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这两个月也收获颇丰,几乎每到了一个地方,她都去当地的各种铺子里转转,还真让她发现了许多可以放到她的铺子里卖的东西。
她每样都买了些,拿回去供掌柜参考,还为两府的亲人们准备了许多各地的土仪。
昨晚众人约好,今日要起个早,去海边看日出。
今日天未亮时,明安的房门便被敲响了:“安安,该起床了,咱们去观赏日出。”
里面没动静,顾璟熠提着灯笼,轻轻推门,门并未栓住。
他将灯笼放到桌上,径直来到明安床前,便见她依旧睡得香甜而深沉,嘴角微扬,似是做着什么美梦。
他坐到床边,轻轻推她:“安安,醒醒。”
床上的人儿咂吧了几下嘴,习惯性的抬手摸了把嘴角的水渍,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懵懂而迷蒙,呆呆的,分外可爱。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她初醒的模样,顾璟熠还是觉得很有趣,怎么看都不够。
他伸手过去捏捏她细腻肉嘟嘟的面颊,道:“咱们该出发去看日出了,错过今日,下次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好,太子哥哥,我这就起来。”明安很快回神,坐起身。
顾璟熠从一旁的小几上将她的衣裙拿到她面前:“你先穿衣服吧,孤出去等你。”说完转身,出了她的房门。
两个月的相处,二人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明安眼里,她几乎已经忘了他们之间身份地位的差别,她已经完全将他当成了亲哥哥一般的存在,当然,她以为对方亦是如此。
顾璟熠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与日俱增,却依旧没能在她水润清澈的眸子里看到半分情愫。
她每次面对他时,眼眸坦然欢喜,却没有一丝少女怀春该有的羞涩和春心萌动,他有时颇感失落和苦恼。
他不知道,其实一切的种子都早已在悄悄生根萌芽,只是尚未破土而出,没有被察觉。
很快,民安出了房间,二人来到驿站门口,苏明焕和祁云湛等人早已等候在外,此时天还未亮,众人手里都拎着灯笼。
此地有一处突出的小半岛,是欣赏日出的绝佳地点,他们骑着马,很快便登上了那半岛,风声伴随着一阵阵翻涌的海浪声传入众人耳中。
众人找到了最东面的位置坐下来,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东方海天交际的地方。
一开始只是出现了一小块红色的弧形,那个弧形越来越长,没一会儿,红彤彤的太阳就在朝霞中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
很快,万道金光给水面染上了一层胭脂红,红日越升越高,天空也越来越亮。
最后,太阳猛地一跳,蹦出了海面,一望无际的天空和大海很快就布满了刺眼的金光,万物皆在这光芒中苏醒了过来。
成群的海鸥滑过天际,一声声欧鸣打破了天空的宁静,为这绝美画面增添了一抹灵动。
几人皆沉浸在这波澜壮阔的画面里,浑然忘我,心潮澎湃,过了许久才回过神。
这些日子,他们登临了许多高山,看过了很多场日出,但还是禁不住被这海边日出的壮美所震撼!
看过了日出,几人又来到余州城中,找了家食肆用早膳。
早膳后,城中街道上已经热闹了起来,两旁的店铺都纷纷开了门,各家的小二们满脸堆笑站在门口热情吆喝,招呼客人。
摆摊的商贩也陆续将自己的摊位支楞上,并整整齐齐的摆上各种货品。
明安一眼就看到了一处售卖冰镇桂花甜水和冻糯糕的摊位,她如蝴蝶般轻盈欢快的飞奔过去,清脆的嗓音道:
“老板,给我两罐冰镇桂花甜水,两包冻糯糕。”说着就要伸手去掏荷包里的银子。
一只手指修长的手拦住了她:“安安,不可吃这些东西。”说着,讲她拽离开了那摊位。
“为何不让我吃?”明安一脸茫然。
顾璟熠无奈,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明安的脸唰地红了,她攥紧自己的衣袖,吞吞吐吐的问:“你,你怎么知晓?”
这句话问完,她突然想起,这些天每日膳房都会给她送来红枣燕窝羹和红糖姜水,每日的膳食也都格外营养清淡,没有过辣或过油腻之类的。
上个月的那几日好像也是如此,她还赞叹过:“太子府的膳厨深得我心。”想不到竟都是太子哥哥的精心安排。
这一刻,她很感动太子哥哥的细心周到,也有一些尴尬和窘迫,太子哥哥作为男子,为何会对她这种事这般上心?
她轻咬红唇,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面对眼前人了。
她的反应自然落入了一直关注着她的顾璟熠眼中,他怔愣了一顺,随即有些欣喜,这丫头......是害羞了?
去岁秋日猎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来了月事,还恨不得昭告天下呢,现在竟然讳莫如深了起来,果然是长大了。
他墨黑的眸子幽远深邃:“你的事,孤自然关注。”
明安的双颊又红了几分,低下头,不去看对方,这方面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懵懂无知,她知晓这种事是女子的私密,是不可以随意跟男子说起的。
她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幻不定,为什么太子哥哥能毫不避讳的跟她谈论这种事情?
顾璟熠似是察觉了 她的窘境,有些好笑,转移了话题道:“安安,日头越来越大了,咱们早些转完回驿站去吧。”
“嗯。”明安声如蚊蚋,一股奇异的感觉自心底悄悄升起。
二人很快去与苏明焕和祁云湛等人汇合,又逛了一会儿,感受到气温的升高后便回到驿站去了。
顾璟熠的房间里,三人商议明日回京之事。
“分开走?为何?”苏明焕疑惑问。
太子刚刚说要带着几个人与他们分开走,他很是不解。
顾璟熠道:“孤的外祖家在秘阳,孤想趁此机会绕道去一趟秘阳,届时从那里走水路,咱们到淮州汇合再一起回京。”
苏明焕看向一旁的祁云湛问:“你也要去秘阳?”毕竟他二人是同一个外祖。
祁云湛道:“我就不去了,前年我与我母妃才去住了小半年,想来我外祖母还没有那般思念我。”
“我看是嫌弃你的劲儿还没过吧?”苏明焕白他一眼道,
他又朝四周看了一圈,现在屋中只有他们三人,他轻咳一声,低低道:“你将我们支开,又要带着安安随行,到底是何居心?
你若敢对安安有什么不轨之举,休怪我到时也不讲君臣之礼!”
“放心,孤自有分寸。”顾璟熠垂下眼帘,缓缓道:“安安武艺好,这次孤不打算带太多人,所以将安安带在身边,心里能安心些。”
听完这话,苏明焕气笑了:“呵,相识这么多年,想不到你竟有这般厚的脸皮。”
顾璟熠一脸平静道:“大舅兄谬赞了。”
“还真是越发无赖了!”苏明焕满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