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克活得好好的,可喜可贺。
阿芜敲门进去时,他刚把五百个俯卧撑做完,而且还是单手两指,虽然对他的体能有一定了解,但这回是真的有了更直观的感受,就觉得...好可怕啊,不管是毅力还是对自己的这股狠劲,阿芜怀疑,木叶没人比他对自己更狠了。
不过也说不准,对面犬冢牙连自己的肾都能捅,差点就只剩下一个肾了,未来别人问他为什么只有一个肾,他说——哦我自己捅的。
这肯定会成为每一次校友聚会必有的暖场场面。
总而言之,阿芜觉得这群刚毕业的十二三岁少年,已经远超同龄的大部分人了。
她甚至怀疑,李洛克那么刻苦有很大可能是因为他就生活在这种充斥着天才,努力的天才,拼命的天才,没有一个是一条平庸金鱼的环境里,满池子都是想要化龙的鲤鱼精,他不多动弹一下,很快就会被其他鱼尾连番甩耳光,啪嗒啪嗒,一口气遭遇十连击。
仔细想来真是如此,这次出发的人中,几乎每一个都有家族传承的秘术或者血继限界,撇开宁次以及,似乎没有显赫背景实际上爸爸是火影,妈妈是前任人柱力的鸣人不说,犬冢家有狗狗秘术,鹿丸家有影子秘术,丁次家有燃烧性命貌似还能减肥的秘术,只有李洛克是个连忍术都施展不出来的家伙,阿芜都想为他掬一把泪了,太励志人生了。
要是天天知道她这么想,她只会大手一挥,说——不,你误会了,小李以前不这样的,主要是领路人的催化作用过于打脑壳了。
迈特凯再次炫目登场,野兽一样奔袭而来,一掌拍开门,门被死死按在墙上,阿芜几乎都能听见这道门在死前发出的磕碜颤抖声,门裂开了...
“哟,小李,准备好了吗?今天在十二点之前要绕跑木叶100圈哦!青春,就是要燃烧!”
他还哦,他竟然还哦...阿芜无言看着迈特凯,突然觉得有这么个青春洋溢的老师是件非常头疼的事,霎时间她明白了天天的感受。
【啊,好烦。】
李洛克背在身后的手 高高扬起,比了个大拇指,声音铿锵有力,“没问题,凯老师,等我再做二十个俯卧撑就好!”
迈特凯这时垂眼一看,面前还有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他与那人一高一低地互相对视,三秒后,迈特凯偏了偏头,“请问你是?”
一般来说,无理或者说冒犯的行为,配上一双无辜的狗狗眼,以及可爱的偏头动作,能在客观上减弱自己的那份荒唐感,然而——他这么做只会更惊悚荒唐好吗?他可是个接近一米九留着齐刘海,身着绿色紧身衣,拥有着蓬勃肌肉的成年男人啊!!
阿芜的眼睛,被刺痛了,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方式。
“...凯老师...她是阿芜啊...你记不住人脸跟别人名字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天天提着大包小包的早餐,正正立身在二人面前。
迈特凯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随即道:“所以阿芜是谁?”
这一下连阿芜都噎了一下,天天更是大呼离谱,换手的同时指向阿芜的脸,“这么漂亮的脸蛋你都能不记得??”
“哇,怪不得你单身至今呢,这跟你的长相还有性格完全无关,跟你惹人生气的能力有关。”天天径自点了点头,“啧啧,我预感你会单身到底哦凯老师。”
大约是天天面上的揶揄刺痛了迈特凯,他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后退半步,“口出恶语可不是美少女的行为啊天天。”
但转而又是一副金刚不坏的伟岸身躯,他面有嘚瑟,“卡卡西也单身至今。”
轮到天天被噎住,简直如鲠在喉一般面色难看,“行吧行吧,你们两个以后一起过得了。”
“好朋友本来就应该互相照应啊,”李洛克说着就一跃而起,“哟西,550个,我感觉浑身充满了青春的能量呢凯老师!”
“哟西,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没问题!”
“美好的清晨从晨练开始!”
阿芜跟天天异口同声,“啊,好烦。”
“大早上的,你们在吵什么啊...”丁次搓着眼睛打开门,他鼻尖微动,眼睛噌地一下睁开冒着精光,那目光直令阿芜深感害怕,他正盯着天天的手,准确来说是手里的早餐。
“呐呐,天天,是给我带的吗?你可真好嘿嘿。”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一声绵长的咕咕咕咕咕叫。
话到此处,由不得人拒绝,天天瘪瘪嘴,虽然本来也确实多买了一些啦,但是丁次的胃,很恐怖的诶。
“呐,只有一份哦。”天天递给他一口袋,只是眨了下眼睛,丁次就已经暴风吸入,一口啊呜吃掉了两个包子。
“咳。”阿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果然,木叶的下忍不是一般人啊。
见人有些意犹未尽,阿芜心想,孩子真可怜,都饿瘦了,“把我的那份给他吧,我等会儿出去吃。”
“哦哦我的那份不用留了。”李洛克小碎步踏在走廊尽头说,“我跑完再吃!”
“你以为我买了你的吗?真是的,别自作多情了...”天天嘟嘟囔囔又给了丁次四个包子,“可以了可以了,我刚才看见鹿丸跟井野了,他们也买了好多东西。”
“昂,谢谢天天。”丁次满意地拍了拍肚子,“救大命了,我本来就是饿醒的。”
天天半是端详了丁次一会儿,她沉吟一声,道:“啊丁次,你五官蛮好看的诶,是清秀的娃娃脸。”
阿芜在一旁点头,之前都没注意他耳朵上还有耳环,她还在想男孩子带耳环是不是有帅气加成啊?
二人一左一右看着丁次,直直将人看得红了耳朵。
阿芜先察觉,噗嗤一声笑出声。
“...不是,你脸红什么啊?”天天道,“我们又不是,又不是好色...”
而丁次却反手轻轻关上了门,透着点小心翼翼的警惕,嘎吱作响之中,他倒退着嘀咕道:“女孩子,好可怕,要远离。”
天天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这家伙把她当做井野那种看见帅哥就尖叫的家伙了!!
“好气...可惜我的四个包子了。”她捏着拳头冲门挥了挥。
阿芜提醒道:“好像是六个吧哈哈哈。”
“你怎么会买这么多啊?加上小李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门把手这时突然扭动了一下,天天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上,“没你的份了!多了也不给你!”
门背后是丁次闷闷的声音,“...小气鬼。”
“哼!”
阿芜轻笑着摇了摇头,“剩下的是带给犬冢牙跟鸣人的么?”
“啊?啊,对,”她搓了搓鼻头,不太好意思道,“都在同一层,只有宁次有也太没有战友情了嘛。”
于是二人分别敲响了门,只是阿芜的门还没打开,但天天那头就已经有了狗狗的呜咽声,她有些在意,便偏头去看,正好看见牙手里抱着的赤丸,阿芜脱口而出:“啊乖乖,你好些了吗?”
闻言天天跟犬冢牙都齐齐撇头,一脸惊悚,“?阿芜你在说什么啊?”
眼见着犬冢牙一头乱发的慌张模样,脸上的红色印文高低都不一致了,他甚至僵在了当场,“...哈?”
“呃...我问的是赤丸。”
“啊?哦哦哦,”犬冢牙觉得自己大喘气,好在他及时绷住了表情,低头看赤丸时心疼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啊,它还好,就是不太舒服,还需要多养段时间才行。”
赤丸哼哼唧唧的,阿芜顿时心又热切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会好的会好的。”
天天嘴角抽搐,真的是,喜欢狗真是一点没变,说什么异父异母双胞胎呢这家伙...
犬冢牙龇牙笑道: “嘻,那是自然。”
“谢了啊,天天,没想到你人还怪好的。”
天天一顿,抬手直塞给他,“你这话就多余说你知道吗?”
贬人还是夸人?这些男孩的嘴要是不会用可以选择不用。
敲了半天门,漩涡鸣人的房间内似乎空荡荡无人响应,阿芜同天天对视一眼,后者眉头一皱,小声道:“不会是一时想不开...吧?”
不会吧?这小子小时候遭了那么多白眼,不也挺过来了吗?佐助只是离开村子,又不是死了。
“不至于,可能不想搭理人吧?”阿芜挠了挠脸,然后手轻轻放在了门把手上,俩人在这时候达成了一致,还是进去看看好了。
门打开一条缝隙,往里头看,不仅没开灯,窗帘还都拉上了,死一般寂静,依稀能见着床上有一坨隆起,应该是盖着被子睡觉来着,她也没有刻意放缓步伐,直冲着那床头的位置走过去,借着门外的光,这才将早餐放了上去。
床上的身影没有丝毫起伏,阿芜没出声,转身又退了出去。
她比划了一番,【醒着,没起伏,估计憋着气,可能在伤心抹眼泪呢吧?】
【臭小子不理人,我们也不理他!】天天气鼓鼓,【他最好是把包子都吃了,不然我肯定会生气,浪费粮食,哼。】
嘴硬心软的代表啊这是。
“走吧,宁次已经醒了。”
“啊?那你不早说。”
“刚才被打岔太多次了,一时忘了嘿。”
天天走过去推开门,“哟,宁次,我带着早餐看你来了!”
她满脸笑意,眼睛都眯起来了,洋洋洒洒地说着——“有包子还有粥,你要吃哪——”
“天天!”宁次一把抓过被子盖在身上,“你...你进来敲门啊...”
阿芜落后一步完整地观看到了对方的表情变动幅度,啊那真是,欲语还羞般的羞愤了。
因为,他正在换衣服。
“这有什么我请问你?”天天瞅一眼他过得严实的身形,“我们只看到了上半身啊。”
“天天!咳,咳咳...”宁次咬牙的同时牵动到了身上的伤口,连连咳嗽,脸一下就憋红了,目光游移不定地朝阿芜望去,后者毫无波动,反倒是让他把被子拉下来。
“我们看看伤口,可以吗?”她温声细语地回望他,“你受伤的地方,我们能看看嘛?”
她有一种令人安定的魔力,宁次心想,他略有局促地说:“不用了...已经长好了,我刚才看过了。”
“哦,那好吧。”
那她刚才看到的新生的肉芽状组织是什么?
她想了想,再次开口:“宁次,你背后的伤,是因为视角盲区造成的吗?”
宁次一愣,与她对视片刻,“嗯,是的。”
“没有办法吗?这个盲区?”
“嗯,没有。”因为笼中鸟只有死后才会解开,但这话他没说。
“你对此有应对措施么?”
“有,这我知道,是回天。”天天插话道,“很厉害的,任何刃具都不能近身,一瞬间的查克拉暴涨外溢,形成圆盾。”
对此,阿芜则是摇了摇头,“但看起来,效果不佳呢,总有不能用到的时刻吧?”
不然他这次不会伤得这么重,几乎是小队里伤得最重的,差点就死掉了。
天天第一次听人说回天不实用,她有些惊讶,面上便有些呆愣,小心地看了眼宁次,那可是宁次好不容易历经多次试验才自己悟出来的宗家绝学啊...
而阿芜已然坐下,她郑重中又带着点思考,“我觉得,不一定对哈,我是觉得,嗯,既然有盲区存在,那全身附着查克拉形成跟身体相符合的盾,是否会更好呢?”
“一瞬间暴涨查克拉,这在关键时刻能救命是不错,可也容易面临更危险的境况,查克拉耗尽之后,你的盲区就没有保护了。”
“如果一直在后背盲区的位置附着上跟盔甲一样的东西,感觉更节省也更有效。”
“你们觉得呢?”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天天讪讪看着宁次,后者沉默片刻后,说:“理论上,能行通。”
“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