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暗示的意思,无疑就是说,百姓的生活水平也会随之大幅上升!
虽然不一定也是千倍万倍,但无疑也是很多了。
看柴绍这傲然的神情,没准就比长安的百姓还要优渥富庶呢。
这么一想,骆宾王就不禁露出懵逼之色。
我靠,这。
这特么的也太夸张了吧。这可是琼州岛,距离大唐的国都可是有几千里远呢。
这么遥远的边陲之地,变得比大唐的国都还要富庶?
这怎么想也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了,骆宾王是年轻人,不是身体僵化脑子也跟着僵化的老骨头,还是明白时移世易的情况也都是存在的,不管怎么说,大唐搞了这许多年的开海事业。
耗费这么大精力,而且的确攒下了这许多家底,这样都不能让滨海地区的百姓富裕一些那也太奇葩了,纯纯的桀纣之国了属于是。
骆宾王还是不太明白,虽然海边的城池可以富裕起来不假,但可以富裕到与长安等同,甚至超过的地步?
这种考虑,在骆宾王心中,虽然只是一种思考,但这却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思考。
其底色,当然是担忧。这天下的经济重心如果都聚集到滨海地区,这政经分离之后,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毕竟掌握战斗力的人生活在经济困苦之中,而掌握经济命脉的人却是基本不通武略,这不内乱就见鬼了好吧。
这么一想,骆宾王自然就觉得。
即便不说李盛是不是兼并之家这点,显然也应该好好研究研究,琢磨琢磨才对。
于是看向李盛,“圣侯,这是真的么?晚辈总觉得。”
虽然骆宾王作为一个较有江湖阅历的儒生,并不会真的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种话当成金科玉律,毕竟现实生活中老江湖或许没有李二那等雄才大略,没有那种父怙天下之德,但见的确实够多——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太好对付,这却是肯定无疑的。
当年周瑜就是因为未能处理江东的一帮士族老头子,并且对这群士族老头子在孙权那里的影响力估计不足,最后才落了个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场,毫无牌面可言。
但是不管怎么说,天下各路“老前辈”再厉害,他们或许江湖经验,斗争阅历都比一般年轻人厉害,但在李盛面前嘛,自称一声晚辈还是妥妥的。
不过自称晚辈并不代表骆宾王就会自我消灭自己的好奇心,不管怎么说,这是大事。
自己既然是大唐禁军的中坚,这件事既然又是大事,那么自己就不可能不思索明白啊。
当然,他这么一问,太过言简意赅,柴绍没有皱起眉头,却是脸色愣住了起来,一时间没有听懂骆宾王的疑问,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李盛却是丝毫没有,既没有呆滞,也没有皱眉,喝酒吃菜,毫无波动。好似是既没有听不懂对方说话,也没有任何被困惑住的迹象。
属实是老僧坐禅,香客……不明觉厉就完事了。
反正,骆宾王是暗暗心惊,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对李盛这位前辈的厉害程度又估计不足了,而柴绍就更是满脸讶然——在眼角余光发现了李盛的这种奇特气质后。
当然了,柴绍并不是不认识李盛 ,不了解李盛,这样的反应说来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奇怪”,但……毕竟是这种“长辈答晚辈问”的场合,自己这个老家伙都被问懵了,李盛却是气度如常,这感觉。
属实尴尬,太尴尬了!
不过没办法,柴绍也只能暗暗哀叹,这天底下就是有李盛这样的后生,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心情各不相同,不过相同的是这个时候不但骆宾王想到了这个点,这一问出来,在李盛摆谱装逼的这个当口,柴绍也渐渐的,想到了此处是有些不妥的。
既然不妥,还给大唐安排上,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之类的。
毕竟想想还是挺不安全的,而且如果考虑到这并不是朝廷,或者皇帝李二本人有什么不安全,而是整个天下之内的,那种结构性的不安全,这事显然看上去还挺严重的。
不过这个时候,李盛就说了,“琼州这地方位于边陲,自古荒凉,百姓贫弊。如今朝廷开了海,日后难道就不继续开海了?”
“如神州南疆,虽也滨海,但毕竟多山,不易经营,而这琼州岛就不同了,这地方不但就顶在海路上,这地方本身还有大量的耕地。这可是最南方的耕地,这阳光,这水源,不必我多说了吧?”
虽然李盛说了“不必我多说了吧”这种话,但说完的一刻,脸上流露出的得意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们谁要是不同意这一点,本座分分钟跟你们说到天荒地老去。
不过李盛说的这部分,骆宾王和柴绍心里也渐渐猜到了——
反正,只要开海的事业继续,海贸继续作为大唐的对外扩张的一环而存在,那么沿海地区就势必会一直变得越来越富裕,这个趋势是不可能轻易停止的。
而两人心里都猜到了,李盛的解释自然就不能让他们猝然之间就安了心,而是很快就想到了更疑难的部分,或者说其实他们方才就想到了,只不过既然是李盛看好这琼州岛,那说不定除了民间的海贸和朝廷的开海两方面事业影响之下,会有什么别的动力让这琼州岛变得比过去更富裕呢?
毕竟是李盛这两个字摆在这里,啥事都不好说了。
但李盛这么一说,骆宾王和柴绍一听还真是朝廷开海疆之图,和海商们以贸易取富贵之谋,愣了一下之后,也就立刻想到了负面作用。
柴绍皱眉沉思,不过骆宾王毕竟是年轻一辈,性子更直,就直接说出了心中疑问。
“可是圣侯。”
“长安毕竟是在北境,如今富贵若是都集中到了航海线路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