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羞愧之情在谢风月第二日见到林齐舒时,又再次翻涌了起来。
她羞红了一张脸表情却是淡淡的,硬是强撑着听林齐舒绘声绘色讲她昨日说了什么浪荡话,干了什么浪荡事。
林齐舒那是说的个眉飞色舞,把谢风月手是如何伸进公子衍衣裳里都演示了一番。
谢风月在心中默念,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话她来来回回念到十八遍时,终于忍不住,她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啊?”
“欸,对哦,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她一拍脑袋说道。
谢风月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了温婉的笑意:“妹妹你说。”
她这才上下左右打量起了谢风月,神秘道:“你前几日不是遇刺了吗,我昨日在我兄长书房里看到了汇总的信,你猜猜那事是谁做的?”
谢风月听完只觉得咋舌,这盛京的门阀郎君们探子是布置的多广啊,她才被人埋伏不出三日,这事就被人知晓了。
林齐舒没得到她的回应,用扇子戳了戳她手臂:“你都不好奇的吗。”
谢风月沉默一瞬后,开口发问:“你兄长是如何知道的。”
林齐舒扭扭捏捏,一副不想说的模样,可谢风月此时可不会依着她,现在她浑身都不舒服,总觉得她身边全是眼线!
“这事是有关林家阴私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妹妹就别说了吧。”谢风月将不被信任后伤心落寞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林齐舒赶忙安抚:“不是不是,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兄长怕公主雅还会对世家女郎动手,就派人盯时刻盯着她,所以才知道她对你动手一事。”
她怕谢风月觉得她的兄长眼睁睁看着她被埋伏也不出手阻止,赶忙解释道:“不是我兄长不出手阻止,实在是公主雅学聪明了,她派了好几拨人混淆视听。”
谢风月敛目思考着,公主嚣张跋扈从来都是单刀直入,怎么会埋伏个人还会放那么多饵出来呢,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如今耶律泾也不在盛京城中,她可没这个吃一堑长一智的脑子。
她心中出现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会不会是..卫宁在帮耶律雅。
谢风月眼神已然飘远,这个念头一出她就止不住开始往深处想,若是卫宁帮耶律雅出手教训她,能有什么好处。
左不过就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妹妹的不懂事了,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可这也不符合卫宁的性格脾气啊。
这就这么想着,折枝在一旁唤了好几声女郎,谢风月都没有应她。
林齐舒挥着扇子朝她脸上扇了好几风后问道:“月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谢风月恍然回神,嘴角牵扯起一丝弧度:“怎么了?”
“女郎,公子衍来了。”折枝禀报道。
谢风月脸色霎时变换的缤彩纷呈,绯红疑似又爬上了她脸:“你就说我还没起来。”
“是吗?”公子衍接话道。
被挤开的折枝将那句:“他就在门口”默默给咽了回去。
林齐舒自觉她是个有眼力见的女娘,戳了戳谢风月的胳膊,小声道:“既然他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她还促狭的将尾音拉长。
谢风月低着头掩盖脸上窘迫:“走什么走,谈正事也要分一个先来后到吧。”她还特意将正事两字咬的极重,一副掩耳盗铃之相。
公子衍驾轻就熟的落座。
“月女郎,可还记得昨日之事?”
谢风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结果他将话头一转:“哦不对,记叉了,是前日之事。”
林齐舒默不作声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劳什子的昨日前日大前日之事捋顺。
正当她竖着耳朵等谢风月开口时,却听到了公子衍的声音:“林女郎,你今日先回去吧,我有要事和你月姐姐说。”
当事人都发话了,林齐舒自然是做不到厚着脸皮继续在这儿了,她攒眉苦脸的看向谢风月:“月姐姐,我想先走了哦~”
话毕,她也不等谢风月挽留,提起裙摆就由着碧雨扶着她出了门。
公子衍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杵在门口的折枝,她顿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步子却并未挪动半分。
谢风月叹了口气:“折枝你去送送林家女郎。”
折枝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
谢风月再次朝她颔首示意她快些去后,她才出了门。
房内萦绕着淡淡的柏子香本有安神静心的功效,在此刻却像是失效了一般。
谢风月尴尬的喝了一口冰饮子,被那冰冰凉凉的口感一刺激后,也不再逃避了。
她坐正身子目不斜视:“昨日之事,是我的过错,我喝醉了酒对你行了那般过分的事情,还望你见谅几分。”
公子衍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眉梢一挑,嘴里蹦跶出一个字:“哦?”
见他这态度,谢风月继续讪笑道:“琅琊王氏的公子,向来都是整个乾安人人称赞的对象,我不信郎君会因这个来为难我一个小女娘。”
公子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点话头都不提。
谢风月这才是明白了什么叫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她肩膀都已经耷拉下去,没了之前那股辩驳气性了。
“那你说怎么办嘛。”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出问了口。
“女郎这是在这征求我的意见吗?”他说。
谢风月忍住了想要白他一眼的冲动,扯出一抹笑颜后,随即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若是郎君提出的解决法子是我所能接受的,我自然是都听郎君的。”
这话的另一个含义不言而喻,反正她只接受她能接受的,其他免谈。
公子衍见她这侃然正色的样子,终究是破功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笑声:“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关于前日你在暗想被埋伏一事的缘由,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呢?”
谢风月.....
她现在恨不得把昨日和刚才的她打死。
她尴尬的捋过鬓角的发丝,端正了神色:“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