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弦南城出发,前往车迟国王城的官道上。
领着百姓们回去王城的官兵,其实并不多。
之前聚集在陈家村那近百个官兵,其实大部分都是向弦南城借的。
毕竟村子不止一个,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用来看管一个村子。
如今上百个陈家村壮年,仅仅是由十多个官兵负责引路,其中就包括之前那个与陈锦岚对话,态度最嚣张的家伙。
“走快些啊?你们这么慢,咱们要几时才到王城啊?万一耽搁了高僧的事,你们能担得起吗?”
说着,就要抽起鞭子,抽打其中一位青年。
后面的一位壮年看不过眼,站出来紧紧捉住那条鞭子。
“喂!咱们都是自愿服役的,你动手动脚算什么意思?!”
官兵嚣张跋扈的嘲讽道:“自愿又如何?自愿你这一路上也得听我的!不然你们能不能够活着回去还是另一回事呢!!”
官兵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大家的痛点。
这让那名站出来的壮年,也不由得松开了鞭子。
官兵冷哼一声,抽回鞭子,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势弱的是他自己这一方,不过心里却已经记恨了这两个人。
插曲结束。
大家又继续赶路。
可走着走着,远处忽然传来了冲杀声:“杀啊~~~~!!”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只见仁义会一众成员,包括一些陈家村村民,手持武器的朝他们冲杀过来。
“岚大哥……?”
“大家……?”
陈家村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整懵了。
大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官兵们更是一头雾水。
人不是你们自愿让他们跟我们回去的吗?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可一众仁义会成员冲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压根没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就已经冲杀到他们面前,只要是身穿官服的,就一刀下去!
“啊~~~!”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这时候的陈锦岚,也来到了之前那为首的官兵面前。
“陈……陈帮主!有话好好说!你想带他们回去,尽管带就是了……”话还没说完,迎接他的就是当头一砍!
“去死!”
“啊——!”
大刀往脖子上一砍。
官兵人头落地。
几乎在片刻间,那十几个官兵就被陈锦岚等人剿灭至尽。
“岚……岚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陈锦岚直接命令道:“什么话也别说,我们要赶在官兵反应过来之前,全员撤出陈家村!”
旋即,一伙人就马不停蹄赶回陈家村。
速度比他们刚才赶路去王城时,要快了不少。
而强行逮捕大家去兴建智渊寺这档事,也就成为了压死老百姓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除此之外,被压死的‘骆驼’,还不仅仅是陈家村以及仁义会……
……
车迟国王城。
画面来到李进成身上。
时间回到了李进成即将进考场的前一刻。
说真的,李进成也不是第一次赴考了,但他今天的心情却特别激动!因为他这一趟感觉前所未有的胸有成竹!
从大王那里学到的知识,他自信可以碾压在场的所有人!
伴随着时间推移,入考的时间终于到了。
不过在场的考生,很有默契的并没有率先入场。
因为这里有一个不明文的规矩,那就是大家都会让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先进考场。
他们来自大书院,有背景、有靠山,自身学识也出彩。
没有人敢招惹。
他们这群人也从不正视其他人。
搁在以往,李进成对这个群体还会有些羡慕。
不过今天,他却觉得无所谓。
还是那句话,这次的科举他胸有成竹!
很快的,科举开始。
看到试题的那一刻,李进成无比激动!因为试题内容,他曾请教过大王!这下子,他就更加神采飞扬了!
下笔如有神!
唰唰唰就开始动笔。
整个科举,持续了三天。
到了结束那一刻,李进成依旧精神奕奕!看起来自信心满满,金榜题名就犹如他囊中之物!
很快的,进入到了收试卷的环节。
过程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只是在李进成走出考场时,却跟考官不小心来了个对撞,导致试卷都散落在地。
“抱歉!抱歉……”
李进成连忙弯腰帮忙考官收拾试卷。
可当他看到试卷时,他的神色忽然一顿。
因为他发现,只要是官家子弟的试卷,他们的试卷右上方,都有一个小小的红点。
这让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考官见他神色不对劲,赶紧将试卷抢回过来,然后痛骂他一顿再走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在李进成等待放榜的过程中。
李进成整个人都是麻木的,那种不安的情绪愈发强烈。
很快的,终于来到了放榜的日子。
李进成带着复杂与沉重的心情,去看榜。
当看到榜单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瞬间变得空洞起来。仿佛三魂七魄全丢失了似的。
因为上榜的,不止没有他,而且榜上的人也全是官家子弟那批人!那批试卷被做了记号的人!
这一刻,他彻底悟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寒窗子弟高中。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榜单上,每一年都是那群官家子弟的人。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大王当初会这般对他说。
“读书人,你还是起来吧。莫说我不会你们科举的内容,就算会,我教了你后,你也考不上科举。”
“为……为什么?难道大王您也觉得进成朽木不可雕吗?”
“说了你也不明白。明白了,伱也不会相信。也罢,你有什么学识上的问题想问的,尽管问我。我会的,尽量会教你。不会的,你问了我也没办法。”
这一段对话,从这一刻开始,一直在李进成脑海里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里。
李进成一直都处于行尸走肉的过程中。
饿了吃,困了睡,睡醒了又吃。
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就仿佛走马观花。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直到有一天,他一如既往的坐在茶楼里干饭,
真的只有干饭,没有其他菜肴。
而且一干就是一大桶。
周围的人群都对他指指点点。
而他将白米饭塞到满嘴都是,塞到他彻底咽不下去后,他的眼角忽然流出两行泪水:“进成十年寒窗苦读……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