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众人起床梳洗一番后,都聚到膳厅去用早膳。
早膳很丰盛,各种粥,各种早点、点心摆了满满一大桌子。膳房为迎合众人的口味,便各种吃食都准备了些,皆采用新鲜的食材,精致可口。
席间,苏明焕见妹妹吃的一脸幸福满足的小模样,忍不住一乐道:“这儿的早餐就这么好吃?侯府平日亏待你了?”
苏明安从一堆食物里抬起头,睁着澄澈闪亮的一双眸子道:“侯府自然不会亏待我。但是,我们来太子哥哥这里做客,若我们对这里的饮食毫无兴趣,岂不会让太子哥哥难过?而我现在多吃点,太子哥哥定然也十分高兴的,是不是太子哥哥?”说着,她朝对面的顾璟熠眨眨眼。
顾璟熠笑了,温和道:“对,看到安安吃的高兴,孤便也高兴。尝尝这蟹黄包,鲜香皮薄,很是美味。”说着给她盘子里夹了只馅料饱满的蟹黄包。
“多谢太子哥哥。”明安笑得灿烂。
苏明焕无奈摇头,一脸宠溺:“就你歪理多。”说着也给妹妹盘子里夹了只蒸饺。
饭罢,几人一起骑快马回城,还有许多公务等着他们回去处理。
苏明安这次换成了一匹高大挺拔的骏马。
看着瘦瘦小小的人儿利落干脆地翻身上马,稳稳当当,苏明焕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原本以为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娇娇,自己便可以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着宠着,想不到竟是个彪悍的女汉子,不过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出去被人欺负。苏明焕也翻身上马,和妹妹肩并肩而行。
由漠北回朝的大军已休整好,军营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操练。
苏侯爷根据此次与漠北敌军对战的经验,提出了一些新的操练模式和兵器改进方案,与兵部商议后得到肯定,于是要逐渐在军中推行。
苏侯爷为此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于是某日出府前,亲自将打算摸鱼的儿子抓住:“臭小子,为父每日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你却有闲心整日走街串巷,吃喝玩乐!”
“父亲息怒,儿子与妹妹多年未见,好不容易妹妹回来了,我就是想多陪陪妹妹嘛!”苏明焕赶紧讨饶道。
“现在陪够了,跟我去军营!”语气不容置疑,说完便头也不回出了府。
苏明焕无奈,跟着出府往军营而去。
此后,苏家父子二人开始了城外军营与府上两点一线的正常生活。
苏明安果然每日都会收到太子府送来的糕点,每日不重样,每种都令人回味无穷。
在府里闲了两日后,她想起来京城前祖母送她的三间铺子,让茯苓将铺子的房契账册等拿出来,看过之后,打算出府去实地了解一下这三间铺子。
这次出府管家没再给她安排护卫,是她特意跟苏侯爷提的要求,为此,还在他面前展示了一番她的武艺,苏侯爷惊喜连连,万分感慨,直夸我儿有造化。
苏明安主仆二人先是来到最近的店铺,这里是做绸缎生意的,地处繁华,门庭若市,主要客源是京中达官显贵,进进出出的客人非常多,看上去生意不错。
苏明安走进去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掌柜捧着账簿前来接待,举止文雅,颇具大家风范。
明安接过账簿粗粗看了几眼,能看到一些不合规矩之处,但她没指出来。
祖母说过,水至清则无鱼,掌柜们的账面不干净是常有的事,只要大面不错,作为东家只需要知道,不必过于细究。
她今日出来的主要目的便是与三位掌柜打个照面,不会蠢到一见面就挑剔人家错处。
看过账簿后,她简单转转看了一圈,给店里众人打赏后就离开,朝第二家店铺而去了。
第二家店铺位于城南,这里商户居多,是个杂货铺子,生意也还可以。
这里的掌柜语气热络,处事圆滑老道,对明安的到来似乎早有准备,不仅备好账簿,还特意准备了些海外来的稀罕物送给她,十分殷勤。
明安笑着接过,照例打赏众人,然后离开了。
第三家铺子位于城西,是一家药铺,店名叫做万和堂。
药铺规模中等,有一名掌柜和四名小伙计,还有一位坐堂老大夫。
明安看了看这里的药材,种类齐全,品质上乘,甚是满意。
不多时,一位中年妇人抱着个有一只手血流不止的稚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夫,快,快救救我儿。”
“大嫂别慌,过来坐下,让老夫看看。”老大夫忙而不乱,虽然孩子不停哭闹挣扎,吵的其他人头嗡嗡作响,但他依旧熟练地执起孩子的手,清理干净伤口,涂抹上金疮药,包扎好。
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停顿,快速又敏捷,完全看不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明安暗自佩服老大夫的经验丰富和沉着稳重。
她在一旁静静看着,待母子二人走后,过去向老大夫问好,二人聊了好一会儿。
原来老大夫姓唐,已从医五十余载,还曾受过祖母恩惠,自这药铺开业,便一直在这里。
明安注意到老大夫桌上的金疮药,拿起来闻了闻,道:“我这里有个金疮药的方子,效果奇好,用药也简单,是一位世外高人所多年研究所得,请唐大夫帮看看,能不能多做些放在铺子里售卖?”
唐大夫知道明安曾被高人医好天生的羸弱之症,还拜高人为师,便断定她的方子定差不了,因此毫不犹豫让她将方子写下来。
明安依言写下药方。
唐大夫直夸精妙,立刻按这方子配出了成药,并建议掌柜,以后可以照这方子多配些成药在铺子里售卖。
掌柜采纳了建议,又与明安商议售卖价格等事宜。
诸事谈妥当后,明安又命茯苓给药铺众人打了赏,就带着茯苓离开此处,回府了。
到了府中,才知道表姐崔珊来了,正在花厅等她。
待她到花厅,崔珊早已等的不耐烦,见到她就嗔怪道:“你可是让我好等,我这都沏了三壶茶了。”
“不知道表姐要来,让表姐久等了,请表姐恕罪。”明安佯装十分歉疚,上前一礼。
崔珊噗嗤笑道:“嗯,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
“多谢表姐!不知表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苏明安俏皮笑起来,一边拉着她往自己院子方向去,一边问道。
“之前姑父、大表哥、大哥三人去漠北出征,祖母曾在白云寺向佛祖许愿,若大哥能平安归来,一定会为佛祖重塑金身,重修庙宇。三日后祖母要去白云寺还愿,我娘和大伯母都去,祖母说让我过来喊你也一同前去。”崔珊边走边道。
“好啊!”苏明安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虽然她从小在道观长大,但师父只教了他武功,并未传授她道法,她最多只算半个道家弟子,所以没那么多讲究。
“那后日你先住进宁安侯府,第二日我们一早就出发。”崔珊道。
明安点头说好。
二人很快来到她的院子,姐妹两个一起说了会儿话,用了些点心。眼看天快黑了,苏侯爷父子二人还没回来,崔珊又陪表妹用了晚膳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