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带着顾少荀向前飞去。
垂眸望去,城门口冲出大批禁卫军。
凌北立即调转方向,巧妙借力,向远方遁去,身体与空气摩擦起阵阵疾风。
同时,他给驻扎在城外的凌西打出一记暗号。
两人一路向南……
几个闪烁间,就到了城门附近。
方才悄悄潜入的地方,已变了模样。
此时此刻,城守尉集结了大批人马,于城墙内,城墙上严防死守。
凌北一个旋身,轻飘飘地落在一户院墙之内。
“九皇子,他们人多,我们冲不过去。”
“那怎么办?”
顾少荀抬手揉了揉腋下位置,他快要被凌北掐死了!
这时。
一个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什么人?”
凌北制止男子的脚步,“站在那里,别过来。”
“这是我的院子!你们是谁?”男人抬高音量,不甘示弱。
凌北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我们不会伤害你,一会儿就走。”
他以眼神瞥向屋子方向,示意男人离开。
“好,好。”
男人慢慢退后,半眯着眼睛,盯着顾少荀的脸。
而后转身,走到屋门口位置。
忽地,他拿过一旁的锣,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奋力敲击着。
“不好!”凌北说。
说罢,他脚尖用力一蹬,飞身而起,双脚快速交替向前,一个纵身,稳稳落在了男子的双肩上。
他双脚用力一拧,“咔嚓”一声,男子脑袋一歪,瞬间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他又赶快折返到顾少荀身边。
“九皇子,应该是顾临风的人,我们暴露了,得赶紧离开。”
“听你的!”顾少荀爽快地应了一声。
然,耳边已传来甲胄碰撞声,脚踏地的沉闷声,而且步伐越来越密集。
没有任何迟疑。
凌北揽着顾少荀,一个旋身,霎时拔高数尺,盘旋在半空。
目之所及,四周聚集的士兵,黑压压一片,手持长矛长剑,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半空中,二十几个侍卫正朝他猛冲而来。
他知,逃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九皇子,抱紧属下。”
“好。”顾少荀照做。
抱紧一个男人,他心里虽一万个不情愿,但似乎又没有别的办法。
凌北双手打出一记凌厉的掌风,击退迎面飞来的侍卫。
他身形一闪,迅疾转身,又朝身后的侍卫打出道道强劲的掌风,掀起道道残影。
敌方侍卫的衣裳瞬间被掌风划破,身体上也露出一抹抹血痕。
顾少荀紧紧环着凌北,眼睛极速旋转着,嘴里不停指挥着。
“后边!”
“左边!”
“……”
他感受到凌北身上强悍的功力。
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绝对不是问题。
但拖着他这个大秤砣,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
“凌北,我们还能活吗?”
“尽力吧。”
凭借多年修炼的一身功力,凌北与敌方周旋了许久。
直到他的体力渐渐消耗殆尽。
彼时,一声巨响,城门轰然倒塌,声音震耳欲聋。
“冲啊!”喊杀声响彻云霄。
凌北欣喜,他家王爷来了。
前方,林羡阳飞身过来,“凌北!”
循着声音,凌北望了过去,两人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
凌北抓起顾少荀,用掌风向前用力一推。顷刻间,顾少荀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飞了出去。
“凌北你丫的!”顾少荀咒骂。
他会摔死吧?
话音刚落,他已稳稳地落入林羡阳的怀里。
“是你吗,羡阳,我的好兄弟?”
“是,早就跟九皇子说了,让你习武,你偏不听。”
林羡阳揽着顾少荀,径直落在一匹黑色的马上。
一路快马加鞭,朝城外奔去。
“九皇子你还好吧?”
“凌北刚才也不怕失手摔死本皇子吗?”
林羡阳笑而不语。
几个月前,顾承烬将凌北留给他,他和凌北之间早已形成默契。
“我们去哪儿?”
“先送九皇子去城外,晋王妃和云梦郡主都在。城外现在有重兵把守,九皇子放心待在那里就是。”
“我四皇兄呢?”
“方才我们一起攻破城门,王爷命臣接九皇子先去城外。王爷带兵杀进去,正往皇宫赶,一会儿我也去。”
“羡阳,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顾少荀低着头,一脸自责的神情。
“没有,九皇子不用自责。王爷没有任何责备你的意思,他很顾念和你之间的手足之情。”
这件事情说来怪他。
最近一直忙于山中军营操练的事。
他没想到顾临风会用九皇子来威胁顾承烬。
若知道这样,他肯定一早把九皇子接出京城。
约莫半个时辰后。
马儿在城外营地缓缓停了下来。
营地门口,苏梨浅和宁浠可正翘首以盼,一脸焦灼的模样。
看到大马之上的二人,宁浠可不由自主地抬步,小碎步奔了过去。
在看清顾少荀满脸的伤口和血迹时,她眉头微皱,心口处袭来一丝疼痛感。
顾少荀看到她脸上担心难过的神情,一跃下马,走了过去。
“宁浠可,你,你是不是在担心本皇子?”顾少荀挠着头,不确定性地问。
“咳咳咳……”宁浠可回过神来,掩嘴轻咳几声,“九皇子哪只眼睛看见臣女担心了?”
“你脸上明明写着呢。”顾少荀暗自得意。
“臣,臣女那是看看你脸上到底有几个窟窿?刚才数了一下,一共四个窟窿。只是觉得触目惊心,多看了两眼,九皇子你千万别意会错了。”
顾少荀忽地弯下身子,轻咳几声后,吐出一口鲜血。
他站直身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脸上的伤算什么?身体里的伤才是真的伤。罢了,死就死吧,反正也没人心疼。”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你,你怎么了?”
宁浠可有些手足无措,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她赶忙对着身后的苏梨浅喊了一声,“晋,晋王妃,快给九皇子看一看,他吐血了。”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顾少荀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
死鸭子嘴硬,非不承认。
他现在感觉很不错。
虽说被顾临风虐待,但这死里逃生的经历,却让他看清了宁浠可的心。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苏梨浅将顾少荀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她轻轻拍了拍宁浠可的肩膀,“听说过装病吗?”
宁浠可恍然大悟,狠狠地瞪了顾少荀一眼后,转身气嘟嘟地朝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