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蝎的要求,迪达拉还算是从善如流地接受了。
他二话没说就跳到了黏土鸟上,飞到了半空。
绝带着那两个被施加了象转之术的活祭品绕到了人柱力的前方,两组人是两面夹击的态势。
另一组人是鬼鲛二人,而他飞在天上,一是为了封死人柱力腾空逃跑的路径,二是在高处看得清楚些,他得找一找绝那家伙藏在哪里。
一般来说尸体回收都由他来执行,救走人柱力的那个女人,不出所料也会回收。
他只需要盯着那女人,等她死去,就能在一瞬间抓住绝本人。
此番他的确没有出手的意向,黏土所剩不多,即使是现造也需要点时间,在少了一只手的境况下,他要确保对绝那家伙一击致命。
至于飞段是怎么知道绝杀死了阿芜,他们当日的谈话被角都打断了,有了旁人在场,因此没进行下去,但是没关系,他这段时间前思后想了许多,杀阿芜的人更大可能就是组织内的人。
知道他去找阿芜的人,除了木叶的几个下忍就是组织内的人,前者就算要调查他本人也要花点时间,更别说避开他的干扰那么快就找到鸟之国境内。
他只是不明白,明明这么显然的事实,他怎么会想了两年多都还没想通?
他从来没有把绝放在嫌疑人范畴内,阿芜跟他可以说是毫无交集,没有交集怎么会产生动机?故此一叶障目,从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嘴中忽的尝到一丝血腥,是他咬破了嘴内的肉。只要想到有那么几次在阿芜坟前,绝特意跑来通知他新的任务,以那么活蹦乱跳的形式跟姿态,昭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真恨不得把那家伙炸成灰烬。
迪达拉气息起伏得剧烈,是不甘跟愤恨,生平第一次被人愚弄得这么彻底,他简直头都要炸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意地割裂着自己的情绪,为的就是不让人看出端倪,然而这等怪异之处怎么会逃得过蝎的眼睛? 玩傀儡的都心细如发,从这次行动不让他出手来看,蝎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
如果等会儿对战上绝,蝎能不出手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
但要是有人阻他...
裟椤第一时间发现了在半空的迪达拉,所以来的人里还有蝎,“四人里面有一个玩傀儡的,还擅长用毒,你们砂隐村的。”
我爱罗略一吃惊,回看她一眼,沉声道:“裟椤小姐要是还有别的提醒,也请趁早说了吧。”
“我当然得人来了才知道来的是谁啊。”
几乎是话音刚落,二人前后两方都出现了人影,裟椤头往左扭,眯着眼睛嘘看一眼,一手遮在额头挡光,拖长了声气道:“干柿鬼鲛跟宇智波鼬,前者是雾隐村的,后者,很厉害,一个人把整个族群挑了呢。”
“嚯,这丫头怎么对我们有点了解?”鬼鲛咧嘴笑了一下。
而鼬则没说话,整个下巴都藏在了领口之内。
我爱罗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快速结印后按在了地表,平静无波的语调略有点发闷,“流砂暴流。”
于是一转眼,以他们二人为中心,半径百米远的区域内,通通都变成了沙地。
裟椤歪斜着稳了稳身形,看着现状,感叹道:“造孽啊。”
“造孽啊,这么多林子,没了。”
“…”
“再长出来很费力的啊。”
我爱罗没说话,只是右手一捏,从百米外的沙地内抓到一个东西,接着再抬手一扬,远处的沙地猛然窜出一只砂制的大手来,甩手的同时一个人形物体就这么被抛到了半空。
“这大约就是你要找的人。”他定定道,然后又是一握手,那只巨手又把一个头上长草的东西抓在了手中固定,不经意看去就仿佛是拈着一株绿色的花。
裟椤此刻的眼神仿佛在看再生父母,她话不多说,赶紧给他扎了一针,“恢复恢复体力,抱歉,我说错话了。”
“啊咧,真不小心啊。”白绝说了句风凉话
黑绝沉声道: “闭嘴,都怪你。”
要不是他想看热闹,他们本不至于凑得那么近。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他垂目看了一眼地上的众人,“事情就交给你们咯,两个小时怎么都够了吧?”
他要跑,意识到这一点,裟椤就已经扔出了一枚带有印记的苦无,但是苦无却被蝎一个甩尾打偏了方向,锵地一声,伴随着他那惯有的不太耐烦的声线,“用不着两个小时。”
裟椤管不了那么多了,急急扔下一句你多小心,就冲了过去,飞雷神瞬身闪到偏离方向的苦无那侧又扔了一个苦无。
与此同时,迪达拉一个俯冲冲到了渐渐隐匿身形的绝面前,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刚要张嘴说他有同伴爱,就被塞了一嘴的黏土,冲劲太大,绝来不及吐出,下意识就咽了下去。
“去死——!”
在绝的视线之中,是迪达拉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他暗道不好,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烈的力量在一瞬间将自己撕裂。
这个爆炸迪达拉显然没想顾全自己的安全,他在近距离的情况下直接引爆了,爆裂四散的沙块裹挟着高温的白炽光芒霎时间就将他整个人淹没,也将恰好已经闪身至他身后的裟椤一起吞没。
“笨蛋。”迪达拉听见身后的人这么说了一句,下一瞬他感觉自己头发被人一扯,有人抱住了他。
裟椤带着人翻滚落在我爱罗身前,手里还攥着迪达拉头顶的发揪,她翻身坐起,查看他的伤势。
跑得不够快,二人多少都被炸伤了,她还好只是手臂被灼伤,但迪达拉,他身前的衣服已经被烧穿,胸口及脸部都被烫伤得能看见皮下的肌肉,他浑身都是焦味,那双青蓝色的眼眸在高温灼伤的情况下,球结膜已经发黑,却还执着地睁着,他动了动眼珠,视物模糊不清只能看见面前有张人脸。
裟椤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针香磷的血清注射进他体内。
然后是掌仙术。
静默之中,我爱罗已经看明白了,“你要救他。”
“嗯,对。”裟椤分神应道,语调里有些沙哑,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喉咙的那阵疼痛让她开口都极其困难。
而这时蝎已经操控着傀儡攻过来了。
“那丫头干嘛要救迪达拉啊?”鬼鲛偏了偏头,有点不明白。
“还有迪达拉干嘛要杀绝啊?”他显然被目前的情况搞昏了头。
“应该是绝杀了阿芜。”鼬说。
“哈?”鬼鲛整个一震惊,“为什么啊?”
为什么?或许得问问那个女人了。
宇智波鼬心里已经有些推断,这人之前就埋伏在风之国到川之国的途中,再到刚才对他们几人个人情况的了解来看,没有相处不会知道这些。
裟椤轻轻将手置于迪达拉的眼睛之上,后者仍旧睁着眼,他气息一滞,目光呆滞地感受着眼前的治疗查克拉,喉间只能发出一阵呼哧呼哧的粗粝声响,他嘴唇一颤,一张一合,只是一些毫无语调的繁杂的阿阿声。
‘是,是不是你?阿芜...’
裟椤垂目一扫,从那嘴唇的动作看到了,身后是我爱罗跟蝎之间,傀儡与沙砾之间相互攻击的碰撞声,她艰难地咽了咽喉,嘴里有了些苦意,真的好苦啊…
迪达拉胸口猛然一震,抬手捏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的手移开,裟椤顺势移开了手,来到他的胸口,跳过了他的喉部,手腕间的力道却是没有分毫减弱,她敛眉沉静几许,最终迎着那道裹挟着希冀的目光,无奈笑了一下。
她简单地打了个手势,【是我,但又不完全是——】
这个手势戛然而止,因为他转而扯住了她衣领,同时整个人半身弹起,二人双肩相撞,迪达拉用仅存的一只手环住她的后颈,他气息起起伏伏带着痛楚,裟椤从他呜咽的语调中听了出来,也从脖颈后那被攥紧的衣领感受到了。
她调动查克拉,将他体内的查克拉循环打乱了。
迪达拉在难以置信中昏睡了过去,头就放置在她肩上,这重量仿佛千斤重,裟椤右手碰到了他空荡荡的左侧衣袖,叹了口气,“你还是乖乖回去让角都给你接上吧。”
可别什么也不管不顾地跟上来。
你可是叛忍啊。
【我可是叛忍,手上人命无数,被仇人追杀,无穷无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