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安并没有跟这位妇人透露什么。
听这妇人之言,她的家中确实遭受了莫大的欺凌,有很大的冤屈,但所有的事情不能只听片面之词就妄下结论,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查明事情来龙去脉,方可做下判断。
况且,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闺中女子该管的。
纵然要管,也不该由她来出面,她会去跟云湛哥哥或者自己哥哥提一提,听听他们的看法,若能帮,便帮这妇人一把。
她询问了妇人这种绸缎的价格,将剩下的这几批绸缎全部买了下来。
虽然她自己认为这种绸缎会很受欢迎,但还是需要拿回去让铺子里的掌柜帮忙掌掌眼,若确实可行,再派人过来与这家人商议。
妇人急需用钱,只报了一个普通绸缎的价格,明安不想占人家便宜,笑了笑还是按照上乘绸缎的价格付了银子,妇人千恩万谢,送她出了门。
明安小小的个头,抱着五六匹绸缎,虽然对她来说这些绸缎并不重,但两只手都占满了,什么也再拿不了了,视线还受到了阻碍,就很不方便。
满街上飘着各种美食的香味,馋的她口水直流,她禁不住诱惑砸吧砸吧嘴,心蠢蠢欲动却无能为力。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蠢,为什么没有带一个侍卫出来?
虽然现在她的身份是太子府的侍女,但若开口向太子哥哥借个侍卫,太子哥哥定会答应的,唉,失策了,失策了。
她一边抱怨,一边在街上缓步闲逛,走了没几步,三个獐头鼠目、形容粗鄙的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朝她走近两步,冷笑道:“这满清水县的人都知道做了他家的生意,就是跟我家七爷过不去,你买他家的绸缎,是活腻歪了不想好过,是不是?”
看这架势,明安很快了然,眯起了双眸:“你们就是那觊觎人家手艺秘法,还害人家家破人亡之人?”
“我们七爷看上他的手艺,是他的荣幸,他就应该乖乖交出来,不听话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识趣些,就把你手里这几匹绸缎给爷放下,今日爷就念你初犯不追究,放你一马。”尖嘴男子又道。
明安弯唇一笑:“我若是不交出来呢?”
“嘿,给你脸了是不是?黑不溜秋的,满脸麻子,虽说是倒胃口些,但这身段儿瞧着还说得过去,熄了灯,想来滋味也不错。
既然不肯交东西,就连人跟我们一起走吧!不识抬举,带走!”尖嘴男子沉下脸挥手招呼身后二人。
明安自京城出发那日,便使用了一种特殊的药液浸脸,肤色变得黝黑,面颊上长出了些小斑点,没办法,她不会易容,只能用这种法子遮盖原本的容貌了。
这是她的师兄配制的,药性温和,并无后顾之忧,停药三日,她便又能恢复原本的容貌,所以并不担心。
两个大汉搓搓手,狞笑着朝明安走近,伸手就要去抓她,谁知手还没沾到她的衣角,一股巨大的难以抗拒的力量攻向了他们的腹部。
很快,他二人便倒到了地上。
明安笑眯眯的收回腿,又立刻闪到那尖嘴男子面前,在其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又抬起脚将他也踹到了地上,三人在地上哎呦翻滚起来。
紧接着,她脚下一勾,将其中两个痛苦呻吟的人踢到了另一人身上,三个人叠在了一起哀嚎。
明安用脚踩着最上面那人的背脊,恰是那尖嘴男子,轻蔑一笑:“尖嘴猴腮,一副倒霉相,姑奶奶看着就想吐!敢劫姑奶奶,活腻歪了吧!”
脚下的人赶忙连连求饶:“姑奶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哼!”明安收回脚,撇撇嘴:“废物!”然后抱着绸缎扬长而去了。
过了一会儿,三人先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一人一脸沮丧:“头儿,怎么办?咱们怎么向七爷交待?”
尖嘴男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脸狠厉道:“走,禀告七爷去,老子还不信收拾不了这小娘们儿!”
三人也很快离开了此处。
明安走了一会儿,又来到昨日用膳的食府门前。
她抬步走进去,小厮热情上来招呼。
她跟着小厮进了一处雅室,将绸缎放好后,点了几个昨日吃着还不错的菜肴,又点了一壶昨日的甜酒。
她自己一个人守着满满一桌子菜肴,吃得不亦乐乎,但今日她没敢饮太多酒,毕竟一个人在外面,不能大意,只喝了半壶就将其放到一边了。
她吃得并不快,一顿饭吃完,发现已是金乌西坠。
于是结了账,又抱着绸缎往回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穿过了五条街,眼看着再穿过一条街就到驿站了。
突然从前面的巷子里冲出来一伙人,她的身后也很快围上来了几个人,个个膘肥体壮,脸上露着不怀好意的狞笑,将她团团围在了中间。
明安扫视了一圈,大概有二十多个人,还看到了三个熟面孔,不屑道:“又是你们,教训还没吃够?”
“呸!你这臭婆娘,敢打伤老子,老子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之前那尖嘴男子道。
“二狗子,别废话了,此处离驿站不远,咱们抓紧点时间,别惊动了里面的人。”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狂的汉子道。
原来那尖嘴男子叫二狗子,明安觉得很贴切,可不是人家的狗腿子吗?
“上!这臭婆娘活的不耐烦了,敢挑衅七爷,就要让她吃些苦头,七爷说了,拿下这臭婆娘,重重有赏!”二狗子一声令下,四围的人便朝明安围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