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特莉丝坐在柔软的床上,心里不断的嘀咕着相同的语句,虽然上一次的逃亡经验并不那么舒适,但她此时却希望,自己再像上次那样,被当做牵线木偶一般,直接离开这栋庄园。
可是,并没有。
那位伟大存在很嫌弃的将那只死猫的“尊名”丢给了自己,并且,没有回复。
她仿佛能听到不知道多远的花洒洒落水珠的声音。
仿佛能听到那个只穿了一身浴袍的男子慢慢接近的声音。
她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浮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按在船(通假字)上的画面。
这让她忍不住汗毛倒竖,忍不住浑身发冷。
但她却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就如同身为欢愉魔女的她,根本不可能被一辆忽然出现在路口的马车撞倒,不可能对一个男人摇尾乞怜连,说出“救救我,他们在追我”这样的话语。
但她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觉得那时候,自己确实应该那么去做,因为这是最容易摆脱“追捕”的方法。
但她终究还是发现了问题,因为她,做的实在是太果断了,果断的,完全不像是自己。
如果是自己,哪怕面临死亡,她也不可能如此顺畅的完成对男人撒娇这样的事情。
但她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几乎是在看到那辆带有王室徽记的马车的时候,就完成了一系列的计划。
并且,做出了“为了躲避危险而献身”这样可怕的决定。
好在她的自我认知还是个男人,好在这些日子和小女仆们的互动让她记住自己是个男人,这让她在等待那位王子的“临幸”之前,总算是察觉到了自己思维上出现的问题。
她,绝对不可能为了逃命,就和男人发生关系,绝对不会!
可是,这一次控制住自己的,显然要比雪伦要强太多了。
雪伦只是让自己浑身无力,而这次下手的家伙,却能够影响自己的思维。
对方,似乎放大了自己的某些想法。
对于这样强大的敌人,特莉丝自信,自己绝不是对手。
“为什么还没来?!”
特莉丝再次试着祈祷。
对斯诺,也对那位伟大存在。
但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恢复,就好像,对方懒得理自己了一样。
虽然此时外面的天空仍旧明亮,但特莉丝却总觉得,马上夜色就会降临,然后那个男人,会推开房门,而自己,会在莫名其妙升起的“不如从了他,至少能保住命”之类的可怕念头的驱使下,接受……
不!
特莉丝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将脑中冒出的诡异幻想彻底拍碎,她很怀疑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是否也来自于对方的影响,但心头的焦虑却又让她无法放弃思考。
“哦,我的朋友,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
浮夸中透着戏谑的声音忽然想起,特莉丝猛然抬头,却看到斯诺正老神在在的坐在他的对面,轻轻抚摸着那只她见过无数次的黑猫。
“快救救我!”
特莉丝没有任何废话的意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但坐在她面前的斯诺,却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奈的道:
“你来贝克兰德这么久了,上次祈祷是什么时候?之前我请你来我家里做客,你却在我回去前就离开了,坦白说吧,你从来没打算信仰吾主,你害怕欠我人情。”
“我们本来就只是在交易。”特莉丝开口辩解,却见斯诺压了压手:
“没错,我懂。你在贝克兰德生活得很好,加入了几个非凡者圈子,有了自己的赚钱渠道,还养了几个女仆,觉得贝克兰德治安很好,官方非凡者会保护你,你不需要我这种朋友?但是你现在来祈祷,跟我说‘斯诺先生,请救救我’?可你对吾主一点尊重都没有!你不把祂当做信仰,也不把我当做朋友,你甚至只会称呼我为‘死猫’!你把我当成了随叫随到的工具!”
“我只想请你救救我!你要什么报酬?或者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任务?”特莉丝立刻起身,激动的问道,斯诺却是摊摊手道:
“特莉丝啊特莉丝,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的不尊重我?如果你以吾主信徒的身份来找我,那么监禁你的人将付出代价,支配你的人会受到折磨,追杀你的人会迎来死亡!作为吾主的信徒,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说到这里,斯诺抬起了他的右手,那枚铭刻着充满象征性花纹的戒指分外的惹眼。
“……”特莉丝轻轻咬了咬嘴唇,终于上前两步,接过斯诺的右手,亲吻他右手食指上的戒指,谦卑地道:“father。”
(备注,这里的father是神父和创始人的双关。)
“很好。”斯诺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给特莉丝道:
“带上它吧。”
特莉丝接过首饰盒,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将其打开,看到了一枚有着充满象征意味纹饰的戒指,在它的两侧,分别有一行细小的古赫密斯语符文,一个象征着数字“6”,另一个则代表了“美丽”。
再次看了一眼斯诺右手那枚同款的戒指,隐约可以看到代表“1”的古赫密斯语符文,特莉丝心中暗暗生出一丝好奇,但却并没有多问,而是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戒指套上的瞬间,特莉丝只觉得一种微妙的联系感在精神层面完成了构筑,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与某位伟大存在,建立了直接的联系。
而随着这个过程的完成,斯诺的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容,他抱着那只乖巧的黑色猫咪站起身来,笑着道:
“很好,现在,让我为我们的新成员,解决麻烦吧。”
斯诺拍拍莉莉,示意它先呆在一边,特莉丝却立刻道:
“等一下!这里的主人是鲁恩王室!”
“我当然明白,所以,才需要谈谈啊!”斯诺话音未落,特莉丝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身穿白色浴袍的男子随即出现在了门口,看着房间内的景象,惊讶的道:
“你是什么人?警卫!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