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不太习惯跟父亲这么温情地相处着,可是一旦进行了这种柔声细语地谆谆教导,你就会有些控制不住你的泪腺,你瘪着嘴离开他的怀抱,红着眼睛看他,“这些话说得像是交代临终后事一样。”
“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要听。”他揉乱了你的头发,后又一脸正色,“这次千手递过来的联合任务,田岛大概率会接下来。”
“对了,那是什么任务?”
“风之国有异动,暗地里在骚扰川之国的边境,说是暗地里,只是两方都把战事隐瞒了下来,”他蹙眉道,“川之国地处在两个大国交界,荒漠和林地的交汇处,国内盛产一种铁砂,我想,风之国可能瞧上了这东西。”
“那东西能用来做什么?”
“目前还未可知,但从搜集到的情报来看,战况不好,所以川之国向火之国大名发来了联合抗击风之国的信函,这东西应该确实很重要。”
“大名答应了?”
他看了你一眼,“你有时候聪明,可有时候…..”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罢了,大名已将任务交给了他的两个儿子手上。”
“是我想的那两位吗?”
他点了点头,风吹来,将他的一缕头发吹起,“从前你还小,族内真正效忠的是哪位公子并未与你明说过,但我想你应该有些猜测?”
你思忖着,试探性地说出了你的想法,“面上看起来我们手上经过的大公子的任务较多,但…..”你曾经看到过父亲与小公子的一位内侍交谈,“您跟田岛族长都看好小公子是吗?”
他并不答,却也并不否认,而是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护卫。
“政治战场风云变幻,各大家族浪淘洗沙,能依附于哪个势力至关重要。”
“但保留的实力也很重要,有时候能起到扭转局面的关键点,”说到这里他还笑了笑,紧接着补充道:“田岛他确实有着政治远见。”
你舔了舔嘴唇,有些半嫌弃道:“父亲您与族长交好这事大家都知道,但您也不必每分每秒都向我阐述他是一个多么值得跟随的人物。”
他一噎,原本侃侃而谈的深沉气质这就被你打破了,只重复了先头说过的一句话,“他的确是值得跟随之人。”
你略过这个话题,并不想现在就表态,“我知道您的意思,但得容我再好好想想,老实说,小公子一派的行事风格有些诡邪,我并不太喜欢。”
“诡邪?你何时见过他了?”
“我从未见过他,但他的胞妹喜久子我是见过的,那位公主对忍者的态度…..”你回忆起曾经远远见过的景象,“一母同胞,我担心小公子也并非是会善待旗下忍者的那类人。”
“你这揣摩来得有些牵强了。”
他抬手制止了你,“我曾亲眼见过小公子,虽有些荒唐行为,但礼遇门人,这一点你不必担忧,其母良子温恭谦和是大名心爱之人,相信由她教导出来的孩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有些无奈,“父亲您会这么说,无非是因为大公子早年丧母没有母家支撑罢了,但他未必在大名这个位份上没有争权之力,您看看,千手不是对他忠心耿耿吗?”
说起千手,他的面色便有些冷凝,“愚笨天真之人会扎堆求生这是本能,算不得什么忠心不忠心的。”
这些长辈能不在言语上把宇智波生生拔高一茬吗?
“您先前不刚说过千手佛间审时度势会看准时机吗?”
“我何时说过了?”他直接否认,“他不过是个顽固不化的千年老木桩,不懂得变通迟早也是在这局势下面临淘汰。”
“只是这回,他的护犊之情还算能发挥些作用罢了。”
“要您直白地夸他一句真就这么难啊……”
依你看,你面前这位,也是个相差无误的老木桩。
“哼。”
你简直就要对宇智波内部统一的那种傲慢无礼感到绝望了,
“行了行了,神社也到了,您就回去吧,再多说几句又得吵起来。”
你摇着脑袋背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门在快要关上的那一刻你还是忍不住地回头,门户缩小之间他的脸愈发地显眼,有种苍茫年迈之感,你心中涌出一种激动来,你大声回应了他的希冀,“父亲放心,我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了,到时候再与您理论。”
“….好。”他沉沉的声调在门背后传来,随后便是护卫们站位的响动,
“桐大人放心,只要松子小姐规矩反省,十日后便会依照族长所言将她放出。”
随后两三秒,你才听到他离去的步伐声。
你抬眼细看这个你从前就不怎么喜欢的神社,内部仍旧是没什么灯火的幽森之感,你下意识就要结印吹出一个豪火球来,后又想到身后的护卫…..
“算了,要是因此增加了反思的时日也是得不偿失。”
你瘪瘪嘴,随意找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下。
面前的泥塑像你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后人对这个建立了宇智波一族的第一人有着无数的刻画,你看过最扯的一个塑像就是大眼歪嘴狂妄不可一世的一看就是反派不得好死的模样,你甚至怀疑后人是不是因为惧怕他的力量才将他刻画得如此…..短命。
不过你现在对着的这个塑像是照着宇智波族人的面貌打造出来的,英俊威严,从下俯视你时让你感受到了睨视众生里的众生的那种滋味。
“挑起永远之战的斗神。”你读着塑像下面的一句评语,好战之徒的形象不言于表。
到底为什么那么嗜战呢?这是你的一百零一次发问,当然,这次他也是不会回答你了。
“唉,很难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臣服于你吧?就算只是因为你的这张脸啊。”你一手撑着脸,一手的指尖圈成了圈,将他的面部锁定在这圆圈内。
上古的传说因为古语言的消亡,流传下来的仅是只字片语,这一点从对这位祖辈爷爷外貌形象的刻画就可见一斑,只是因为他或许曾经是震慑一方的霸主,才能使他的名讳在族内得以流传——因陀罗。
人类就是这点好,对于自己的出身,来源,经历过的重大事件,总是会有所记载。可能是因为在当时那样荒芜可怖的世界中,只有文字的记录才能使人相对短暂的生命,在时间的长河中有所意义吧。
可惜,因为战乱和长久的争斗,很多忍族关于自己族群历史的记载都消逝了,人们口口相传,只留下些片面描写,从这一点上看,你还是由衷地感激着宇智波族群的强大,强大到,还可以使这一方土地延续下来。至于与之相对应的家族——千手,你其实一直有所猜测,抛开那些因为任务冲突产生的相互厮杀,除开这些世代累积的仇恨,追终溯源的话,不知道他们的祖先是否是能够与因陀罗一战的人物?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们起初是因为什么事件导致了争斗呢?领土?女人?还是只是单纯的强者互相不服?
除开因陀罗,其实各族历史来源并不是很清晰,更不要说再往前许多年的忍宗时期了,你也仅仅是从长辈口中听到过六道仙人这个创建了忍宗的人物,有关于这位传说的描写,依旧显露出模糊的崇拜意味,’看顾着转生者,行走在永远的轮回中’。神化是人类对强者产生的一种自发的尊敬,到底他是神还是人?你同样很迷惑。
但万卷不离其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几千年前,各个忍族都出自同一派系,而派系的传承往往伴随着争夺,也许就是从某个时刻开始,忍宗内部才会分崩离析,造成了如今依附于各大国各自为政的局面。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忍者族群之间,分分合合反应出的是人性,人类被权势、荣誉迷惑,沉迷其中,这些东西想多了便会觉得有些无趣,人类似乎从来没有进步,总是在重复着同一历史路数,而这样反复的步伐,生出的许多人间惨痛也同样是重复着的。
是啊,如果有个活了很长久很长久的人,或者神,他大概会对人类感到失望吧
“看来我完全不必担心你在这里感到无聊。”
屋内突然出现一个人声,即使这声音你听过了无数次,却还是在这情况下吓得一激灵。
“哇,你吓死我了。”你猛然朝后倒去,拍着胸脯平复跳得剧烈的心脏,“你怎么进来的啊?”
外面的护卫都是死的吗?就这么放他进来了?
他正斜靠在一个门柱上,抱手而立的姿态看起来挺拔恣意,朝你走过来时衣料之间的摩擦声显得尤其突兀,可在这一刻之前,你当真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
“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要是来暗杀你的,你早就死了八百遍了。”他双手撑着膝盖,席地而坐,常伴左右的短刀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唔…..就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但挺晦涩的,你想听啊?”
“可以听听,你讲故事是挺催眠。”他分明是在调侃你,眉宇间沾着点笑意。
“哦是吗?难道斑还是那个需要别人讲睡前故事才能安心入睡的人吗?”
你跟他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姿势,只是你头要稍低些,这样方便看他此刻的囧样。
“那是泉奈,不是我。”他又恼了,被恼了就会露出这种稍显幼稚的表情,容不得别人说他从前的糗事。
“不过你们两个小时候长得那么像,我也不太能分得清了。”
“都说了不是我!”
你随意地挖了挖耳朵,并不太认真地说着好吧好吧,“你来干嘛来了?”
他正在情绪上,猛地被你这么一问就有些噎住了,皱着眉头看了你好几眼才从怀里摸出来一袋东西,往你面前一扔, “……怕你饿死在这神社里影响族人们以后祭拜。”
一句送饭来了的话就非得说得这么别扭,“宇智波的别扭是祖传的吗?”
“什么?”
你打开袋子一看,一片白白的颜色,别提有多失望了,你半皱着个脸看他,“我说你送也送点好吃的肉啊什么的吧,你就送个饭团来?”
他却像是得逞了恶作剧似的发笑,“要是不够吃我再让泉奈拿些过来。”
“需要的是肉,是肉!你拿再多饭团来也没用。”
“都这个情况了,你还挑挑拣拣”他两手撑在地上,微弓着腰背懒散地看着你,“肉没有,饭团管够。”
然后恶意地笑了笑,“爱吃不吃。”
“......你是不是藏着肉了?你给我拿出来拿出来。”
说着就扑上去搜他的身,他侧身躲过,你又反手去够他的衣领,他抬手一挡,“干什么,想打架吗?”
你气得要咬人,偏他顺势将你的手背在了后面,让你转不过身来,借着身高欺压着你,你背后那团就跟拱了火似的,你干脆脚下施力往后一撞,同时另一只手往后一拉,抓住他的耳朵连同脑袋朝前掰,他吃了一惊,那声来不及收回的惊呼就这么传到了你的耳朵边,带着温润的气息,若感受得再仔细些,还能察觉出几毫米外的柔软嘴唇。
你一得意就嘴里开炮:“臭弟弟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你疯了吗你这么搞会把你胳膊给卸下来的。”他这下急忙放开了手,放开的同时还试探地捏了捏你的肩。
你觉得他大惊小怪了,族内谁不知道你几乎是个软体动物这么掰手臂也只是小意思,“哪有那么容易脱臼”再说,就算脱臼了,作为忍者还不是分分钟就安回去了
你一边活动着肩部关节,嘴里还记挂着肉,“你真没给我带肉?”
“没带,”他似乎是被你问烦了,神色中已经有了些不耐,“吃不吃随你。”竟然在说完这话后就撇开你,拉开门走了走了
“真走了?”你全然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手里捧着的饭团这回彻底冷掉。
.......怎么回事啊突然就生气了,不就动了两下手吗他至于吗他又没吃什么亏,输赢都没算呢。
如果说你从前领会到的是宇智波人或傲慢或别扭或冷漠的面孔,今日你发现了一个新面孔——阴晴不定。
难道就只是单纯来送个饭团你还以为他能带给你些什么别的消息呢,你恹恹地咬了一口饭团,里头的梅子干酸得你唾沫横流,跟山泉冒水似的,但因着这唾沫的分泌,米在口腔中逐渐显露出些甜味来,扎扎实实地冲击了一把味蕾。
你囫囵地吞下去,想着,要是有肉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你大概也猜到了,重要的物资应该会先行供应给前线,千手提出的联合那件事,怕是能成。
就是有一点奇怪,大小公子这两年的关系,随着小公子逐渐成人,已越发变得有些针尖对麦芒了,此次大名把这任务同时交给了两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他要是还想着兄亲弟恭的局面,你只能说他有点天真了,虽然较量这种事目前来看是在私下,没抬到明面上来,但二人该都是知晓对方的心思的,二人都有争位的想法,二人的背景其实相差无几。
大公子母亲是雪之国逝去的王女,她的名讳和事迹你并不清楚,不过在都城内的旧人有些如今已经身居高位,辅佐着大公子,至于小公子的母亲,她是川之国王次女,听说是很温柔关爱民众的人,曾经在战事频发的时候将自己的钱财散了,用以抚慰因战乱生活困苦的民众,她的兄长如今也是川之国的大名,其实单从这些关系来看,该派遣过去的公子应当是小公子才对,不过你也无法得知大名的心思,权术这种东西,你那点聪明是捉摸不透的。
只是隐隐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气息。
也不知道跟千手斗了这么多年的宇智波,双方之间是否能够适应这身份的转变虽说是联合帮助川之国抗击风之国的忍者军队,但宇智波这两方卖命的伎俩,大公子那边是否有所察觉?不过比起千手一方彻底依附于大公子,宇智波与之签订的契约其实要有回转余地得多。这一点上,田岛确实挺有远见,当时他提出的不签订死契,直接断了宇智波成为家族忍者的可能,给予了宇智波人更多的自由,也使得宇智波在其他忍族式微的时候,能够借此得到各方势力的委托,毕竟中立的第三方忍者有时候能获取更多信任。
千手佛间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把家族忍者的身份甩脱吧?之前他们被雇主借故辞退,看起来是有迹可寻,但当任务方变成了宇智波的时候,他们应该就能了解到自己完全依附于大公子的劣势,小的忍族被大家族豢养这没什么,但当一个大忍族也这样,日后的发展会有多局限,他们应该很清楚了,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掉下过忍族一二名开外,但变革的时机已经到了。
是的,忍者要是想要获得相对的自由和话语权,那么就需要从家族忍者的身份中跳脱出来。
你脑海中有一丝想法飘过,但你还无法将其整理归纳出来,你又一口吃掉了手中的饭团,嘴腮鼓鼓,双眼笃定地看着面前的因陀罗塑像,不急,时间还有,你可以慢慢想。
人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机会。
你在夜里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一个人,只是背影,可你觉得这人非常眼熟,他站在一个满是火光的洞穴中,脚底摆放着一块石碑,你动不了也说不了话,隔着距离看他,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你看到了他那双不寻常的眼眸,一圈一圈的,不像白眼也不是写轮眼,但你仍然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一种愤恨不甘。这个视觉很令人震撼,你醒过来之后很久都回不了神,神社内部静谧无声,些许蛐蛐的鸣叫显得这个空间更加寂寥。
你调整视线,看向了那个高大的塑像,难道是白天看他看久了,梦里就梦到了?
可如果梦到,场景也该是神社内部,而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洞穴吧?那个石碑太过具体,似乎还刻有一些字迹,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百思不得其解。
你从房梁上翻身坐起,与塑像的视线平行,左看右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先人托梦?”这也太玄乎了吧。
而且为什么要跟你托梦?只是因为看久了他的塑像吗?你侧躺下,怀疑地盯着他,“小时候被罚进神社那么多次,也没见过你啊。”
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宇智波人的写轮眼有这样的吗?写轮眼的发展进化,就你所知,顶天了也就是永恒万花筒而已,这种一圈一圈的你也是第一次见,人的梦境映射着现实,现实中见过的东西通常会在梦中出现,然而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又如何在梦中出现呢?
“还是我想象力太丰富?”
你几乎是睁眼到天亮,还是门外的敲门声让你回过神来,你高声喊了一句:“进来,门没锁。”
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就两个字,难听。
“你这是哭过了?嗓子这么哑?”
你垂眼看过去,泉奈拿着一盒吃食进来,脸上是少年独有的温柔活力。
“不会又是饭团吧?”你问他
他听后便笑了笑,“本来想拿的,但哥哥说’那家伙要吃肉。’”
“哈哈哈,你这表情跟他一模一样啊。”你翻身下去,“我昨天说要吃,他还不给。”
你也学了一个斑的表情,“ ‘爱吃不吃’ 。”
他坐下来,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放在你面前,“早上他提了一串鱼回来,我还在想这么早去钓鱼?”
“所以这里头是鱼肉了?”闻着味道,像是现烤的。
“当然啦,拿给我的时候里头的内脏都处理好了。”
“这么好?”你有些吃惊,赶紧拿筷子夹了一块,“嗯,技术还有待进步。”
“…..这是我烤的,你就不能夸两句?”
“哦哦,是你烤的呀,那就是非常好吃,吃下去后口齿留香嘿嘿。”你捧着筷子一手竖了个大拇指。
“啧啧,哥哥在你面前就这么不受待见?”他递给你一杯茶,你美滋滋地喝下去,润喉后道:“哪有不待见,就是,”
你闭着眼睛想了想他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就是很想把他惹急了看看别的表情嘛。”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那真是辛苦哥哥每次都被你气得跳脚了。”
“他回去跳脚了?不可能吧?”你在脑海中想了想,随即否定,“又不是小时候打输了。”
“跳脚是不至于,就是回来的时候吓哭了族内的一个小孩。”
你拿筷子的手一顿,“真的假的?不过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是挺唬人的。”
“但这样不好啊,”你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泉奈,“强大带来的应该是尊敬,而不是恐惧哦。”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这我知道,只是,”
“松子你能不再把我们当小孩来训了吗?”
他眼里温柔又带着点无奈,“我们都长大了啊,而且,”
“而且什么?”你往嘴里塞着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就是比你们大啊,上战场的时候你们还在河里抓鱼呢。”
意思就是,你们就是小屁孩。
“而且我们都开眼到了三勾玉了。”他笑眯眯地,但话语暗示你现在已经是个垃圾了。
这你就不服气了,“都是三勾玉,开眼,你们在我手下还是斗不上十回。”
“那不一定,你都多久没和我们对练了?”
“诶,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啊,每次我都是瞬身逃跑了诶。”说到这里你大笑,“可是没办法,你们速度还是比不上我啊。”
他噘了噘嘴,“你虽然雷遁用得好,但我的火遁你肯定比不上。”
“你看看,你看看,比较是小孩子才做的呢。”你又往嘴里塞鱼,不过这次却卡住了喉咙,“咳,咳。”
“怎么了?鱼刺啊?”
你皱着眉头点点头,“吃鱼就不该说话,泉奈你害我。”
“这也能怪我?”
“要怪就怪哥哥,他钓的鱼,快,喝点水吧。”
你狠狠喝了好几杯水,才终于把那根鱼刺吞下去,拍着胸脯顺气,“对了泉奈。”
“嗯?什么?”
“你知道永恒万花筒后面的写轮眼最终体吗?”
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后面竟然还有吗?永恒万花筒不就是最强体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啊。”你呐呐道,“你听你父亲说起过吗?”
他摇头,“怎么了?你听谁说过后面还有进化?”
你也摇头,“我也没听过,只是,”你回头看了眼因陀罗的雕塑,“总觉得是不是还有进步的空间?”
“别了吧,”他罢罢手,“永恒万花筒就已经需要一个直系亲属的万花筒来移植了,再往上开眼,那还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面上有些悲戚,“而且万花筒的副作用那么大,有时候我觉得族人一味地追求力量是不是错的?这双眼睛就像是诅咒一样。”
你这回彻底放下筷子,“你知道昨天我父亲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说什么了?”
“他说,宇智波是爱的一族。”
“我们的力量,是建立在爱上的,”
你眼中带着希冀,很是向往地看着他,希望由此传递出真正的力量来扫平他面上的阴霾,“你觉得,爱,还能算作是诅咒吗?”
“桐大人说这话的时候,你相信了吗?”
你也并没有点头或者摇头,“怎么说呢,虽然很多族人在开万花筒的时候,总会受制于开眼的条件,从此以后变得有些,生人勿进。”
这种需要亲手杀掉所爱之人的触发条件,非常地不近人情,抹杀人性,“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有爱才会献出自己的生命,有爱才能够转变成万花筒。”
“有些人的爱,会希望可以为对方献出生命,有些人的爱会希望对方能够好好活着陪伴左右。”
“我觉得只是爱的不同的体现吧。”
“如果没有爱,那么上述我所说的就根本不会出现,”
“端看个人怎么选择吧。”
他沉默了许久,忽又问道:“如果桐大人要你亲手杀他,你会杀吗?”
这个问题,你其实早就想过了,但现下却还是闷了良久,“可能我永远也开不了万花筒吧。”
你又轻松地笑了笑,“老头子要是临死的时候要我给他一刀,我可能会让他失望了,估计他咽气后能再气得活了过来哈哈哈哈。”
“嗯,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没有家族继承的自觉性,这是与他们兄弟二人的不同,但你不会用悲悯的神色看他,你只是伸长了手臂摸了摸他的眼睫毛,他就这么闭了眼任你摸,“相信我,泉奈,这双眼睛绝对不是诅咒。”
“它的触发条件,有且唯一只有爱。”
“只要你有爱,那么你所认为的诅咒就仅仅只是他人的想法而已,侵蚀不了你。”
他抿唇笑了,“松子又把我当小孩哄了。”
他突然睁开眼,眼里映衬着你的脸,你只能讪讪移开手,“好的好的,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哪需要我来操心。”
“那你以后遇到事了,你可别来找我啊。”
“那要是哥哥发生了什么呢?”他突然这么一问,把你问蒙了。
“你哥哥能有什么事?”
你奇怪地看他,却意外发现他眼中的决绝,“我跟哥哥总要有一个人开永恒万花筒眼。”
一句话点到即止,你明白他的意思,万万没想到你们会聊得这么深。
“这个啊….”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有些现实的问题是无解的。
他反而笑得比你轻松些,“看吧,就算松子你自封为大人,你也有安慰不了的事啊。”
“我当然也相信我们宇智波是爱的一族,”
“但是,我也早就做好觉悟了。”
“诅咒也好,什么都好,反正,这些就是宿命啊。”
“宿命,只要接受就可以了。”
“如果那天真的到来,松子可要好好安慰哥哥啊。”他半开玩笑道。
你突然感到了头大,“哎呀,那可未必啊,要是我比你们早死呢?”
他想了一下,回答道:“那哥哥真的很惨了。”
你点了点头,“的确很惨,所以泉奈你要好好活着。”
“我们可以比一比到底谁活得长一点,然后这个安慰人的活就落到剩下的那个人身上。”你笑嘻嘻地提出一个建议,“你觉得如何?”
“可以。”这声可以他回答得很轻,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那就约定好了。”
“好,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