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只要他活着,训练成什么样都行,等老子忙完了,一定会帮他找到父母的。”阮圣看着宁宁,重重叹息了一声。
宁宁看不懂他为什么愁,但是他感觉不到那么危险,所以并没哭,只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阮圣,小嘴叭叭的,像是要跟他说话。
阮圣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下,“乖,等老子回来,就给你找爹娘,你可千万争点气,别在这臭婆娘手里死了啊!”
“啊呜~”
宁宁像是回应他一般,吐了个口水泡泡,咧嘴笑了起来。
他笑的实在可爱,阮圣心都化了,舍不得走。
但他还是飞快朝若水关赶过去了。
耿清颜抱着孩子,去了西阁安置弃婴的地方。
他们银月阁培养杀手,却从不干强抢的事情,从小培养大的杀手,都是捡来的,或者从被寻仇之人手里救下的弃婴,给他们一条生路,抚养长大,才让他们为银月阁效命。
但是也有不幸的,无法在银月阁苛刻的条件下,长大成人的。
这也都是命数。
耿清颜在银月阁二十年,是无道亲手培养出来的第一名杀手,也是楚奕枫容笙等人的师姐,哪怕无道死了,楚奕枫也没有拿她怎么样,而是把西阁给了她,让她统领,便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一如紫尾,一如追影,都是她手下养大,调教出来的人。
这个小家伙。
耿清颜对他,也不会因为是阮圣送来的,而格外优待。
更是怎样,便是怎样!
只不过,看在阮圣对她有救命之恩,又千请万求的份上,她亲自给这孩子洗个澡,取掉他的襁褓,让他换上银月阁的标志。
但是取下这孩子襁褓的时候,她从里面摸出了一块东西。
阮圣大概未曾发觉,因为这东西是嵌在襁褓里的里层,不拿出来细搜,不会掉出来。
藏的人,心思很是细致。
耿清颜拿起这东西一看,竟然是一块金令,上面,还刻着一个‘萧’字。
耿清颜眉心微蹙,看着含着手指的宁宁,“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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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州城。
陈若白来看容笙的时候,她已经绝食四天了。
哪怕气若游丝,在她进来的那一刻,看到的容笙,依旧像天界清冷的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孤傲,高贵。
容笙缓缓开口,见到陈若白,眼神也无波无澜。
陈若白见到容笙的时候,心中便有一股对她的钦佩感,能让她钦佩的女人很少,容笙算一个!
她与跟她相交甚好的萧慕衍和辛荑不同,她医术卓绝,又无比的高傲,看似柔弱,却浑身都是傲骨。
若非这次辛荑大败,她绝对不会如此待容笙。
她会好好留着她,把她当上宾一样奉着。
因为容笙身上,有她羡慕,却拥有不了的绝对自信。
“我关了你四天,你不恨我吗?想不想杀了我?”陈若白站在容笙面前,很想学容笙冰冷的嗓音,可她话音一出,还是透着一股媚意。
容笙抬眸看她,“没兴趣。”
她从未杀过人,一身医术用来救人,也不是杀人的。
容笙的孤傲,又让陈若白小小惊讶,并且更舍不得苛待她了。
但是她绝不允许自己身边有叛徒!
她给了容笙一枚药丸,“吃下它,继续留在本公主身边,本公主会让你,享受无上尊荣,甚至……将来权力之巅的荣耀,也可以分给你一份。”
容笙看着她手里这枚红色药丸,秀眉冷蹙,“我凭什么受你胁迫?”
“凭你背叛了我,让我对你有所怀疑。”陈若白在容笙面前坐下,玉颜上,一抹惑人的笑溢出,“容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若水关传递消息的,但是我和辛荑的计策,是没有其他人能知道的,我查不出来缘由,但只有你,可能出卖我,我原本是想,这四天,你饿死了,也就算了,可偏偏,你没有饿死。”
“凭你直觉,就要加害我,你看我蠢吗?”容笙不亢不卑,没有一丝在陈若白面前胆怯,讨好的样子。
她宁愿被陈若白一刀杀了。
陈若白是打心眼里欣赏她,却也是真的对她不得不防,“容笙,这种情蛊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你不是恨楚奕枫吗?你越是恨他,这蛊虫在你体内,便越是会让你愉悦,你会梦到楚奕枫被万箭穿心,被五马分尸的场景,那种畅快,多少被男人辜负的女子想要,都得不到呢?”
容笙的眉头蹙的更紧了,“我不信。”
“别不信!”陈若白轻笑,“你们现代医学虽然厉害,可以将人体全都解剖出来,可你们不一样有治不好的病,救不回来的人吗?我们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现代医学,但我的蛊术,你见识的还不够多吗?”
陈若白打开了窗户,指着她窗外的蛊尸,“瞧!这是我新炼制的一批蛊尸,他们都是活人,还有自己的意识呢!可只要我一控制他们,他们就会按照我的笛声去做事,我还在研究,能够听懂我说话的蛊尸。”
容笙听的微微心惊,可是她放眼望去,窗外那一排排蛊尸,确实有活人,有的眼珠子还在动,有的嘴唇还在颤抖,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
倏地,她看到了蛊尸群体里,唯一一个不一样的!
是楚奕枫!
他朝她睇了一眼,仿佛在说:别犹豫,听她的!
容笙走上前,把窗户关上了。
她走到桌边,看到陈若白拿进来的水食,吃了两口,然后走到陈若白面前,问道:“你确定,这情蛊有这种效果,能够让我满足?”
陈若白嘴角扬起妩媚动人的弧度,“自然。”
她打开手掌,诱惑般说道,“吃下它,只要你恨楚奕枫,想起他的时候,你闭上眼,就能看到他惨死的样子!当然,本公主承诺,一定帮你杀了楚奕枫,偿还他折磨你的痛苦!”
“不!”容笙眼中溢出一抹冷意,“将来若你抓到楚奕枫,交给我。”
“你要亲自处置他?也可以。”陈若白很满意容笙对男人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