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粟融归一愣。
“融归,你呢?妈妈还有你吗?”
“妈,我从前就说过啊,我始终是您儿子,您始终是我妈,血缘关系断不了的。”她毕竟刚从死亡线上回来……
尚清梅却摇摇头,“我不只要血缘关系,我要你回来。融归,回妈妈身边来,回家里来,跟涂恒沙分手吧,离开她。”
“妈……”他皱起了眉。
“只要想到她,我心里就不舒服,不,不是不舒服,是痛苦,我受不了这样一个儿媳妇,我做不到接纳她。儿子你能明白吗?”她用力抓着他的衣服,指关节都泛了白。
“妈,您先养身体吧!”他端着脸。
“不!我要你先答应我!我只要想到这个女人毁了许家,又毁了粟家,而我的儿子却还背叛我跟她在一起,我就痛不欲生!你如果执意要和她在一起,就是逼着我去死!你明白吗?我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在乎再死一次!”
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甚至有些呆的粟融宇突然抬头,看着披头散发,眼神凌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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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恒沙扛着设备要出发,临行前看了眼粟融归的位置,人还没来。旁边粟融星的座位也还空着,桌上放着一束花,好像是前一天送来的?
“沙子,准备好了吗?出发了。”郝仁叫他。
“好了。”她赶紧道。
她和郝仁要去外地出差三天。
“那走吧!”郝仁率先往外走。
她莫名心绪有些不宁,大约是他那天从她家离开后,她一直都还没见过他的缘故,也不知道他和尚清梅到底怎么样了。
她暗暗叹息,跟着郝仁走了。
上高铁后,她还是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她出差去了,三天后回。
他很快回复,让她注意安全,注意身体,还问她随身有带药没有。总之一连串的短句,琐碎又啰嗦。
看着他发的这些话语,她心里瞬间便安宁了不少,一一回复。
待她终于收起手机,安安心心坐车了,响起郝仁的问话,“最近怎么样?发生的事挺多,你还好吧?”
涂恒沙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很久没见郝仁似的,可明明他们是在一起上班的,细想,大概是因为自从樊越出事以来,她整个人差不多都是封闭的,除了机械地工作,自动屏蔽了外界一切的交流,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周围的人隔着一圈无形的墙,也更加不会跟别人谈到这些事情。
她点点头,“我还好。”剩下的也没多少可谈的了。
她略略一想,问,“对了,你上次说要把你爸妈接过来的事,怎么样了?老人家答应吗?”把话题岔开了。
郝仁笑道,“他们已经来了!”
“这么快?他们还适应吗?”涂恒沙看着郝仁一脸和煦的笑容,倒也被感染了,很为他高兴。对有些老人来说,故土难离,好些人不太愿意离开家乡,再者大城市陌生的环境也会让老人害怕。
“嗯!”郝仁说起父母情绪非常高,“可适应了!一大早两人就去遛个弯儿,然后买菜,帮我整理整理房间,我再也不用靠外卖活着了!也不用一大早上的四处找臭袜子穿。”
涂恒沙大笑。
“就是……”他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怎么了?”她还以为他遇到什么困难。
他夸张地叹息,“就是他们的适应能力过强了!这才来多久会儿?一个小区的老头太太们都认了个遍,出门比我熟人还多呢!”
“那还不好?这样你忙起来老人也不寂寞啊!”
他摇头,“好?可好了!每天在小区里唠嗑开会,大型人才交流加产品推销现场,大冬天北风呼呼的都不耽误!”
“啥?”涂恒沙还以为老人家是不是误入什么传销组织了?
“……”他憋了一会儿,“互通有无,想把我推销出去!”
涂恒沙明白了,哈哈大笑,“给你物色媳妇儿啊?”
“可不吗?”郝仁苦恼不堪,“这周已经被逼着见了两回姑娘了!”
涂恒沙乐了,“那我只能恭喜你早日脱单了!”
三天的采访过得很快,这次任务也不累,回去之前,她给粟融归发了个信息,把车次和到达时间发给了他。
郝仁笑她,“归心似箭吧?正好赶回去跨年!”
她皱皱鼻子,对他的取笑表示抗议,不过,也真巧,今天正好是今年最后一天,她的确对今晚和他一起跨年很期待。她甚至一路都在想,晚饭在哪吃?是两人出去浪漫,还是就在家里和他一起陪妈妈吃?不然,三个人在外吃顿新年大餐!然后晚上可以去看场电影或者听新年音乐会?也叫上妈妈!
这么一想,她就按捺不住了,给妈妈发了消息,让她别准备晚餐了,直接带她去外面吃。之后便拿着手机查新年音乐会的票,居然还有!她马上下单了三张!
难得的是,今天还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这会儿太阳明晃晃地穿过车窗,投落在小桌板上,她搁在桌上的手,指尖都感觉到了温度。
明天也会是晴朗的一天吧?新年第一天的阳光,大概会让人一整年都有好心情!
她微微一笑,戴上耳机听歌,顺便闭上眼养养神,等她醒来,就能见到小许了!
车准点抵达。
她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就等着下车见小许去了!
郝仁见她这样都觉得好笑,“这才多久不见啊?三天!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可不得了,隔了三年了!”
涂恒沙心有期待,随便他怎么嘲讽!哼!
“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也不献殷勤讨人厌了!等会我从地铁走,你自己扛着这些!正好在他面前撒撒娇,让他给你当奴隶!”
她一脸认真,“我有这么矫情吗?我可是温柔又贤淑,独立又能干的优秀女性代表!我从不压榨他!”
说完,两人绷不住都笑了。
郝仁果真直接去了地铁,而她随着人流出站,边走边四处张望,唯恐错过他的身影。
“这里!姐!这里!”有熟悉的声音叫她。
她顺着声音,看见一只用力朝她挥舞的胳膊。
粟融宇。
为什么又是粟融宇?他呢?没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