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凡到家时,秦妍已经在,不待门口鞋子换好,这边已经从沙发上窜跃了起来。
仅仅留着门厅的小灯,鹿凡下意识的往小房间看了一眼。
“桐桐我送她姥姥家了。”
秦妍主动回答。
点头,没接话,惯例的进了卫生间完成洗漱,让自己更为清醒后才走了出来,挑着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鹿凡,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还是秦妍开口,紧跟着就往鹿凡身前走来。
鹿凡伸出左臂,食指单点的要求坐回原地。
两下,第二下传达了更坚决的态度,秦妍退缩了,照做了。
“有整整一年了吧?现在关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鹿凡问。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秦妍摇头,坚定的否认。
鹿凡指了指自己耳朵,没有继续纠缠。
“我承认,他肯定对我有想法。但我……”
“秦妍,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这一年来态度和心情的变化的还不明显吗?你甚至可以自己先算算,咱们俩,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了?每次都是因为你在抗拒吗?想说就说,不想说咱们直接谈怎么办?”
鹿凡直接开口,封堵了对方。
“我承认,……我对他也有好感。但我可以用我全家,包括桐桐的健康起誓,真的什么都还没发生!
最起码到今天仍然还是!
我知道如果有了那种事情的发生,对你的伤害会有多大。我绝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的!”
鹿凡听完了,沉默了。
“最起码在你们的那个圈子里,这已经算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吧?
道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直奔主题,孩子给谁?”
鹿凡毫不拖泥带水的甩出。
秦妍开始哭啼,鹿凡平生第一次没有去起身拥抱、安慰。
“真的从来没有过!我也有我的坚持!”
秦妍继续循环的强调。
“我刚才忘了提醒你,今后发毒誓时最好不要捎带上我女儿,我怕你嘴里有毒。女儿归我,你不说我算你默认了。”
鹿凡说完起身,往卧室走的半道上却被秦妍跑来拉扯住了胳膊。
厌弃的挥臂拨拉开,但也同时的停了下脚步。
“女儿我要!即便是打官司,法院肯定也会更倾向判给我的。再说,你的工作性质平时也没办法照顾她。”
秦妍开口,正式谈事情了。
鹿凡坐了回去,蔑笑着回应。
“看来你还是把政策早都了解的透透的了。”
“这边的房子留给你,新买的房子我会落户到桐桐名下,车子你肯定也不会要,家里还剩的存款你都拿走做为补偿。哦,不是,这样财产划分会更公正些。
你如果不满意,条件还可以提,我想办法满足你。
要不然……,就这样拖着也行。”
女人一旦下了决心,就会立刻变得很决绝,秦妍说出的财产分配方案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那好,就这样吧!我现在就请假,就明天早上吧,彼此就不都要再耽误对方了。”
鹿凡起身,拿了手机,再无障碍的回了房间。
秦妍已经呆愣在了沙发上,门声作响后才从茶几上抱了抽纸到怀中,抽啼了起来……
鹿凡心里很清楚,这段感情已经没有任何维持和挽回的必要了。
他刚才也同时的搜索了相关的政策案例,确认自己拿到女儿抚养权的几率的确很渺茫,虽不甘心,但也只得无奈先接受了这个事实。孩子是姥姥、姥爷带大的,打小就和那边亲近,而自己在秦都,却始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
财产分割上,鹿凡压根没做任何纠缠。当然,他也不会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就占了大便宜,让秦妍等于是惩罚性的净身出户了。还有她那家保健品公司没算呢,鹿凡对此懒得计较。
今天电梯里不知道现在该算庆幸还是不幸的那次偶遇,无非就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两人婚姻经营的危机,其实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慢慢显现。中国式家庭,纯粹就是因为有了孩子,彼此都在忍辱负重,泥瓦匠般的糊抹着而已。
哪怕是童话般浪漫开始的爱情,也抵挡不住金钱社会现实日积月累的慢慢侵蚀。
即便是誓言般情坚步入的婚姻,也消磨不起归于平淡生活柴米油盐的日日损耗。
秦妍早已经成为了生意人,早已褪却了昔日的清纯烂漫,变得利益物质起来。或许在她看来,甚至连感情都是可以标价上柜的。
说到底,这还是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的命题。
秦妍早已不是那个整天缠着鹿凡,在满足自己所有浪漫爱情要求后,还必须要求你天天必须说着爱你爱你的那个清纯女孩了。
完全经济独立的女性,在长大、变老的爱情、婚姻中随时可以支取自己任何精神、物质的需求,而压根不用再看你犹豫的臭脸,听你哪怕最实际的辩白。
鹿凡当然也不认为,自己就是最无辜的存在。一段失败经营的婚姻,肯定不可能推脱给某一方,单方面的原因。
两人的婚姻生活开始,自己从最开始时候的无限溺爱,无原则迁就发展到最后的无力纠缠、无耐心争辩的态度转变毫无疑问是导致婚姻关系从阶跃到最终质变过程中最强劲的两剂催化剂。
没必要老生常谈的再说什么夫妻之间需要沟通,这里面自然也有鹿凡自己高傲性格被重新激发的内在原因。但最终选择了这种“半沉默,冷处理”的共存方式,又何尝不是一次次尝试、一次次修正后所最终无奈选择的最轻松相处方式。
说到底,还是夫妻之间的依赖关系发生了变化,支配权利发生了转移,话语权发生了更迭。
而在这些变化中,鹿凡无一例外的都是最终的失败一方。
回头发现,当鹿凡自己还在努力糊弄维持现状的同时,秦妍却已经闷不吭声得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小苍兰清香沁鼻而入。
“今晚你还是住桐桐的房间吧。”
身影停顿,滑嫩的单膝已然顶到了床铺上面。
“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肯定有两个多月了吧?这样也好,免得将来还有扯不清拽不明的纠纷……”
鹿凡近乎羞辱般再次冰冷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