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是秦菱!”
秦菱见沉睡了半年的司澜宴可算是醒了,此刻还正睁眼望着自己,和自己说着话儿,看起来脑子并没有变痴傻,也没有失忆的样,她这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用力地点着头,激动得眼泪奔流:“醒来了就好,司澜宴,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司澜宴见她流泪,心疼得厉害,一双大手捧住她楚楚动人的小脸。
菲薄的唇瓣凑上她眼睛,吻掉她眼角的泪,暗哑低哄:“别哭。”
秦菱眼睛被吻感觉很痒,如蝶翼般的浓密长睫一阵轻颤,撅着小嘴:“我才没有哭,我高兴着呢,我只是太激动了,司澜宴,你知不知道,在此之前,你成为了木僵,沉睡了足足有半年之久呀?”
司澜宴闻言,眸光涣散地敛起了长眉,为救她而跳海与海怪缠斗的画面,清晰浮现于脑海。
他记得,晕睡过去的最后一幕,是他抱着她跪倒在沙地里。
虽然成为木僵后,他一直陷于浑浑噩噩之中,并没有意识,但也知道自己沉睡了很久。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病了,发了一场高烧,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宫人伺候着他,有太医守着他为他治疗,还有他的菱儿每天都会陪着他说话,给他按摩僵硬麻木的身体......
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唤醒他。
有时候,他听见菱儿在呼唤他,在带他回忆过往,在哭喊着说原谅他了,他费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她,想将她拥进怀里,想为她擦泪哄她别哭了,可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最后,他还做了一夜春梦,春梦里有他心爱的菱儿......
那令他蚀骨销魂的春梦若能一直做下去,即便叫他永远长眠不醒,他也认了......
他紧紧拥着她,下巴靠在她热乎乎的发顶,嗓音暗哑发颤地道:“菱儿,你瘦了,这半年来,照顾我,你辛苦了......”
秦菱被他紧箍得喘不过气来,气短地说:“你看看你自己吧,瘦了一大截,三十六斤呢......”
司澜宴看着自己如钢筋铁骨铸成的有力胳膊,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俊脸上的神色也是征了征!
不过,想到瘦这么多,能换来菱儿多看他两眼,也是值得。
秦菱趁他征楞的当口,正要脱离他铁臂的禁锢,却被反应过来的他更紧地拥住不放。
他幽深眸光紧紧擭住她水灵灵的魅惑大眼睛,呼吸不稳地在她唇边问:“菱儿唤我醒来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能再说一遍给我听吗?”
秦菱仔细一回想,才想起来在他苏醒前,她同他说过的那些话。
还有,她和他五年前的恩怨还未彻底消除,虽然在他成为植物人期间,她会心痛,会难过,会伤感,会内疚,会自责,会心生同情,且在照顾他的半年里,她对他的恨意也消散了许多......
但是,她并未原谅他啊......
这半年里,她每天在他耳边同他说的那些话,有真心话,也有善意的谎言。
那些话,只是为了唤他醒来才说的,很多是骗他的。
比如,什么原谅他了,只要醒来什么都听他的,是为了激他醒来才说的谎话啊!
他为了救她成了植物人,她伺候他,照看他,唤醒他,为他救治,为他付出时间精力,为他心痛为他流泪,但她从没想过就这么原谅他了啊!
她原本的打算是,照看他半年,半年后不醒她就不管他了,她最终是要离开皇宫的,不会和他绑定一辈子的。
她虽然心中有他,会因为他变成植物人而心痛,但他不会因此原谅他。
只要一想到五年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就没法原谅他。
司澜宴见她默不作声,便又哑声问她:“菱儿原谅我了,接受我了,是真的吗?菱儿没有骗我吗?”
听了他的问话,她从激动欣喜中缓过了神来,转而冷漠地推他:“司澜宴,那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唤你醒来,而欺骗你的谎话,你这笨蛋,不会当真了吧?”
司澜宴满腔热血被她这冷漠话语浇了个透心凉,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那颗砰砰直跳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心脏,顿时又像冰块一样,又冷又硬,在胸膛里坠着就快要掉出来,心好痛好痛!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是她哄骗他的谎言。
换做以前冷酷暴戾的他,得知她欺骗他,定然会阴沉着脸,狠狠惩罚她一顿!
但眼下的他,已不是五年前那个阴狠无情的大暴君了,认清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后,他对她只有无尽的温柔。
此时此刻,他只想刀了从前那个禽兽不如的自己。
若非伤她太深,她又怎会对他冷漠至此?
曾经,她在他面前多软多甜,是他亲手将那个乖巧可人的小女人给毁灭了啊。
小女人绝情的话,令他想到五年前她炸死离去,带给他的心痛难受之感至今还在,忘不了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有多灰暗无光。
“我甘愿被菱儿骗,菱儿别走了,好吗?”他害怕再次失去她,近乎哀求地道:“我再也不将你关小黑屋,不关你冷宫,也不罚你,不冷漠对你了,我给你自由,什么都可以给你。”
秦菱以双手堵住耳朵:“司澜宴,别说了,我不想听。”
司澜宴将下巴靠在她发顶,亲吻她的发,近乎哀求地道:“我知错了,后悔了,菱儿不要躲着我了,好不好,给我一个亲近你的机会......”
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你现在放开我,就是给我自由......”
不成想,她越是挣扎,越是躲避,越是抗拒,让司澜宴越箍越紧。
司澜宴不让她逃离,低低哑哑地哄她:“是上天的安排,唤我醒来,让咱们两个有情人,度过这美好一天,我忍了五年,没有碰菱儿,今日,菱儿把火挑起了,却又要走,不怕我身体出事,又晕睡过去,再成为木僵吗?”
可能是灵潭水浸泡得久了,令秦菱同司澜宴一样变得很不对劲,听着他的哀求,望着他消瘦了的身体和俊脸,竟然觉得这样的他有几分可怜。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用力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甚至,还侧过脸来,仰着天鹅颈,主动寻他岑薄性感的唇,想要吻他。
她也不是吃素的,而是品尝过禁果绝妙滋味的女人。
五年多没有碰男人了,眼下被挑起了兴趣,便想补偿一下禁欲多年的自己,谁让面前的男人这么帅还这么撩人。
她在他肩头咬了一下:“司澜宴,我只是有些可怜你,只是五年没碰男人了,寂寞了而已,身体和精神是分开的,我不排斥你的身体,但绝对不是原谅你了,绝对不是接受你这个人了,哼......”
“嘶......我会让菱儿彻底接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