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整的活虽然好,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虽然在思路上,按理说应该也没有变化,治国之道无非那些,但话又说回来,我大汉毕竟是已经完蛋了,再去抄作业,那真是,已经不是不开窍了,往严重了说,这都可以算是某种犯病行径了。
要搞肯定要搞,但花样就必须得是新的,简单来说,必须更合理的照顾到各方利益,而现在李二想的这个思路。
这不能说是照顾各方利益照顾的不够好,那只能说是处理吃相问题的时候,直接忘了把嘴边的血丝肉丝给扒下来。
几个大臣直接都懵逼了。
而李二一看身边大臣都这幅脸孔,却没有露出任何诧异之色。
这个奇怪的细节被李孝恭看在眼中,心中有些困惑——几个大臣都一副要直言相谏的架势,怎么皇帝还这么淡定呢?
李孝恭是这几个家伙之中,唯一一个面对这天出现的各种情况毫不诧异的。
至于为什么毫不诧异,那当然是因为,李孝恭早就知道陛下在琢磨什么事了,虽然具体是什么样那还得看陛下自己怎么考虑,不过陛下有想法是肯定的,毕竟这想法的来源说白了就是自己提供的。
不过此刻,就连李孝恭也不知道李二在琢磨什么。
正如身边这几个同僚满脸的问号所表达的那样,广建研究院所这事,如果放在若干年前,那大伙的态度肯定是,一脸懵逼,然后随便问问了解一下,就直接忘到脑后去了。
至于要说什么去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跟开玩笑一样——什么研究院所,这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如果说单纯是为了造东西,那,神州又不是没有工匠,花那么多钱搞这种事情有个蛋用啊。
但现在,这事就变得重要了,可无论怎么重要,这似乎也与南美洲什么的没有关系吧?,
话又说回来,李二论证了半天这事——也就是研究院这个事,论证了这个事有多重要,说的都是大唐的内政,将来要如何如何才能长治久安云云。那你自己都说要搞内政了,这咋又跟南美洲有关系了?
这么一想,几个大臣就都不由觉得。
莫非陛下是,老是被大皇子殿下指点迷津,作为父皇脸上面子挂不住,所以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了吗,已经这样,了吗?天呐。
不过,虽然几个大臣人人一脸懵逼,李二看上去却就淡定冷静许多了,似乎对身边这一众大臣的震惊毫无察觉,但接着却说道。
“这个,有道是将欲歙之,必固张之,是谓微明。”
“陛下?”
几个大臣更懵逼了。
但李二毫无懵逼之色,紧接着就声音虽然不大,但思路异常清晰的说道,“这个,其实南美洲这东西,和眼下广建研究院之事,的确无甚干系,”
几个大臣一瞬间都无语了,这皇帝还真就治国治的人迷糊了。不过接着,李二倒是接着说道,“但要广建这研究院所,不免要大肆耗费钱粮,而我大唐眼下正须经略北美之事,如何拿得出这许多银钱?”
“这。”
李二这么一反问,几个大臣倒是都皱起眉头来,因为皇帝虽然刚才一通东拉西扯让他们感觉十分懵逼,不过这会说的话,倒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陛下究竟有何打算?
几个大臣对望一眼,都是互相轻轻摇头,显然都是没看懂皇帝这番奇怪的言行,只是也没人说话,静静等候皇帝说完。
一言不发的等了一阵,发现下面几个大臣也都一言不发,不由诧异道,“朕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们没什么看法吗?”
一瞬间几个大臣再度懵逼,更加懵逼了,这咋皇帝还问起我们几个了?
一时间,人人脸上都露出了“陛下你问我?”的神情,
不过见这群大臣都不说话,李二暗暗忖度了一下情况,接着倒也迟疑着继续说了起来,“这事说来,倒也并无什么花活。大唐要办事又没钱,朕也只能再行那公开募股之事了,以南美洲之大业,向天下富户公开募股!”
这一次,李二话音极为响亮,说话都是震声而发!
但面前几个大臣一听,这次就露出了真正震惊的神情来。
皇帝这意思,不对劲吧。
这是打算,以南美洲的名目向天下富户征募银粮,然后再挪用到大建研究院所这事上?
在场几个大臣只对视一眼,就顿时觉得不可行,不但是自己心中瞬间觉得不可行,而且是瞬间就发现了,大伙也都是这么想的。
显得很诡异了,大伙都认为不可行,那就说明自己想的没错了。
其中魏征素有谏臣之名,此刻看着李二,脸上的诧异之色最盛。
皇帝这个想法,简单来说,其实也并不能算是错的,当年汉武帝就是这么搞。但同样的花招搞过一次,是不能搞第二次的,因为这么多年过去,反对者早就准备好一箩筐的说辞来反对皇帝陛下你了,甚至还不止说辞,还有行动方略。
这正如后世的欧陆名臣塔列朗所言,方式方法是重中之重。
无论你有多善良的想法,多正义的出发点,但如果方式不对,收获的就只有失败而已,而大业失败之后,留给天下百姓的无非也就只剩下创伤。
这个搞法摆明了就是必然失败,而一旦真的失败之后,大唐,任何人,无论是大臣还是以后的皇帝,再想提这事,那阻力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李二竟然会不明白吗。
魏征感到无法理解。
虽然正如后世的民间文人观察的那样,“有名有姓的正神未必就比无名散仙厉害”,李二虽说论才智好像是不如什么张良陈平这一类,但能从乱世之中崛起,那水平也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会?
几个大臣正在懵逼,却见李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