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从开封传来的消息便大致如此。”
淮东,张家军营地主帐内,张俊向丞相汇报着最近新收到的消息。
坐在上位的司马懿,正紧闭着双眼,细细分析着刚才张俊所汇报的情况。
那刘锜果然是不负众望的巧妙的拿下了开封,而那名叫完颜阿离补的金军副帅,同样也在第一时间内集结了中原所有大军围攻开封,并没有做出出乎意料的决定。
现在的问题就是,要看刘锜他能够在开封坚持多久了。
司马懿认为问题应该不大,这一次他们乔装的商队也算是带足了粮草,守个小两月的也并不算太难。
刘锜的本事以及过往战例,都足以说明这一点。
当然了,也不排除完颜阿离补完全不顾开封内的宋军,转而一心一意的挥师南下支援完颜宗弼。
不过这样做的不确定性很大,危险性太高,容不得有一丝差错,一般人不敢做出这样的选择。
即便是换成他司马懿来干,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片刻后,司马懿看向张俊轻声问道:“张帅,最近金军那边儿怎么样了?”
“回禀丞相,金军那边儿还是老样子。”
张俊正声回答道:“自上次与我军大战之后,金军那边儿整体看起来,就仿佛像是认命了一般。”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不管是对那个方向的攻势,基本都是以骚扰为主,并未有过大规模的进攻。”
“金军唯一一次准备大规模攻打楚州的时候,也因为我军上前压近了二十里后,使得金军有所顾忌,所以那一场大仗最终也没能打得起来,故而依旧不过是小小的袭扰,也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张俊说话的同时,语气中也有一丝压不住的兴奋。
眼看着金军的马匹越来越少,眼看着金军的炊烟越来越稀疏。
很明显,金军就快要撑不住了。
相比于张俊的兴奋,司马懿这边儿就要显得平静得多了。
司马懿已经强烈的预感到,金军就快要狗急跳墙了。
而他们狗急跳墙之时,也就是他们收到开封被攻占消息之日。
如今自家已经收到了来自开封的消息,相信金军那边儿也应该快收到了。
毕竟就算各条大路都被堵住了,但是可以传递消息的小道还是有不少是可以通行的,所以这消息也是很难瞒得住的。
别的地方暂且不谈,就光是西面那座大山上,想必就有不少崎岖小道可以翻得过去。
不过问题不大,如今不仅仅只是他们金军那边儿憋了一股气,即便是自家这边儿的宋军其实也憋着一股气。
所以司马懿决定要先下手为强,不给他们狗急跳墙殊死一搏的机会。
至于具体应该怎么来,还需要再三斟酌几番。
片刻后,站在下面的张俊,忍不住的开口问道:“丞相,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是继续如此僵持下去,还是趁着金军士气低迷之际,派出奇兵给予他们沉痛打击。”
“想必在几番袭扰之后,金军很快便会逐渐溃散了。”
实际上,最近又有不少人提议袭营什么的。
现如今,就连一向没有对此发过言的张俊,也提出了类似的建议。
司马懿依旧摇了摇头,平声说道:“时机的确快来了,但也并未真正到来。”
“丞相的意思是说............”
张俊没太听明白,什么叫快来了,又并未真正到来呢,那到底是到来了还是没有到来呢,真是令人费解。
司马懿缓缓解释道:“张帅,一直以来我们都未曾袭击金军大营,就是为让金军放松警惕。”
“本相要的是一战就能击溃金军的那种袭营,而不是只为袭扰而袭扰的那种袭营。”
“如今让金军免遭这袭扰之苦,也只是为了最后这一战罢了,张帅你可明白?”
张俊闻言,细细琢磨了一番丞相的话。
这种感觉.........好似有些熟悉。
哦,是了,这不就是丞相做事的风格吗。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致人于死地。
以往所积攒的各种东西,都不过是最后用来消耗的。
悟了,我张俊悟了。
张俊当即拱手应道:“是,丞相,末将明白。”
随即张俊眼珠一转,又另外问道:“只是不知丞相口中这所谓的时机是指..........”
司马懿微微一笑,随口说道:“那李若虚呢,去派人将他叫过来吧。”
“这最好的时机,可与某些人脱不开干系。”
.........
.........
此时的李若虚,正在营地最后方清点着各类物资。
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消耗的等等等等。
李若虚可谓的忙得脚不沾地,毕竟管着十万人的吃喝,而且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哪能出得一丝差错。
李若虚手持账目,一个地方挨着一个地方的盘点着。
这心里头还得盘算着当前粮草够用多久,下一批粮草又什么时候能送得上来等等.........
“李副使,这有你的急信!”
正当盘点到一半,突然跑来一快骑给他送来信件。
李若虚接过一看,原来是从临安递来的,而署名人便是在临安暂代他位置的于鹏。
这个时候于鹏传信过来做什么呢..........
“李副使,这有你的急信!”
就连李若虚刚刚撕开信件,心中顿感疑惑之际,忽然又跑来一快骑给他送了一封急信。
于是现在李若虚的手中,便拿着两封信。
一封刚刚撕开,一封没有撕开。
李若虚看着手中的这两封信,心中还不禁暗笑嘀咕着。
这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一连送来两封呢。
只见这后一封信乃是兵马总领林大声传来的。
于鹏给他传信倒是正常,不过林大声给他传信却是稀奇,一般都只是互传公文来的。
李若虚也没想太多,让那些跟着他一起清点的侍卫们先暂行休息。
而他自己便找了个隐蔽角落,独自一人看起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