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过程,简单来说需要破坏掉原有的声带结构,然后用蛞蝓以及掌仙术重新修复再造。
纲手先用药物使得阿芜昏睡了过去,然后在她气管上切了个开口,另外造了一个声带下方的气口,接着才将上方发育不完全的声带切除,手很快,非常精准,切除的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然后才是蛞蝓以及掌仙术,覆盖在声带结构附近。
半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了,人还在昏睡之中,蛞蝓趴在阿芜喉咙那处,在做最后的气道口修复。
静音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纲手大人,她脖子上的那个…”
“嗯,是咒印,没见过的形式。”纲手沉着脸说。
“那…”她的身份真的好复杂啊,静音完全是一头雾水,连纲手大人都没见过,那到底是谁给她种下的呢?
不管是什么,先压制了再说,让这么个身份不明的人走在木叶,她不放心。纲手通灵出封邪法印卷轴来,“静音,过来帮我。”
“哦哦,好。”
“好慢啊,为什么这么慢?”天天抱着手站在一旁,脚下点地的动作显得有些焦躁,她本想跳起来偷看,但是人不够高,而且面前还有个旗木卡卡西挡着,天天狐疑地瞧着他,试探道:“卡卡西老师,你没有骗人吧?真的是在治疗吧?”
“阿拉,当然没有骗你啦,怎么会这么想呢?”卡卡西装作不明,“纲手大人会对一个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做什么歹事?”
嘴好严,天天瘪瘪嘴,一点情况都不透露,“是阿芜主动找的纲手大人吗?”
“啊?我不知道啊,我是中途被叫过来的。”卡卡西为难地看了看她,“为什么这么问啊?”
“病人找医生治病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宁次突然道,面部沉稳地迎着卡卡西的目光,“天天,卡卡西老师一向嘴很严,你不用试探了。”
天天抿唇,哼哼地跺了跺脚,“锯嘴葫芦。”
闻言卡卡西只能尴尬地耸耸肩,这话说得太不公平了点,明明他们也有秘密啊。
小孩子长大了真是令人操心,他估摸着自己得提醒一下阿凯,不要那么粗线条多留意才行啊…
把他们赶跑是不现实的,这三个人就跟站桩一样立在那里,还通通抱着手,正对着卡卡西,中间的过道成为了事实上的分界线,有点难办啊,后续说不定还要问话,卡卡西觉得头疼。
但往往就是这样,你越不想麻烦找上门就越有麻烦找上门。
漩涡鸣人双手抱在脑后,眯着眼睛悠哉路过,佐助快醒了,嘿,所以他心情挺不错的,而且还从好色仙人那里学了新招数,嘿,以后他就是有自己必杀技的忍者了!厉害一点就可以出远距离的任务!就可以找阿月啦!
在场四双人眼,一双猪猪眼,都沉默地注视着他,卡卡西内心祈祷——【看不见我。】
【笨蛋果然就是活得比较开心。】天天翻了个白眼。
宁次则是直接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只单有一个李洛克作为第三班里唯二的粗线条,他一直睁着那双黑豆豆青蛙眼看着鸣人,在鸣人终于察觉有所不对劲的时候,侧头茫然看过来的时候,眨了一下眼睛。
“呜哇——!”鸣人每次都会被李洛克那双眼睛吓到,面无表情时真是一点情感也没有,非常渗人,他整个人贴到墙上,“吓我一跳啊…”
“诶?宁次,天天,你们也在啊,”鸣人拍了拍胸口,眼角扫到了一只猪,往左看去,“诶?卡卡西老师,你怎么也在啊?你还抱着纲手婆婆的那只猪啊。”
“哦对了对了,佐助在里面治疗是吗?是吧是吧?”他自说自话根本容不了人插嘴,“诶?但他的病房不是这里啊。”
“哦哦,换了病房了是吧?呐呐,卡卡西老师,里面情况怎么样啊?”他左右脚仿佛安上了弹簧一样左蹦右蹦地,晃得人头晕,对面的三人只是旁观。
“啊,这里面不是佐助哦,”卡卡西说,“是纲手大人在治疗别的病人。”
“哦哦,那佐助治疗好了吗?”
“好了。”只不过又晕过去了。
鸣人点点头,脚下步伐一转,就凑到对面三人面前,他先是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呐——”
只是话还没说完,天天跟宁次都一齐撇开了头,通通用后脑勺背对着他。
鸣人一愣,他个子比较矮,气势陡然就又萎靡了一下,怎么又这样啊,明明之前都还能好好说话的…
他看向唯一一个还用正脸面对他的李洛克,“那个…小李,阿月她,有消息吗?”
问得很小心翼翼,李洛克放在裤缝边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他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内部的软肉,肃穆地看着鸣人,后者被他这眼神盯得瑟缩了一下,他心有不好的预感。
“鸣人,阿月可能已经死了。”
漩涡鸣人耳朵动了动,喃喃道:“…啊?”
“我说,阿月已经死了。“李洛克眼中噙泪,一脸的倔强,“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她已经死了。”
天天跟宁次赫然回头,怎么回事?他们还没告诉他啊,为了让他安心养病,他们私下里达成了一致,不打算告诉他的。
“你骗人。”鸣人瞪着眼睛,是同等的倔强,“你们放弃了是吗?”
“你们肯定放弃了,才会这样说。”
天天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就被站在她前方的宁次阻止了,宁次背着手给她打了个手势,【你别说话。】
“我们没有放弃,我们只是接受了现实。”
“那尸体呢?你说她死了,那尸体呢?”
“没有找到。”
“那你凭什么说她死了?!”鸣人陡然提高了音量。
“她如果活着肯定会寄信回来,”李洛克言辞凿凿,“被人绑架?可是她并不特殊,没有血继限界,连查克拉提取都出了问题,谁会绑架她?”
“如果是被绑架,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吗?还有那条狗,她的那条狗,一样没有踪影。”
“她自己出走?她不会任何只言片语都不留下,她也从来没有透露过她要出去游历。”
“她房间里的东西原封不动,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走,存钱罐也没有拿走,她不是出去游历。”
“她就是死了。”
“没有人愿意告诉你这个真相,那我就告诉你,让你别做梦了。”
“她已经死了。”
这些话掷地有声地砸在鸣人的脑门上,他咬牙粗喘着气,凶狠得像个野兽,胸膛急剧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气死过去,而李洛克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双方眼睛都不眨,一个淡然凝视,一个横眉怒眼。
一,二,三,卡卡西在心里数着数,果然第6秒的时候俩人都忍不住眨了眼睛.
豚豚嘴里发出一声嗤笑,这有点突兀,卡卡西立即捂了它的嘴,却被它咬了一口,嘶,猪的牙齿也这么锋利吗?
无论是什么样争锋相对的场合,只要在场有一只猪在哼哼叫,就不可能严肃得起来。
鸣人面上的怒气仿佛被人临头浇了一桶冷水,恹哒哒地冒着火星,只剩两道眉毛还倔强地竖直了,那眼神里透着委屈,是难过是无所适从,卡卡西叹了口气,上次佐助因为直接指出已经死掉的可能,这两个家伙还打了一架,从山坡上一路滚到山底,那是卡卡西第一次觉得带孩子很操心。
他知道鸣人对那个结果不太接受,但是怎么办呢?那就是事实啊…
要瞒着他吗?卡卡西不知道,如果告诉他事实,就会牵扯出很多事,比方说凶手,又为什么杀她,等等这些,都挺棘手的啊,鸣人之后要如何自处?得知他本身就是阿月死亡的原因之一?
而且这件事,说穿了并没有证明,没有任何物证或者人证指向了团藏,即使关联人物都怀疑是团藏。
况且纲手刚刚上任,根基也不稳,就连那两个火影顾问的态度都挺隔岸观火的,是,大家都不选团藏,但团藏又确实透露出野心想要那个位置。
在这瞬间,卡卡西仿佛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总感觉来回的思绪都是自我安慰的话术,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平衡这一切。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靠近了鸣人,知道了鸣人的人柱力身份,不至于会死啊,三代当时已经保下她了啊,到底是为什么呢?宇智波灭族那件事真的有隐情吗?
而天天以及宁次又知道多少?
卡卡西捏了捏手, 他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阿月的时候,对方说出的那句话。
【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当然需要你们忍者先生来保护啊。】
他当时怎么回的呢?说她生拉硬扯的本事渐涨。
都会撇开话头了。
他忽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护额,心生出一种不配佩戴这个护额的观感来。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正视鸣人,“鸣人,你看过自来也大人的那本《坚强毅力忍传》吧?”
但话锋一转,他没再谈及那本书,只是凝视那双隐有泪珠浮动的眼眸,“阿月,很大的可能的确是死了。”
他还是权衡了一下,并没有告诉他所有事,只是希望他接受阿月已经死去的这一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