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嘴比命硬,谢风月倒是来了些兴致,她丢掉铁钩,捏住她才按回去的下巴:“你是怎么有这么大的底气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啊。”
柳樱疼的倒吸凉气。
谢风月挑眉继续道:“难道是周佳敏给你的底气?不对,她一个小家族女郎,哪儿能给你画这么圆的饼,让你死咬住不开口。”
一提到周佳敏,柳樱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她一低头竟然想咬上谢风月的手。
还没等她咬到,谢分月反手就是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力道之大,让她发髻上的钗子都掉落了好几支。
柳樱被扇的头晕耳鸣,好半晌才缓过来,她随即大声尖叫:“谢风月你不过就是运气好些,才能有今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现在这么对我,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谢风月揉揉了手腕,反问道:“哦?这是卫宁给你承诺呢?”
她每发问一句,就提到新的人,柳樱心里发凉,她不知道这人到底知晓多少。
谢风月见她不说话了,冷哼一声:“之前我倒是有许多事情想不通,看你这咬死不松口的作态我倒是悟了。”
“林老太君生病一事,你起初真以为是你大义救下的吧,周佳敏将诱病的东西放在老太君房内,等她一发病后,又给了你一张能救人的药方,就等着你以血入药救回老太君,帮你成为整个林府的恩人。”
谢风月每说一句话,柳樱的脸就白上一分。
她笑着继续:“你起初被蒙在鼓里,所以才敢在林府内嚣张跋扈,连林齐舒这个真正的林家女郎君都不放在眼里,让我猜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毒其实是下在你身上的呢?”
谢风月作思考状:“哦~好像就在前几日吧,我记得好像是有那么一天,周佳敏深夜造访荣安伯府,她得了卫宁授意,肯定会将此告知于你,好就此拿捏住你,行下一步棋。”
柳樱双唇紧抿,目眦欲裂的看着谢风月:“你满嘴胡言妄加揣测,你别以为你胡乱编造些东西就可以让我认了这些莫须有的罪。”
谢风月摇了摇头:“柳小姐心理素质不错,不如再让我猜猜,卫宁让你们做什么?”
“是让你引得林家二郎为你神魂颠倒,以至林家兄弟阋墙吗?”
谢风月问出这话时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推断,她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她的兄长能好到哪里去,当初因为林齐舒与他之事,林清宴大张旗鼓跑去他的府邸闹,林清平又默默断了他一条好不容争抢来的商路。
通往北路行商的文书,卫宁当时作为一个才复了爵位的荣安伯,能拿到手肯定是花费了极多的心思,却被林清平一句话给毁了,依照他的性子,忍气吞声一时还情有可原,若是长久以来不动手,那他就不是谢凌云了!
看着柳樱面白如纸,谢风月已经没了磋磨她的心思。
她捏着手上骨节。朝着门外道:“林大郎君还不派人去找周佳敏吗?”
话落,已经束发加冠的林清平缓步而入,他疑惑道:“不用在套点关于舒儿的事吗?”
谢风月摇了摇头:“卫宁他还不至于脑子不好使到明目张胆动人的,舒儿这事事出突然,且做的漏洞百出,只会是她和周佳敏两人的临时起意。”
林清平点了点头,就想立刻带人前往周府,谢风月却拉住了他衣袖:“把这人给我丢去巡城司,这是你们林家的事。”
林清平迟疑了:“这事上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且这有碍于林家名声....”
谢风月冷眼瞧着他:“你们林家三代独女被她与周佳敏合谋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就考虑上你们林家名声了?”
林清平无奈的垂下了头,自嘲般的笑道:“我也想做事任凭我的心意。”
谢风月能理解他的为难,但这不代表她就认同了:“别说了,大郎君赶紧去找小舒儿吧,柳樱的事交给我来。”
两人说话时根本没在乎过一旁柳樱,她惊恐的瞪大了眼:“你们在胡说些什么,我从未亲口承认,不管你是将我交到巡城司还是北镇抚司都没有用!”
谢风月笑了,她为何会觉得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还需要等人开口承认啊。
她向来不是信奉什么疑罪从无的人,既然查出来的东西都能和她的想法印证,那何必还要纠结于什么亲口承认呢。
谢风月横手一刀劈在她后颈,柳樱霎时疼的哇呜乱叫。
谢风月连忙歉意开口:“抱歉,第一次试,不是很熟练。”
话音刚落,她又连连劈几下,柳樱痛的眼冒金星:“你这么对我迟早会后悔的!”
谢风月无奈的努努嘴,示意李小宝动手。
只见他轻飘飘一下,刚还叫嚷震天响的柳樱,立刻就头一垂,晕死了过去。
“将她送去巡城司。”谢风月瞥了一眼柳樱后道。
李小宝对此很是熟练,他将柳樱拎起夹在胳膊下就走了。
谢风月此举其实是多余的,但她就是想要礼尚往来,送卫宁一份礼物。
之前两人一来一往,都没有捅到明面上去,这次她还就要剐他一层皮了。
谢风月倒是要看看,前有他将手伸向郡主府,后又有他往林府塞人,这盛京各大家族怎么坐得住。
她虽没有实际的证据,可风言风语这事本就不需要证据。
白日里的热气一到了晚上就开始蒸腾,闷热让夜里叫嚷的虫蚁都小了声息。
李小宝带着十来人,拎着铜锣敲敲打打的声音一下就把寂静的夜撕了个口子。
巡城司府衙位于忠城北边,郡主府位于皇城内,这一路敲敲打打过去,不知惊醒了多少人,更是有些人家派了下人追随这一队伍一同前往,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等李小宝十来人的队伍抵达巡城司时,队伍已经有了三四十人的模样了。
柳樱被绑在露天的驴车上颠簸了一路,早就醒了。
她心里恨极了谢风月,如今闹成这样,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些日子由于事务繁忙,陆思林干脆就宿在了衙门,他睡得正熟,被属下唤醒,随意套了件外袍出来时就见着这么大一阵仗,原本残留的睡意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