要护着她,守着她,陪她说说话,再不让她孤孤单单没有人保护了……”
一番话,说的涂恒沙泪如雨下。
火化那天,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崔培。
人是静悄悄的出现的,涂恒沙和樊家父母沉浸在悲痛中,都没发现,突然响起的打斗声惊动了他们,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崔培已经被粟融宇打倒在地。
“你他X还有脸来!”粟融宇将地上的崔培拽起,又是一拳揍过去,再次将崔培揍翻在地。
崔培吐了一口血出来,却什么都没说,也没还手。
粟融宇上前,猛踢了几脚,全都踢在崔培肚子上,仍不解恨,几拳下去,打得崔培蜷成一团,嘴里更是大口地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