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两人吃的是其乐融融。
鹿凡把自己碗里肥嫩的肉夹给了奶奶,自己不够再拿盘子里的凉肉重新泡。
奶奶也把自己碗里吃的滴水不剩,掏出手帕擦了嘴……
回去的路上恰好有小超市,鹿凡问了奶奶平日亲近的街坊人数,准备买些东西一一拜访一下。
数来数去老街坊也只剩三户了。
这回奶奶却没阻拦鹿凡,但还是在旁边一个劲的建议。
牛奶拿银桥软包的就行。
散装的香村水晶饼其实比德懋恭盒装的更松软。
香蕉大把的,老人其实吃不完,到最后都放坏了……
鹿凡一直陪着奶奶,先从客厅慢慢的收拾了。
灯火阑珊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奶奶非要送到楼下。
鹿凡就在楼下又等,直到看到楼道里的灯一层层的被点亮,又从下到上的一层层熄灭,最后自己始终瞩目的窗户上终于出现了微弱的光。
驾车离开,身后万家灯火处,鹿凡又多了一层的牵挂……
燕丹宁对鹿凡的突然回来很意外,听鹿凡讲述完自己和奶奶的意外相逢后同样的感动哭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安排?我这两天去给老人家买上几身换季的衣服吧。
咱俩国庆节再去看看。
第一回就不用带桐桐了吧……”
鹿凡一一点头……
原本第二天,鹿凡计划着该回老家了。结果起床后还在刷牙,有人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邬丹。
比鹿凡预想的其实都晚了一两天了。
“……,听说你休息了?从葛镇回去以后的事吗?”
这回倒好,连带姓的“鹿哥”称呼都省了,直奔主题。
“谁呀?是不是裴医生,他怎么嘴那么长呀?
这多好,连着国庆至少十几天呢。”
鹿凡回答,展示着自己的好心情。
“这两天我一直就在病房,与世隔绝。要不是今天想趁假期前最后一天转回秦州,你的手下还什么都不肯给我说呢。”
邬丹很聪明,一句话即向鹿凡透露了没有其他外人给自己特意走露鹿凡被停职的事情,又同时的担心万一鹿凡怪罪,也没把人家裴医生给坐实了。
“邬叔那边恢复的还好吧,昨晚裴医生跟我联系了,是我点头通过的。
医院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都有安排。”
话都递进耳朵了,鹿凡这才适当表达了对邬丹父亲病情的关注。
“谢谢。
恢复的比较乐观,要不然我们也不敢着急着今天就转院。
鹿哥您人现在在秦州吧?”
“哦,这会儿还在。……,不过我正准备出门,打算回趟老家,塬上。”
邬丹顺溜的又带上了称呼。
鹿凡下意识的接了话,补充,再补充。
“能不能耽误您一会时间,我们车子已经到纺织城了。
我想见见您。我爸的事,还有您的事。”
邬丹通报了自己此刻的行程,语句被鹿凡传染。
“非得今天呀?”
“你回老家肯定要住上一两天的吧?”
“那好,我开车到医院对面,找家咖啡厅等你吧。
不着急,你安顿好以后联系我……”
鹿凡最后同意了,有这机会,有些事情他也的确有好多的疑问等着听邬丹怎么解答。
回老家的行程再次被搁置,鹿凡开车到了约定的地方附近,走到医院门口时还差点习惯性的拐进去了。
门前人流如织,鹿凡竟然恍然的有了点看客的虚幻感觉……
路口买了个煎饼果子当早餐,快到十点的时候才有一家咖啡馆最早的开门。
终于有了落脚点,鹿凡以第一名的身份进去占了座……
邬丹,等到都快十一点钟时才匆忙赶到。
鹿凡起身挥手示意,索性的就没再坐下,一直候着邬丹到了身边。
“邬叔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鹿凡先开口,关心了一句。
“我爸好像年龄更大吧?”
刚刚站定的邬丹突然的就来了一句。
“那还有个先来后到吧?而且我已经叫习惯了。”
鹿凡回应,反应相当敏捷。
再没说话,鹿凡带头先坐下了,摊开的酒水单转向后推了过去。
“我跟着你一起喝茶吧,多拿套杯具就行。”
邬丹没有再点,合上后直接的还给了服务生。
鹿凡在对面观察,很明显的能感觉到邬丹今天居然是是带了点火气的。
原本以为等茶杯配齐前会有些冷场的,邬丹却迅速调整好心态又开口了。
“男生和女生是不是真不一样?我们女生从小就都梦想自己有一个随时关心、保护自己,而且自己又能随时撒气、耍点小脾气,偶尔故意争风吃醋的亲哥哥的。”
鹿凡笑着点头,随后又摇头了。
“其实都一样。
有个跟屁虫的弟弟很烦人的,这一点我有发言权。
小时候跟你抢吃的,闯了祸你还得替他出头、替他顶缸,不记你的好你还得总是让着他。
长大了又各有心思,相互攀比,把着父母的锅沿还总盯着你的碗,一辈子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就应该让着他,帮着他。
哪像那些有个干净、漂亮妹妹的家庭呀?
不惹事、不生非,一哭一闹你心就软,明明想当场哄又还得装出一副极不耐烦的大男子主意怂样子。
长大了就更简单,量着自己的能力备好嫁妆,风风光光的嫁个好人家就行了。
而且这种投资还是很有收益的,过不了几年就会有人缠着你喊舅舅,逢年过节的烟酒一收就是一大堆……”
邬丹带着笑,始终憧憬的神情认真听完。
鹿凡讲完后,自己也跟随一笑。
“那你该补的就应该补上,而且将来的更必须一样不能少!
要不然……,哼!等我将来有了孩子,专门挑正月给他理头。”
邬丹开口,语气真的耍赖了起来。
鹿凡笑着先点头了,并做示范的先给邬丹把茶杯斟满了。
“我就有点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并确认的?”
邬丹抢了话,问出了一句原本鹿凡也想优先问出的一句话。
“我只能说自己很早就知道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陈益。
培训班瀑葛镇那一次,我首先和自己疑似的生父身份对上了。
后来也没刻意的去追查,但一切又都水到渠成的慢慢落实了,一直到我砸了陈良碑子得时候,心里大概有了确数吧。
但你要问我现在,说实话我还是在希望是中间有着那个环节是我自己搞错了呢。”
鹿凡向邬丹坦诚了自己此刻的心态。
“那你可能真要失望了,因为你所担心的漏洞,我可能早早的已经替你补上了……
邬丹,猝不及防的突然就扔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