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桃仙的事情吧。”那个神情和语气,就好比,女人在老公脖子里发现了一颗草莓,冷酷地逼问。
方程恩假装一点都不在意,“村长不都跟你讲了嘛。”
“是不是妖?”
“你咋看谁都是妖啊,最近是魔怔了?”
“我看跟你有关联的都像是妖!”
夭夭在一边看热闹,咱不承认,你们继续。
“你的意思我是个妖王?”
焦安琪没回答,反问,“你是不是去许过愿?”
“是。”
“灵不灵?”
“灵。”
“你觉得一棵普通的桃树能满足人的愿望?”
“这又有什么?我许愿能活到今年,然后就实现了,这能说明啥?”
“村长说,有个孩子的眼睛就是去许愿治好的?而且是你带着去的,你在现场?”
“我在现场。”
“到底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桃树,我哪里知道。”
“总之那棵桃树不一般,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程恩呵呵笑,“不一般就要告诉你?这世间不一般的事物多了去了,都要告诉你?
有一只狗,会开门取快递,我要不要告诉你,那可能是个狗妖?
有一只猫,会弹钢琴,我要不要告诉你,那有可能是只猫妖?
有一只猪,两只眼睛长在脸的同一侧,我要不要告诉你?那可能是个猪妖?”
“别跟我扯犊子。你说说吧,我们俩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共享?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你的长短粗细,我都量过,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方程恩无语了,你个污妖王!
“如果不能开诚布公,别想我继续帮你做任何事情!”
这个威胁奏效了。
方程恩有太多事情要处理,就现在这个状态,离了焦安琪根本没法子。
“好吧,开诚布公,你想了解什么,我摊牌!”
这句‘我摊牌’说出来轻松,却是方程恩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思考了好几天。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让焦安琪了解更多。
这么决定的原因有几个。
一个原因是没办法。他现在必须要依靠焦安琪来推动一些事情。
第二个原因,他想把焦安琪变成自己人!因为他觉得焦安琪属于可被拉拢的人,虑事比较简单,用单纯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但确实没有什么坏心眼。
而拉她进来变成自己人的原因,还有一个是方程恩想拓展自己的资源宽度。
他现在的人脉资源基本集中在商业领域,政界接触极少,在没有什么合适的切入点时,焦安琪算是落一个子。
方程恩并没有多么深的谋划,他只是简单地觉得,有时候政界的人脉发挥出来的力量非常大。
再说了,万灵门满门妖精,以后难免会遇到跟焦安琪部门打交道的时候,如果能把她变成自己人,很多事情就更加简单。
说是摊牌,方程恩还是要控制一个度的,不可能啥都跟这小姑娘讲。
方程恩现在最核心的力量就是万灵门。
这个门派的成立当时只是临时起意,没有什么规矩,也没有立派宗旨,更像是临时的报团取暖一样的小组织。
但是因为愿力修行经的传授,以及愿力共享机制的存在,这个看似松散的组织,却又非常团结牢固,比一家人还要团结。
把焦安琪变成自己人,肯定不是拉她进锦程公司,也不可能让她在金店工作,只能是进万灵门。
万灵门成员基本上是妖,但也不是说不能招人进来。
他打算让焦安琪成为外门弟子,不传授修行经。
“我觉得你有太多的事情在隐瞒我。”
“事情需要一点点让你知道,我如果不想让你知道,就不会带你一路走来接触这么多事情。”
“先说桃仙的事情。”
“桃仙是不是仙,或者说是不是妖,我也不好说。
如你所说,桃树可能不一般。
但是我认为,一棵树让人实现美好的愿望,能让人在困难的时候有个精神寄托,有个期盼,这不是坏事。”
“没说到重点。”
“我想组建一个团队。”
“什么团队?”
“那些被视为异类的,在人群中会觉得危险的人,”
“复仇者联盟?”
“你真会联想。没有复仇。只是不想被伤害罢了。”
“变种人学校?”
“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觉得妖不都是坏的,人不都是好的。
李渔也好,龟妖也好,他们希望能享受正常人的生活,能被关怀,被帮助,而不是被追杀,被排斥。”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焦安琪冷冷地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这样的存在凑在一起,能爆发出来的破坏力更大。所以,我想拉你进来。”
“为什么?”
“如果你发现谁有威胁,我可以把他交给你。但是!如果他们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希望你能跟我一样,保护他,而不是想着抓了他回去研究!”
“……都有谁?”
“我,夭夭,李渔,乌龟……可能还有那棵树。”
“没有其他人?其他妖?”
“没有。”
“你们准备做什么?”
“活着。”
“有谁要害你们?”
“你。”
“你胡说!”焦安琪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
“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他们。”
“你……我能做什么?”
“保护他们,监督他们。”
“我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接下来你会知道的。明天我们去药厂。”
“什么药厂?”
“我占多半股份的一家药厂。”
“去做什么?”
方程恩把遇到严玉楼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现在你是否足够信任我?”方程恩以一种焦安琪从未见过的严肃神情问道。
“你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任我?”
“我……信。”
“那好,这里有一瓶药,你喝了它。”方程恩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玻璃瓶,里面可见浅红色药液。
“为什么?”
“我不会害你,如果你信任我,喝下去,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焦安琪犹豫了。
这特么谁敢喝?要是毒药呢?
“哼!我死了,你就做一辈子女人!”焦安琪一把夺过去,拧开盖子灌入口中。
方程恩看傻了,我靠,真喝了!
夭夭也看愣了。
没有不适,只有浑身通泰,口味有点像果汁。
“我喝了,现在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