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一番言语说出来后,当即就将于鹏给听愣住了,什么情况这是。
王次翁与范同两人一来一回一唱一和的,他们这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吗,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呢。
于鹏在这一刻不禁迟疑了,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后,又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难道朝廷就连控制粮食价格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吗。
还说什么重金贿赂、什么手段隐蔽,这不就是妥妥的官商勾结嘛,像这样的情况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尽管拿人正法便是。
难道御史台、大理寺的那些人,也全都是尸位素餐的官员吗,严查收受贿赂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吗。
于鹏不是很明白,这事儿怎么就管不了,这事儿他娘的怎么就他娘的管不了他娘的了呢。
发现一个处置一个便是,这能官干吏确实不好找,但总不能连人都不好找了吧,如今大宋还缺少官吏吗。
昔日他在鄂州,在岳家军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官商勾结哄抬物价等等。
可是最后不都很好的解决了吗,如今怎么就解决不了了呢,其实在回过头来看也不是很麻烦呀。
在停顿片刻后,于鹏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继而沉声述说道:“诸位政事,当初在下.......”
于鹏当着三位宰执的面儿,将他曾经所经历类似的事情,全都慢慢述说了出来的。
什么起因、过程、结果等事宜都说得很仔细,就生怕他们听不明白。
无一不是在表明,这个方法是行得通的,只不过是愿不愿意下这个决心罢了。
待小半炷香的时间后,于鹏述说完了。
只可惜于鹏他多虑了,压根儿就没人听他好好说话,三位宰执对此的反应也基本没什么变化,
范同还是那样儿,整个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何铸依旧长叹着气,不时还忧愁的摇晃着脑袋,看起来极为苦恼的样子。
只有王次翁淡淡的看了一眼于鹏后,平声应道:“于副使或许有所不知,这单独一个地方的事情,与朝廷掌控全局而言,完全是两码事。”
“若仅仅只是一个地方,那自然问题不大,可若是需要改变的地方多了,那么很多事情就会起连锁反应。”
“可就算是.........”
“于副使!”
于鹏还想在说些什么,但被王次翁一声呵斥所打断。
王次翁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你或许在想每个地方都像你在鄂州这般严格行事就足够了,只要各个地方好了,如此整个全局就算是盘活了,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了,粮食多的人亦可平价拿出来了。”
“可是事实却很难做到,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再好的办法,执行的终究还是人,是人就会有贪恋。”
“你说你曾经在鄂州一带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个小地方,你又如何能够保证其他地方也同样如此呢?”
“你于副使或许可以保证自己大公无私,宁可苦了自己也不愿苦了百姓,但像你这般清正廉洁之人总归还是少数,更多的当官,还是为了荣华富贵,一旦有机会可以捞钱,就定然不会放过此良机。”
王次翁说着,拿起茶杯浅酌一口后,最后说道:“于副使,你现在是在临安为官,而且还身处要职,自然就不能在用地方上的想法来做事情了,一切都必须从全局来考虑,否则后患无穷。”
于鹏听后,依旧还是不太服气。
但不太服气归不太服气,细细一想也确实说得有道理。
仿佛自古以来,为官不.........也罢。
于鹏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王次翁问道:“那不知以王政事之大局眼光来看,如今这事儿又当如何解决呢?”
“还是说朝廷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拖着耗下去,只要拖到收粮之季就算是成功了?”
“又或者说........”
于鹏本还想说等丞相回来后如何如何的,但好似也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与此同时,范同也悄无声息的多看了坐在上首位的王次翁一眼。
今日这王次翁好似有些不太对劲,竟然跟这憨小子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多,合着是担心这小子今后会死得不明不白是吧,我还愁他死得不够快呢。
“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王次翁微微摇头道:“首先对于官吏问题而言,俸禄是不可能涨的,这俸禄一旦涨上去了,想要降下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你们三司这边儿要想办法直接补一些粮食给他们,也好暂时渡过这段时间,到时你们可与吏部相关官员商议此事,我也会给吏部尚书和侍郎提前说明此事,不管如何先把官吏保住。”
“至于百姓那边儿嘛........”
王次翁说着,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正面带微微笑的范同。
范同见状,脸上顿时就写满了疑惑。
你看我干啥,总不能让我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吧。
这丞相北伐所需钱粮要我解决,合着这问题也要让我来解决吗,当我范同是什么,当我是到处救火的潜火军吗。
丞相来压我也就算了,你王次翁也要来压我吗,真当我范同好欺负是吧。
范同将脑袋一偏当没看见,你爱找谁找谁去,我反正肯定是没办法的。
“范政事?”
王次翁也不在意,微笑着说道:“不知此事你有何看法呢?”
范同:“........”
我能有个啥看法,我有个屁的看法,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是麻烦事儿。
范同随即也看向王次翁微笑着回应道:“回王政事的话,我如今因为筹集北伐大军的钱粮一事,而忙得焦头烂额的,针对此事也实在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说着又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何铸,轻声说道:“听说最近何政事对于此事了解颇多,近期在中书门下省中也相应的做了不少有关事宜,还对各级府衙州县下发了不少公文。”
“如此看来,应当是何政事对于此事最有说法才是,不如先听听何政事的想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