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是两个散修武者的战斗。
能闯入十六强的散修,绝对属于天才中的天才。
双双一脉中期的修为,正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千武大会十六强大赛可谓妖孽云集。
散修武者的天才,在这种场合下,也只能沦为背景板。
接下来是第四场也颇为无聊。
千武三英之一,白芙媚,对一名散修武者。
一脉巅峰对二脉巅峰,这样的战斗能不无聊吗?
又不是人人都是阿珍。
不过所幸的是,正因为差距过大,所以结束的很快。
白芙媚容貌惊艳绝伦,同样武艺也是秒同辈于千里。
一招百花缭乱,凭着绚烂的武技,开场仅用不到五秒便击溃对手。
而到了第五场,虽然楚腾达兴趣平平。
但这场比赛却是所有千武宗大佬,以及观众所瞩目的。
甚至可以说,十六强的八场比赛,这一场,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东厂:展小春。
对战…
明镜宫:明月流。
两人上台。
展小春比之之前更为沧桑,也没用戴太监圆帽,相较初赛和复赛,他的两鬓也变得斑白。
颇有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
但其目光,却是一上台就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锐利到仿佛毫无感情的视线,仅仅是看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
他升级了。
原本展小春是二脉后期,今天一上场,从他的真气却比之前浑厚了十倍不止。
“这个质感是…五枢透维吗?”
说话的,是坐在离楚腾达教远处的一个中年妇女。
虽然有点远,但她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加之如今楚腾达即将一脉,耳目愈发聪明,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个中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明镜宫惜花宫主。
40年前明镜宫被东厂铲平,且不说宫主首座,甚至宫内有那么一点点武功的,都被杀了个精光。
惜花宫主,当年只是一个打杂的丫鬟。
当时东厂扫荡明镜宫,她正好就躲在玉坐下,宫主死前,明镜宫能拿得动武器的全都已经死绝。
宫主这才抱着一丝希望,托付她明镜大法。
可惜她没武学天赋,今年五十有二,身为宫主却只是个二脉三穴武者。
想想她一个打杂丫鬟,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勉强维持住了明镜宫,并在这些年勉强恢复了一丝元气。
她跟周遭大佬议论着,目光里却没有对展小春的赞许,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厌恶和痛恨。
“这个东厂番子,恐怕因为凤栖楼事件,心性破而后立了吧?真是该死。”
惜花公主咬着拇指指甲,目光中仅是对展小春欲杀之而后快的仇恨。
而与此同时上台的,正是目前明镜宫四十年来仅有的天才。
明月流!
楚腾达细细打量。
果然是英雄少年郎。
一袭白衫尘不染,
手摇折扇风翩翩。
冠玉堂堂英飒爽,
器宇不凡步轩昂。
楚腾达大惊。
又特么一主角模板?!
明月流,二脉巅峰,明镜宫首席大弟子,惜花宫主之子。
他的出身也不可谓不可悲。
听说,三十年前,为了能够得到千武宗庇佑,惜花不得不委身为当时第204代盟主的情妇。
没错,不是妻子,不是小妾,而是情妇。
之所以不纳妾,听说第204代盟主是个妻管严。
之后第六年,204代盟主连任结束前夕,擦枪走火,惜花宫主怀孕。
第七年,明月流出生了。
这件事明镜宫虽然否认,但在江湖上已是公开的秘密。
也就是说,这个明月流其实是盟主的儿子。
传闻204代盟主,也就是楚腾达前三代,乃是千武宗顶峰的顶峰。
此人修为达到了惊人的六脉真仙境。
且每代盟主下任后,江湖人都会根据其任职期间事迹,为其取一个名号,并刻在千武宗武碑上,供后人瞻仰。
204代盟主,号:天斗盟主!
千武宗自创建以来,达到六脉的盟主一共才二十一人,可见这天斗盟主之非凡。
身为这种强者的私生子,明月流又怎会是泛泛之辈?
24岁,二脉巅峰,据说离三脉只有一步之遥。
可惜此人性情冷漠,若非如此,千武三英必有他一席之地!
然而,此刻这个公子哥上场,虽面无表情。
但楚腾达感受他的气场却不寒而栗。
这股躁动的真气。
像是要把空气都从身边挤开。
楚腾达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三位主持,刘老,还有无敌城主,你们懂我的意思吗?”楚腾达弯腰,偷偷对坐在身前下方的五人说道。
八城无敌很明显也感觉到了明月流的戾气。
他眉头紧锁。
思绪片刻,道:“真被盟主猜中了,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不过老子不会轻功,就先下去了,你们做好准备,盟主也请让影武者就绪。”
神言这时闭着眼,突然插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八城无敌斜瞥了他一眼,一脸挑衅的喝道:
“臭和尚,你少站着放屁不腰疼,还何时了,老子要是杀了你老妈,你看你能不能了?”
神言一脸平静:“无敌城主戾气太重,不如考虑跟台下明施主一起,到鄙寺住上一个月。
老衲与两位师兄弟可三班倒,将我寺四万字长经:慈悲经,每日不间断的为你念诵九九八百一十遍,只要你连听一个月,保证戾气全消,皈依我佛,还不收你钱,怎么样?考虑一下?”
“考虑你麻辣个比!”
八城无敌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每天听你念同一本经书八百一十遍?
你这死秃驴知道打不过我,就想念经念死我?
“哎呀你俩快走吧。”刘老不耐烦的推着八城无敌要他快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八城无敌和大悲寺三个主持坐一起,就准吵架。
关键是,他们还特喜欢坐一块。
贱不贱呐?
害得每次都要刘员外做和事佬。
楚腾达对身边阿强也吩咐:“阿强,把新招的影武者全部调集过来。”
“御意。”
楚腾达注视着台上。
只能心底默默祈祷。
希望别弄出人命就好。
与此同时,台下。
哗的一声。
折扇合拢。
明月流五官宁静,实在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但是他一直盯着对面抱刀矗立的展小春。
目光从来没离开过,而且很少眨眼。
手握的折扇也一直在轻微颤抖。
虽然没动。
但是细心的人都发现。
自站定以后,明月流脚下的擂台青钢岩砖,就平白无故的裂开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明月流突然开口了。
展小春没有看他,但答的果决:“知道,明镜宫,四十年。”
“知道就好,听说你这番子长出良心来了?还为了个娼妇,觉醒了一次侠之奥义?”
“良心不敢说,侠之奥义确实体验过了。”
明月流上下眼睑微微靠拢:“没心没肺的阉狗也懂何为侠?”
展小春面色不变:“侠不在于身份,侠在于心,在于行,在于是否能刚正不阿的面对一切恶党奸贼。”
“噢?是嘛。”
明月流松开了扣住折扇的手:“听你的意思……”
“开始!”这时,裁判一声令下。
砰!
这一刹那。
流星在擂台上出现了!
明月流俊郎的五官顷刻间被撕的粉碎。
那一刻,从英俊青年堕落为地狱恶鬼,只用了一眨眼不到的时间。
“……被东厂铲平的我们明镜宫,就是恶党奸贼吗?”
手中折扇一开。
每一节扇骨都延伸出一段锋利的刀刃。
这一瞬,这一个冲锋。
连第一招都没出。
整个擂台被狂风如铡刀般铡成了两半。
所有人大惊。
只是一个冲锋,居然就有这等威力?!
明月流,那如火山爆发般的怒气,竟将他的真气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四十年的仇恨。
今天终于得到了第一个释放点。
没有人怀疑。
这一战。
必将是十六强大赛中,最血腥的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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