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集团就上班了。
方程恩只好去公司给王印华拜年。
见面就挨了王印华一顿数落：“你是集团老大，开年上班你都不出现，好歹走走形式发发利是，讲讲话啊。”
“有你代劳就行了，我除夕那天挨个发过红包了。”
王印华也只能摇头，“集团刚成立，今年就不开大会了。这是我做的今年的计划，你看看。”
方程恩接过来，几页打印稿，大概翻了一下，很细致，典型的慧道风格。
两人就集团成立以后的大大小小事情，细细聊了一通。
这才是王印华最喜欢也是最擅长的工作，几十年的积累换来的是驾轻就熟。
开店那真是体力活，亲力亲为，还没有得力的手下。
这个位置上却不一样，计划、组织、指挥、协调、控制，简直是教科书一般。
从许总那边那摊子事抽身出来，转到这边来，就像一个炒菜做饭的画家，终于放下了锅铲拿起了画笔，感觉真是舒坦。
这种舒坦也来自于各部门的全力配合，林南斌自然不用说，不管是周琳还是赵古原，执行力绝对没问题。
其实有一个重要原因，方程恩有意无意透露给锦程培训的员工知道，明年考核达到优秀的员工奖励海景房！
这个刺激够大了，没人不卖命工作。
所以王印华才觉得工作居然如此顺利省心。
当然，也离不开他管理方面的手段。
王印华现在做的事情，方程恩不是做不了，是做不好。
若是在一年前，方程恩一定虚心求教，求知若渴。现在嘛，不用啦，员工比自己能力强是应该的。
如果说给海先生拜年感受到的是他对人生价值的思索，
给何金宝拜年感受到的是他对事业突破的激情，
给角埠村众人拜年，感受到的是他们对生活美好的期许，
那么，王印华给他感受到的就是精湛技艺的呈现，管理工作也是一种技艺。
在公司的时候，赵古原和周琳借着进办公室汇报的机会，也跟方程恩聊了几句。
两人感慨就更多了。
哪怕方程恩还是一口一个老赵叫着，他也没有了当初在深城指点方程恩时的居高临下，甚至连对等看待都觉得是抬高自己。
方程恩的发家史并没有跟下面人细说，所以赵古原很纳闷，为什么整个集团最大的股东是他。他那么多钱是哪里来的？
周琳更是觉得这不到两年时间就跟做梦一样。
当初她是在火车上跟方程恩偶遇，恰逢找工作，所以就做了当时看来非常莽撞的一个决定。
刚开始开展工作的时候，公司连个办公室的地方都没有，她是有些后悔的，只是后来被忙不完的工作推着前行，加上分钱的时候也挺合理，就坚持了下来。
没想到，短短一年多时间，居然能上到如此高的位置。
而她的很多同学，还拿着一个月三千来块钱的工资，犹豫着是不是要再换一份工作。
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的，方程恩这样的肯定就是天才，周琳这样想。
王印华说打电话叫林总过来坐坐，反正不远。
方程恩拒绝了，“我得亲自跑一趟过去，当初可是林总提携我，才有今天。”
王印华哈哈着送他出门，看他上车，站在公司门口有些出神，当初，自己何尝不是觉得这小家伙有点意思。没想到啊，成了给他打工的了！
林南斌正在跟老乡喝茶，方程恩加入，他们就继续聊生意。
胡建人似乎聊的永远是生意：这段时间金价又涨了，刚谈下了哪个品牌的代理，铺货政策怎么弄，营销捆绑怎么搞，絮絮叨叨，其实都是精华。
方程恩听了一下午生意经，喝了一肚子茶，拒绝了晚上的酒局，他订了晚上的高铁，去京城。
要去焦家拜访一下。
许大官人那边不用去拜年了，因为他带着小老婆去海南度假去了。人家这才是逍遥过日子。
先联系了焦安琪，不用买礼物，十瓶一小箱的万灵仙口服液，比啥礼物都好。
焦安琪家、她大伯家、她奶奶家，走过程一样，其实人到了就是最好的表示。
焦军对自家闺女没搞定方程恩有点耿耿于怀，这么好的潜力股，居然没抓住，现在已经不能叫潜力股了，叫优质股。
闲聊中方程恩就提到了治理沙漠的事情。
焦军把方程恩这个事情看作是有钱了做公益玩儿，但是方程恩在这个事情上费得笔墨很多，谈得很细致，以至于焦军不得不关注。
“……治理好那一片地方我有十足信心，问题在于，我有点担心，弄好了以后会被人摘桃子。”
“为什么这样讲？”
“我是准备花大价钱，花长时间搞这个事情，一旦搞好了，里面可能产生的经济价值会非常大，跟政府签的那种合同，如果他们想收回，有的是理由。”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注意，想问问您的意见。”
焦军一下子就猜到他的意图，药厂可以找军方做靠山，这个当然也可以啊，甚至比药厂还方便，还正大光明。
“我帮你问问，应该没啥问题。”
就冲着那几千万的分红，有问题也能解决掉啊。
焦妈关注点不一样，旁敲侧击问方程恩没谈个朋友啥的，还是抱有幻想。
去焦建国家的时候，恰逢他俩儿子也在，少不得又要喝酒，还要切磋拳脚。但是这次就没了考验，也没了刁难，方程恩已经用钱成功赢得了他们的肯定。
至于焦安琪的奶奶，那就更直接了，一个劲儿撮合两人。
林南斌给方程恩的感受是，一切为了生意。
焦家给方程恩的感受则是，一切为了家族的开枝散叶和长远发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哪怕不是最佳的。
方程恩在思考，在试着感悟，他要做的决定可能是很长远的东西，他希望能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些启发。
但是对于人生，别人的建议都不见得是合适的，因为人跟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