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大嘴团伙的过程太容易了,以至于方程恩踌躇满志,觉得接下来肯定水到渠成轻松搞定。
然后他就被打脸了,打得火辣辣地疼。
多个省的分销商,他选了一个最近的,过程还算顺利,跟抓大嘴差不多。
包括其中一个中间人也被顺利拿下。
但是,接下来,没法子了。
买家的信息非常不明确,地址也不清楚。
不得已寻求当地派出所帮助,通过几天的排查,才找到其中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来这里的时候只有一岁多,现在则已经是两年过去。
三岁大的孩子,抱着现在的爸爸妈妈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他哪里还记得自己以前的父母?
这家人条件还行,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生育,才出此下策,要这个孩子是真的当亲生的养。
两夫妻也是哭得稀里哗啦,跪在地上请求别带走他们的孩子。
更要命的是,这个孩子的身份目前没法确认!
倒了几手之后,甚至连从哪里偷来还是买来都已经不好确定。
除非把所有人都抓到,所有孩子都找到,所有丢孩子的父母都找出来,然后一点点辨认。
方程恩问,“如果一时找不到孩子的父母,这孩子怎么办?”
办案人员回答:“只能暂时放在孤儿院。”
这等于是对孩子更大的伤害。
一路找过来,先不说花的钱和时间,光消耗的愿力就已经让方程恩几人有些承受不了。
这是纯支出,没有收入。
本指望找到孩子,还给他的亲生父母,能有愿力,是做善事。
可是现在,看着孩子和养父母割舍不开的感情,想到这对养父母即将面临的几年牢狱生活,再想到孩子在找到亲生父母前的孤儿院生活。
甚至就算找到亲生父母,还不确定是不是亲生父母因为家里条件不好主动卖儿。到时候,孩子将面临怎样的生活?
方程恩哪里还有半点欣喜。
违法犯罪确实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孩子哪里有错?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受到伤害?
警察带走了孩子,也带走了买孩子的这对夫妻。
已经是年根了,折腾一家人过不好年,对于习惯了做好事帮助人的方程恩来说,这是个大错误,哪怕人家是违法在先,他也很难在那种情感氛围里保持理性。
本以为自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结果稍微换个立场,就发现事情不像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方程恩情绪落到低谷,对于接下来的计划,没了半分心情。
连游山玩水的兴趣都没了。
所以说,哪怕有神通,也不能随便浪啊!
这个偶然遇到的事情,因为方程恩的想当然而推进的计划,到此结束。
耗时耗钱耗心力,也不是没收获,至少方程恩明白一个道理,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该做,必须三思而后行。
白梨花和夭夭当然能懂他的心情。
夭夭见方程恩心情低迷,又是给他捶背,又是给他挠痒。还主动把手递过去让他看手相。
搞得方程恩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需要大人在一边逗开心。
平时最喜欢拉着夭夭的手看手相,这会儿也扭扭捏捏,总之就是别扭。
一向英明神武的三师兄像霜打了的茄子。
白梨花和李渔在一边想笑又怕方程恩不乐意,忍得难受。
夭夭在一边开导,“要不,我们就别掺和了,顶多把已经掌握的信息告诉办案人员,让他们去忙吧。
这本来就不是我们应该掺和的。
消耗愿力倒也无所谓,没有愿力收获也不是大问题,关键是这些事情的后续处理,我们是真帮不上忙。
走吧,回去吧。”
“你说得对,人还是应该专注于自己本职工作,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瞎掺和,也不是自己觉得一片好心就随心所欲。”
打道回府吧,颇有点灰溜溜的。
回程路上,接到了严玉楼的电话。
非要约方程恩谈谈,说事关重大。
那就去吧,正好算是转移注意力,化解一下心中烦闷。
……
到了严玉楼地头上,又是先吃饭。
这次推都推不掉。
万灵门算上狸狸,五人赴宴,给足了面子。
吃的确实是大餐,在一处仿古大院,正宗徽菜:一品锅、炖鸽子、山笋、烤鸭……满满一大桌子。
都不喝酒,无论严玉楼怎么劝,方程恩就是不喝。
他不喝,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喝。
于是就吃,聊。
严玉楼先是郑重又诚恳地表达了感谢,从给的愿力的量来看,是发自真心。
然后才是介绍他自己的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建药厂,到什么时候开始走下坡路,现在的情况……
总结起来一句话:我现在很难,需要贵人帮助。
方程恩只是点头,不发表言论,严玉楼很着急,只能把话说透。
“我去寺里祈愿,求佛祖观音保佑,求平安健康、求时来运转、求贵人相助,佛祖显灵了。
这一切都应验在方先生身上。”
“为什么这么说?”方程恩好奇。
“若不是方先生施救,我已经被毒死曝尸荒野了。这是保佑我的健康平安。方先生给我吃的秘方不仅祛除了蛇毒,还治好了我浑身的毛病。
刚回来那天我就做了体检,一些指标就呈现好转,昨天我又去全身体健,才知道您给我吃的那简直是灵丹妙药啊!是仙丹啊!
我不知道您清不清楚这药的价值,但是我开药厂这么多年,知道市面上的药品,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疗效!
一旦真有这样的神药出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发财?”
“何止是发财!”
方程恩脑子转的飞快,“其实,说不准不是药多好,而是你本身被蛇咬了,加上我这药,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不至于吧,又不是武侠小说,哪有这么奇妙?”
“严先生,你是打算让我把药方拿出来给你制药拿来卖?”
“方先生不要误会。药方那是无价之宝,我怎会有那样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我有制药厂,有制药资质,有销售渠道,咱们两个这是佛祖安排得缘分。
我不敢奢求什么,咱们之间的合作,一切您说了算。只要让我的厂子活过来,让那些工人们能继续上班养家,我个人无所谓。”
自始至终,严玉楼都没有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两位绝世美女身上,这不符合正常男人的反应。要么就是他有问题,要么就是他确实把这个事情看得比什么都大。
说得很有诚意,方程恩可不会轻信口头之言,早用了读心术了,没想到严玉楼心里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这个事情我作不了主,等我回去商量一下给你答复。”
“那行,等着您的消息。”
严玉楼开心异常,只要没拒绝,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