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彦舟闻言,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我怎么还越听越糊涂了呢?”
柳高飞又另外继续说道:“孔将军,咱们的前沿探子,都已经看不到大帅主军的影子了,这说明大帅主军距离我们已经超过五十里了。”
“不是。”
孔彦舟‘砰’的一声,重重将酒杯落在桌上,没好气的说道:“我说高飞啊,你扯来扯去的扯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什么?”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本将军在这儿打迷糊眼儿,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柳高飞随即看了看左右侍卫,挥了挥手让他们统统下去,四周不许留人。
片刻后,待周围什么影子都没有的时候。
柳高飞才附耳悄声说道:“孔将军,这淮南东路的情况恐怕是不太对劲,大帅那边儿想来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正在全速赶路,企图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淮河离开这里。”
“可是大帅那边儿却没有人来传信通知咱们,孔将军以为这是为何?”
“那你说这是为何?”
“自然是大帅将我们前军给卖了,他们都在前面跑,却不顾我们的死活,或许大帅是想着让我们给他们争取跑路的时间。”
孔彦舟一听这话,也瞬时变得严肃起来。
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哪能不认真对待。
孔彦舟端坐着身子,继而问道:“高飞你是从哪儿看出不太对劲的?难不成宋军还敢对我们大金所有谋划不成?”
“就凭这城内不足一百数的尸体,还有大帅行军速度加快等,你就敢判定这情况不对劲?”
只见柳高飞紧皱着眉头,缓缓述说道:“还不止这些,就在昨日,卑职就有听说前沿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是后军在赶路的时候,竟然受到了不明贼匪的阻拦。”
“另外还有,后沿探子也来报,说是我们刚一离开扬州,宋军就立马渡江过来了。”
“那又怎样?”
孔彦舟微微一笑道:“大帅可是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了后军,有些不长眼的贼寇想打这个主意,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至于宋军见我们离开后便过了江,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又有何妨呢?”
“可是这些所有事情都加在一起来的话,那就不正常了,所以这一次宋军的反应不太对。”
孔彦舟似乎听出了什么味道,甩了甩脑袋,不禁问道:“难不成宋军还敢与我们正面交锋,他们有这胆子吗?”
柳高飞微微摇头道:“宋军不用与我军正面交锋,我们没有后勤粮草补充,而这淮南已经犹如无人之境,我们除了当前所携带之粮以外,就很难在另外找到粮食了,他们就算是拖也拖死我们了。”
“想必大帅那边儿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突然提高了行军速度。”
“什么?”
孔彦舟顿时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番情况多半是没跑了。
啪!
右手大拍面前桌案,这一震将桌上的酒杯都给震倒了。
不禁口中大骂道:“直娘贼的,宋军想要来阴我们,大帅也要抛弃我们。”
待孔彦舟连续深吸好几口气后,便看向副将柳高飞问道:“我们军中还有几日之粮?”
“最多可还支撑十日。”
“那不管了。”
孔彦舟当即说道:“我们现在就走,先追上大帅再说,然后在..........”
“报..........”
孔彦舟话还没说完后,就见门外突然有探来报。
孔彦舟强忍着怒气,厉声道:“什么事情,赶紧说来。”
来人拱手汇报道:“启禀将军,城外十里处发现大批宋军,至少有两三万余,正急军朝着我军赶来。”
“直娘贼的,还真叫你给说中了。”
孔彦舟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瞬时什么都一下子理清楚了。
此时他的思绪,又不禁回到了好几个月之前。
当时还在燕京,大帅召集他们去大堂议事,说是要准备再次南下。
大帅这话一说出口,就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特别是左右丞相那边儿反对的最是激烈。
原因也很简单,当下哪儿有这实力南下呢,除非能一下子就打过江去可以就地征粮,不然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粮草来支撑南征。
可是大帅却是说,放心吧,这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就是打一打秋风,又不是真的要大举南下,这一来一回的小几个月就能解决问题。
现在看来,此事未必是真呐。
虽然之前过淮河的时候是如此顺利,直到扬州与东南隔江而望的时候也很顺利。
但很显然,这一切都是阴谋。
具体是什么阴谋他理不清楚,也没必要理清楚,当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孔彦舟当即就要下令,立刻整军撤退,但却突然被柳高飞拦了下来。
孔彦舟不禁问道:“柳高飞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抗命不成?”
“你刚才不是还在说,若是再不跑快一点就来不及了吗,怎么现在又不想跑了?”
只见柳高飞淡淡回答道:“孔将军勿要着急呀,就算要跑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我们留在后面的探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才传来消息,那就说明宋军的行军速度很快。”
“既然行军速度很快,那就说明这必定是一支疲惫之师,如此有何可惧?”
孔彦舟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