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记得,崔培还答应了她跟樊越离婚,要娶她的!
虽然她对崔培无心,但她一直以为崔培爱上了自己!所以,她玩的游戏其实就是一个笑话?谁被谁玩了?
“崔培!”她含恨点头,这里面的恨,包括她被崔培踩在脚底下的脸面,更包括粟家现在面临的危机,在她看来始作俑者就是崔培!“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崔培不想回答,跟服务员把账结了,抛给她一句,“总不会是因为你美丽可爱!”
“你说的跟樊越离婚娶我的话呢?”粟融星见他要走,揪着这句话不放。
崔培没理她,走了。
他不是个好人,甚至十分卑劣,跟樊越离婚娶粟融星,他内心不想,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个机会,如果现实不是这样发展,也许他真会这么做。他是离不开樊越的,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的打算是,做粟家女婿,但是仍然养着樊越,这是他两全法,也是他幻想中的人生巅峰,但一切的发展都超出他的预估,他没想到越越会突然发现他跟粟融星的事,没想到她在发现后反应这么大,没想到他会无意中发现公司的秘密,没想到这个秘密会落入越越手中,然后所有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脱离了他的掌控。
如果,一切从头来过,他再也不这样了,他只需一个越越,只要越越回来。
他回头厌恶地看了粟融星一眼,一如他厌恶卑劣的自己……
粟融星盯着他的背影,眼里只有满满的恨和怒,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怒气冲冲上了自己的车,正要发动,却发现后视镜里有个人影一闪,她探出头去细看,却不见任何人影……
火车站。
涂恒沙向进了安检口的樊家父母挥手道别。
樊越的案子还没结,但是樊爸樊妈却提出要回家了。两位老人的意思,知道了凶手是谁又怎么样呢?法院判了又怎么样呢?女儿能回来吗?他们什么都不求,只求女儿能回来,可是不能,不如带女儿早点回家……
他们说,等案子判了,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声,就够了。
两位老人渐渐没入车站内川流的人海,不见了踪影,涂恒沙在进站口站了良久,脑海里全是樊家父母迟缓的脚步,花白的头发。她记得去年越越和父母视频的时候,二老都还发丝乌青,精神灼烁,还不到六十岁的年纪,短短时间,竟如此快速地苍老下去。
资料一上交,粟家那边惊天动地乱成一团,网络媒体也是没有一刻消停地各种评论报道,社会版、财经版、娱乐版,所有的关注力都集中在粟振以及他的公司上,但涂恒沙作为这其中最关键的一个人物,却已经平静下来,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她和粟融星矛盾激化到了顶点,粟融星每次看到她,眼中都充满了恨意,可是,却不再像从前那样跳着脚针对她,好像一夜之间突然长大,变得少言寡语起来,但这样的粟融星更让人觉得瘆得慌,好似身后总有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她一样。
非但对涂恒沙如此,在粟融归面前也变了,那个最喜欢缠着他的妹妹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安静的有着怪异眼神的人,坐在他的身边,目不斜视,好像他这个不存在了。
对此,涂恒沙并不在乎,她和粟融星本就天生不合拍,无论她怎么做都不可能与之化干戈为玉帛,只是还是替粟融归遗憾,他选择了她,非但不计较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还放弃了属于他的太多东西,其中包括家庭和亲情,这些对一个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已入深冬,眼看就要跨年,纵然寒冷,处处却洋溢着新年的喜庆气氛,与这近期发生的事格格不入。
回家的路上,舒慧打电话给涂恒沙,让她顺路带包盐回家。
粟融归便索性将车停在红柳路口的停车位,陪着她去小卖部买盐,陪着她走一小截路回家。
寒冬里,她的手和他的十指相扣,插在他大衣口袋里,暖暖的,指间甚至有微微的汗渗出来。
“小许……”她轻轻抠着他的手指,“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他觉得她这话问得有点傻,“你说呢?”
她当然知道是,可是她还想问,“为什么呀?重要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可以放弃一切?”其实问完之后她自己觉得这个问题更傻,拿自己和他的一切比本来就是很傻的一件事。
“是。”他几乎没有思索就答了,“你最重要。”
她叹了口气,“可是,我觉得我好像除了老是惹你生气就没做什么值得你放弃一切选择我的事啊?不像你,至少救过我两次命呢!”
“所以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一个总是惹我生气的傻子对我这么重要呢?”他反问她。
她觉得这些天真的太低气压了,心中的郁闷比这雾霾重重的天气还阴沉,她吸了口气,再叹息,哪怕吸的是雾霾,也要好好透口气了!
“是因为我美丽的外表,聪慧的灵魂吧?”她扬起头问他。
他终于在樊越去世后,看见她眼里些许的活力和慧黠,他也在粟家出事后第一次失笑,“是,因为你是红柳路小霸王!”
生活总是在前进的,谁都不要在悲伤里沉沦下去……
舒慧又是做的火锅,一家三口大冬天围着火锅涮肉吃,腾腾的热气扑在脸上,不多时,三个人的脸都泛了红。
正吃得热火朝天,粟融归手机来电。
彼时粟融归刚把涮好的羊肉往涂恒沙碗里夹,一看手机低声道,“我接个电话。”
他一边接一边站起身,却还没能走到一旁便愣在了原地,而后便只见他挂了电话,迅速穿上了外套,“沙子,我妈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过去。”
“哦……”涂恒沙忙放下筷子,“那你赶紧去看看吧,小心开车!”
“嗯!舒姨,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他就这么匆匆走了。
涂恒沙凝眉思索,到底出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