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城携夏木青走进大厅,段名扬和段雨眉忙俯身行礼,“参见王爷。”
颜城在主宾位坐定,才道:“无需多礼,坐下说吧。”
段雨眉拘谨的坐在段名扬身边,一脸复杂的偷瞄颜城,之前她频频来夏府,就是想偶遇颜城,如今可算是见着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爷爷都和她说了,摄政王不但悔婚悔的叫一个干脆利落,还有可能要把她许配给远在西北,如废人般的三皇子颜朝。
段雨眉定了定神,一双杏目楚楚可怜看向颜城,道:
“王爷,之前是雨眉霄想了,还妄想顶替郡主在您身边的地位,都是雨眉的错,如今雨眉人已经清醒,不敢再霄想摄政王正妃的位置,请您能网开一面,我实在不想嫁三皇子啊!”
颜城没直接回复,而是看了眼一脸颓废的段名扬,道:
“段国公,这可如何是好,还没开始算生辰八字,段小姐就不愿嫁了,八贤王年底要给国库筹集军饷没时间娶正妃,本王八字和段小姐严重不合也娶不了,如今母后四个儿子中还剩两人供段小姐挑,本王还准备让钦天监好好算算三哥和段小姐的生辰八字,以免错过一段良缘。”
段名扬苦笑一声,拱手道:
“王爷,求您别算了,是老臣错了,不该霄想命里没有的东西,这事,一开始就是老臣的错,老臣错的离谱,今天特地携孙女来向你道歉,请看在老臣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在江南为朝廷效力的份上,饶了臣这一回。”
颜城唇角微下压,缓声道:
“段国公,数十年前,你救了本王母后一命,本王的父皇,皇兄,包括本王都对你段家甚是感激,才有了你段家三代驻守江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咱们两家虽未做成亲家,但天家给段家的恩赐也不少,应该足够还这份救命之恩吧?”
“是……”段名扬忙点头称是。
“你明明知道本王母后当时立下这份懿旨的初衷是什么,却在数十年之后,把懿旨拿出来牵强附会用在本王头上,企图逼本王就范,光凭这一点,本王就可以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之罪,你要知道,本王是不会在乎落下一个背信弃义名声的。”颜城的声音有些冷。
段名扬此时哪还坐得住,忙站起身,在颜城脚边跪下,“是,是臣一时糊涂,请王爷恕罪!”
段雨眉也赶紧跪到他身旁,“爷爷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请王爷恕罪。”
颜城没有让他们起身,继续道:
“本王执政以来,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以暴制暴是本王惯用的手段,本王原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解决此事,今天在朝会上,本王之所以愿意配合你们演这一出,纯粹还是念及你段名扬对本王母后的那点救命之恩,不然,十个段家都不够看的。”
段名扬闻言,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这回他被名利熏昏了头脑,过分自信了,加上有颜雷的担保,以为段家嫡女成为摄政王妃就差临门一脚,才敢铤而走险。
段名扬匍匐在地上,颤声道:
“王爷教训得是,是臣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才做出这等荒唐行径,还请王爷能网开一面,放段家一条生路,老臣愿意将段家一半私财,充当军饷,来弥补自己犯下的大错,求王爷能收回成命,不要让我段家这唯一的嫡女,嫁三皇子,西北封地路途遥远,老臣爱女心切,实在不忍心她远嫁啊!”
颜城睨了他一眼,道:
“你心疼自己的亲孙女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段时间,你们给郡主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本王好不容易利用在颐养堂义诊,给她积攒了一些口碑,全被你们败光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郡主不守女德,横刀夺爱,抢了段小姐的未婚夫,她每每出门,背后总有人指指点点,你要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了!”
段名扬的头恨不得低到地上,他前几天,还安排人到夏木青药店去闹事,现在全京城都在传夏木青不知检点,不守妇德,赚黑心钱,利用摄政王敛财,抢人夫婿。
虽然他已经主动提出捐出一半私财,但摄政王还没叫他起来,很明显是夏木青的事情还没解决,他还没打算善罢甘休。
段名扬看向夏木青,一脸诚恳道:“郡主,是老臣太过分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老臣愿意亲自到坊间道明实情,你跟王爷是情投意合,王爷和段家女根本不存在婚约。”
“郡主,雨眉其实非常敬佩你,你一直是我们女子学习的楷模,请你看在我爷爷是爱女心切犯糊涂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吧,雨眉愿意陪爷爷一起去坊间解释,还你一个清白!”段雨眉附和道。
夏木青想了想,叹道:“你们先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哪怕现在出面解释,也无济于事,人们只会觉得是我缠着王爷给两位施压了,坊间对我的偏见,只怕会愈演愈烈,出面平息流言的做法,显然不可取。”
“拜段国公所赐,我的名声变得这么差,要是寻常女子,早已羞得恨不得自我了断,你那日怂恿4位退休老臣到我药店闹事,对店里生意影响着实太大了,店里的生意每况愈下,看来京城的生意只能破罐破摔,得到其他地方从头再来。”
听到这,段名扬哪能不明白,夏木青和颜城就是在一唱一和敲竹杠,讹他段家,但他也没办法,只能配合,段名扬拱手对夏木青道:
“郡主在京城的一切损失,全由我段名扬承担,我段家在江南的商铺,只要郡主看得上眼的,都可以过户给你,随后我会让段府的管家过来交接此事,郡主冰雪聪明,是做生意的奇才,相信不久定能在江南商界崭露头角。”
夏木青眯着眼睛,头点的如小鸡啄米,笑道:“好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了这些现成的旺铺,江南的生意年前就可以开展起来,离她富可敌国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待段名扬和段雨眉走后,夏木青看了眼四平八稳坐在那喝茶的颜城道:
“段名扬估计快气死了,我挑的全部是地段好的旺铺,加上他承诺捐出的一半私财,估计把段家的老底都掏一半了。”
颜城一脸无所谓道:“哪能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本王愿意要他的钱,就是打算暂时放过他,他心里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