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飞段又被告知,他们得挪窝。
为什么呢?因为迪达拉又把基地给炸了,美其名曰研究新型粘土炸弹,谁不知道他是心有邪火找不到地方发。
“我觉得这么挪窝也不是个事。”飞段打着哈欠,站在一旁梳头发抹发胶,闲适得很,一点也没有同话语内容相符合的担忧情绪。
飞段手搭在眉间,远眺了一下百米外被炸毁一大片的树林,“要不让他跟蝎单独找个地方过算了。”
“虽然让埋炸弹的是佩恩,但自己引爆也太小孩子心性了吧?炸坏几个基地,难道人就能回来了?”
要他说,只不过是人丢了,又不是死了,他这么着急干嘛?反正以后要抓九尾,最多跟鼬他们调换一下尾兽嘛。
不过说起鼬来,飞段觉得这人也太张狂了,明目张胆地胡说,真当人是傻子吗?还说什么走的时候太匆忙,就把人忘在那边了,鬼鲛这家伙竟然也丝毫没点自己的脾气,怎么?他还真觉得宇智波鼬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了?
鱼的脑子能有多大?飞段对鬼鲛就只有这么一句话的评价。
这俩人要不就是串通一气故意把人丢下,要不就是鬼鲛当真是对宇智波鼬十分信服,后者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飞段零零散散地说了一大堆话,只换来了角都一句极为冷淡的回应,随意地哦一声,就把人给打发了。
但飞段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么?他自觉不是,他甚至觉得自从阿芜没了之后,角都这家伙显得过于平静了,就算是他飞段本人,也着实对食物苦恼了一阵,没人做饭啊,去别处打劫蹭吃蹭喝是不是太掉价了?
再也没有一回来就能吃上的热食了,这种存在吧,放在平常不会察觉,等没了才反应过来,啧,有那么一丝丝想念,不然他之前也不会有让阿芜跟着他们走的想法了。
诶,不对。
角都是那种放着便宜不占的人吗?他难道不是该把阿芜划归到自己财产范围的那种人么?损失了财产啊这可是,他竟然这么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一样。
联系到当时他任由人跟着鼬跟鬼鲛走,飞段觉得这里头有鬼。
他把梳子往后一扔,整个人就跳到了角都面前,骤然被人遮住了视线,角都也没停下算账的进度。
“手不要了我可以帮你宰了。”
“那多费事,到时候还不是你给我缝上?”话是这么说,不过飞段也移开了手,“我说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芜不会回来了?”
角都眼皮都没抬,单是冷笑道:“你肩上的东西总算会用了。”
飞段对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已然习惯,要是在前几年,他必定会回他一句‘是不是想死?’,但他现在长大了,他可不是迪达拉那种毛毛躁躁的轻易能被人哄了的傻小子。
“诶,你说我要是告诉迪达拉你知道,他会不会转头来找你麻烦啊?正好鼬跟鬼鲛出去躲清闲了,他没地方发火。”飞段轻笑着抱着手立在一旁,睨眼看向角都,正好在对方抬眼的同时比了一个数字,“我最近活动资金太少了,需要这个数才行。”
人得为自己多打算,料想阿芜那家伙是这么想的,飞段觉得有点道理,也活学活用了起来。
没人能从角都手上多划拉出一分钱,一厘都不行,他嗤笑着起身,“脑子要是实在不想要,记得跟我说。”
“我帮你找地方埋,只收你一半的数。”
飞段瘪瘪嘴,就知道这组里认真干活的没几个家伙,甚至没人在意到底阿芜是不是会泄露秘密。突然觉得佩恩这家伙的梦想,远大又虚妄。
都知道外道魔像不稳定,九尾查克拉又是尾兽中的第一,若是贸然抓取,没有平衡,外道魔像会崩,后面几只也就根本抓不了。
看起来鬼鲛也真是不愧对于他那颗鱼脑袋,跟鼬去了一趟木叶,怕是全程被人耍着玩了吧?宛如是去打个照面,告诉木叶的各位,我们要准备抓九尾了。
这他爷爷的是不是傻?
但凡认真为佩恩的梦想实现而行动,都不会泄露自己的意图,是,他们这些家伙是不惧任何事物,可要是能顺利地偷袭成功,那也就少走了不少弯路,他还等着之后拿到散伙费好去成立自己的信徒联合会呢,可俨然各个都在为佩恩的梦想添砖加瓦,不过却是在有意无意中制造了障碍。
说鼬没这个想法么?他是不信的,角都也不信,这事情他们之前已经达成了一致,宇智波有鬼。
可这么明显的漏洞,鼬不可能察觉不了,写轮眼的洞察力不是挺好的么?
那必定也就是有一件事,值得他去冒这个风险,冒这个会被佩恩察觉出他有异心的风险。
听鬼鲛说他们撞见他弟弟宇智波佐助了?总不能是为了去看弟弟来的吧?
所以啊,人不能跟他人产生牵扯,产生联系,这是最无用的了,冷不丁就能成为弱点。
鼬的弱点是他弟弟,迪达拉的弱点是阿芜,果然,这个组里就他是最强的,不仅不死,还毫无弱点。
又是一连串的爆破声,将飞段那有些自得的情绪拉了回来,他略一思考,起了个坏心思。
“喂,迪达拉。”
人跑了,害他没东西吃,他撺掇一下炸药桶,给自己留些清静,不过分吧?
驿站小镇有个祭典活动,阿芜跟天天几个女孩一起来这边凑热闹,因着之后她们通通都要进行更为严苛的修炼,也为了让春野樱从繁重的修炼中稍微喘口气,井野提出,天天响应,拉了她跟雏田,半哄半骗地把小樱架了过来,来凑这为数不多的热闹。
忍者是个挺特殊的职业,鲜有能放松下来大肆享受该在这个年龄享受青春的时刻,还未完整地见过天地就已经乍然见过不少生死,阿芜总认为这是很突兀荒唐的,她始终认为,十二三岁的年纪,人生里不该充斥这么多无能为力的时刻,整个世界仿佛有病一样,齐齐将人拔苗助长,而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正常的。
小樱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每次遇见都可以看见她眼眶下面好大一双黑眼圈,俨然熬了很多个大夜,很显然,她是因为佐助出走的事情受了刺激,自己没办法参与带回佐助的任务,也意识到自己跟原本第七班里的另外二人之间的差距,她不甘心自己这么无能为力,于是便在纲手手下开始了特训。
第七班三个人,分别跟随了曾经的木叶三忍修炼,除了让人深感宿命的存在之外,阿芜还越来越有种,世界的脉络是围绕着这三个人开展的想法,若是放在故事集中,这就是一个人物背景的交代,往后故事的发展方向,也必定是与这三人相关。
佐助选择的方向,就如同当初大蛇丸叛逃木叶一般,再结合他身负的仇恨,木叶于宇智波灭族事件而言,是个无法避开的需要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三人选择的老师,在一定程度上,注定了第七班的三个人终有一天,一定也会遭遇当初三忍遭遇过的事件——人生方向的选择。
仿佛是被人写好的注定的命运。
阿芜几乎都可以预见,这三个人会面临敌对的结果,不是三方也至少是两方对立。
只不过她作为一个背景人士,除了围观这些因着历史遗留问题产生的纠葛,没有任何参与进去的想法。
毕竟,她自己的历史遗留问题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人总是在最出其不意毫不设防的时候,被一些本该解决好但又在事实上没有解决的事宜袭击。
阿芜知道手上的手链意味着什么,但是半年过去了,风平浪静,她便以为已经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展开新生活。
因着迪达拉的性格,万不是能忍耐的人,他有什么就着急忙慌地必须要做,有什么情绪都不会隐藏,除了没那个习惯之外也是因为毫无必要,阿芜想着,他们出任务最多也就一个月,保守估计她再多给一个月时间,只要度过前两个月,人没有找上门,那就几乎可以确定,他不会再来找她了,不管是因着别人的阻拦还是自己想通了,都是已经接受她已经离开的事实。
但是,骤然在万家灯火的另一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那么站立在熙攘的人群之中,人头攒动间视线被时时阻隔,可他却分毫未动,就那么定定瞧着她,没有穿那身黑底红云的衣服,脸上的半截面具也并未将他的面容完全暴露,可阿芜知道,就是他。
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下意识稳了稳脸上的面具。
身旁一同等待的雏田注意到她呼吸节奏的变动,还以为她是因着这里人太拥挤喘不过气,便小心建议道:“阿芜小姐…我们,我们可以去那边的茶铺等等她们。”
祭典上,最火爆的永远是女厕所,人多的同时还伴随着吵闹但雀跃的讨论,那声音压过了雏田的声线,本就声如蚊呐,此刻更是滑进节奏不一致的声源处完全隐匿了。
雏田张张嘴,顾忌着四周的人群,实在没有勇气再提高些音量。
她咬了咬唇,踮起脚尖来,凑到阿芜耳边,“阿芜小姐…”
谁知道阿芜陡然回头,这赫然把雏田吓得面红耳赤,她愣神地看着那个獠牙面具,面具下发出的声音嗡嗡的,传到耳朵里有点发颤,“雏田,我有点事需要处理,你在这里等她们好吗?我们到时候温泉旅馆见。”
“可,可是...”还未等她将拒绝的话挤出口,阿芜已经先行一步堵住了她的话茬。
“是感情债,”阿芜握着她的手,透着些恳切,“你也希望自己的心意被好好回应吧?”
“我现在必须要去回应。”否则会出大事的。
雏田呐呐地说不出话,本人更是因为自己心思被人察觉并且直接指出,烧得脑子有些眩晕。
对方留下一句“至多两个小时,我就会回来”,就投身进人海,雏田一愣,只能紧急开启了白眼,眼见着人走进了一个巷子里,没过一会儿就有个拥有查克拉的男人出现,身形不高,然后...二人拥抱在一起了!!!
雏田粗喘了声气,赶紧撤掉了白眼,眼神太好有时候就是容易窥探到他人的隐私,这样不好。
她捂着胸口惊疑不定,满脑子都是,那,那宁次哥哥怎么办?
天天一行人从厕所出来时,撞见的就是满脸通红快要整个人烧熟的日向雏田。
“诶?阿芜呢?”
阿芜找了个没人的窄巷,手不自觉地触碰了一下手链,两息后身后起了一道浮动的气息,杂夹着轻脚踩到地上石子的细细碾磨声,巷口的花灯将那个多出来的人影映照在地表,庞大得拢住了她的影子,随着人靠近,远离了光源,又渐渐缩小,变得等同于她的影子一般的大小,她的心也忽上忽下,有些紧张。
背后一道热源贴近,是他拥住她,双手置于她腰间,精准地握住了她缠绕的指尖,鼻息靠在她耳侧,耳廓由着一股偏硬的质感压住,该是他的面具,“半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语气带着亲昵跟些许埋怨,她免不得手抖了一下,又被他施力拢在手心,阿芜正要开口,又听他说:“你嗓子治好了吧?那就该跟我回去了,嗯。”
声音沉甸甸的,跟他压在她肩上的脑袋一样,让人感觉到压力。
阿芜小心地吸了一口气,脚下略微一动,身子偏了偏,“我——”
“你这面具好难看啊,”迪达拉皱了皱鼻子,手一抬就将她的面具揭了,“这样好多了,嗯。”
脸上没了阻隔,便将她那难看的表情暴露了个彻底,有些呆愣以及惊诧,又有些踟蹰犹豫,最重要的是,她似乎长胖了些,迪达拉眨着眼睛细细瞧她,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面颊,他低笑道:“你长胖了诶。”
“为什么啊?因为高兴得太忘乎所以了吗?”
他笑得眯了眼,嘴角的幅度也是上翘的,甚至偏了偏头,俨然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如果忽略他掐着她脸颊的手的话。
阿芜盯着他那半截狐狸面具,咽了咽喉,“痛,松手。”
他胸膛起伏了一瞬,便松了手上的力道,嘴唇紧绷着,莫约是咬了咬唇,略昂着下巴,垂眼凝视她,因着光线不足,那眼眸便不同于往常,颜色有些发沉。
静默对视中,他放在她腰迹的手指不自觉隔着衣物剐蹭了一下,隐含着催促,但他没出声,等她的后话。
巷子外头人声鼎沸,可他们这片却极其安静,阿芜蹙着眉,视线落到巷子外头,又移至他面上,她低声急促道:“你疯了吗?大摇大摆地靠近木叶?”
迪达拉瘪嘴,面上是满不在乎,他甚至扬了扬眉,“这里可不是木叶,哦,难道你关心我?”
眨眼间他贴近她,几乎是鼻尖碰鼻尖,也不许她低头,戴着那面具磕了一下她额头,在她吃痛瑟缩之时,轻轻咬上她的嘴唇,手也顿时收紧,揉擦着腰迹的软肉,身形压向她,不轻不重地推着人后退,直至抵住了墙。
“怎么样怎么样?”天天催促着雏田。
而后者却狠狠闭上了眼,小幅度但猛烈地摇头,面露拒绝,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不,不行…”
井野在一旁看着雏田那又烧红了一度的脸,摸着下巴道:“不会是吻上了吧?”
“嘶——”小樱捧着脸倒吸一口气,“我的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