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房屋也属于乾和山庄,平日里无人且并无几人知晓,所以不担心有人发现。
安排杜汐儿睡下,独孤景来到院中伸手解开外衣露出了腰间的火云鞭,小心解下放在一旁。
然后走向大门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一回头,看到杜汐儿现在啊背后,吓了一跳:“琴姑娘,你不是睡下了?”
杜汐儿看了看他问道:“你呢,你要做什么去?”
独孤景支支吾吾:“我……我只是……”
杜汐儿面色严肃道:“你这是要孤身一人出去?”
独孤景叹了口气解释道:“此处仅有我们二人,我若睡下了一来对姑娘名声不好,二来会错过时间,最好的方法就是现在将马车找来。”
杜汐儿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道:“那也应该是你休息,我去找马车。”
独孤景摇头:“不可,你人生地不熟的……”
“那我与你一起去。”杜汐儿不容得他反驳,绕过他走向大门。
独孤景又叹了口气只好跟上。
两人偷偷打开门,独孤景发现杜汐儿由于困倦劳累,现在也没了昨天刚见面之时那么冲动了。
杜汐儿用一只眼睛向外看了看发现外面小巷中无人,但是独孤景没有动,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发现独孤景在低头看自己。
杜汐儿皱了皱眉,吓得独孤景赶紧收回目光,不过心中却是一跳。因为从上往下看去,独孤景那一瞬间发现杜汐儿如此柔弱,自己之前几乎忘了她年纪很小。
打开门两人左右张望一下,皆无人,出的门来轻声来到巷口再次小心伸头张望。
独孤景还是没忍住问道:“在下有一个问题还望琴姑娘不要生气,不知道姑娘芳龄多少?”
杜汐儿不想回答,不过想了想却问道:“与我说话是否能让你清醒一点?”
独孤景点点头,杜汐儿便回答道:“十六。”
年方二八。
独孤景领着杜汐儿一边小心翼翼往前移动一边又问:“琴姑娘可是从小习武?”
杜汐儿摇摇头,但是独孤景走在前面没看见,于是立马开口回答:“不是,只学过三年。”
“三年?”独孤景震惊下回头看向她,“三年就有如此成就?”独孤景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杜汐儿道:“习武并不是只能长时间练习,方法也很重要。”
独孤景偷摸看了她几眼才又回头带路,口中道:“难道每天练功十个个时辰也是方法?”
杜汐儿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这只是我的选择,并非师父的要求,而且只有七八个时辰并没有十个时辰。”
停了停,独孤景专心看路没有说话,杜汐儿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每日练功十个时辰?”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绝回谷每日练功,以她十多年养在深闺的身体必不可能撑住一夜的奔波,甚至此刻精力比之独孤景还好上一些。
独孤景靠在墙角打了个呵欠,用力揉了揉眼睛说道:“武林有个武痴前辈,就是将绷带绑在手上,还有一个武痴同辈也是如此。”
杜汐儿道:“醉饮痴情琵琶曲,里面的‘痴情’对么?”
独孤景点头:“正是,琴姑娘对此很了解?”
杜汐儿摇了摇头,立马又改为开口:“并非如此,这位前辈当年也去了绝回谷,为了学剑。”
独孤景似乎立马清醒了很多,杜汐儿的话让他想起了昨晚独孤泽介绍琴归羽身上发生的事。
“……领着千余无恶不作的名邪教妖人将江湖搅的天翻地覆,无数武林正派人士惨死……”
“……编造剑神遗篇吸引江湖剑客前往,残杀无数剑客……”
“……无情嗜杀之徒,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独孤景一时心中不知该作何滋味,带着不知哪来的念想问道:“那哪位前辈现在……”
杜汐儿道:“还在谷中,只是不得我师父同意无法出谷。”
独孤景一愣,再次转身低头盯着身后之人。
杜汐儿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独孤景问:“他还活着?”
杜汐儿扁扁嘴道:“当然,所有进入绝回谷中的剑客几乎都还活着。”
“真的?”独孤景突然就毫无困意,此事如果传出江湖将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杜汐儿微点螓首道:“当然,不然我又如何学得华山派、青城派、武当山、彩衣阁以及开封王家的剑法?”
独孤景极为羡慕:“之前跟雪老人所说自己会的剑法都是真的?”
杜汐儿依旧抬头看着他再次点头:“当然。而且不曾强迫任何人,都是师父用剑神师祖的剑法作为交换得来的。为了防止剑神剑法外传,所以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绝回谷,而且都是提前告知,所以人都是自愿留下的。”
独孤景好奇道:“那不会有人假意答应,学了之后便要离去之人吗?”
杜汐儿还是抬头看他继续点头:“有,都死了,想必这便是江湖传闻师父残杀剑客的原因了。”
“这……”本来听闻琴谷主没有杀人还有些开心,突然又听说有些剑客已经死去,独孤景有些难受说道,“这难道也是提前告知的?”
杜汐儿抬着头看他神色一直没有变化道:“正是,入谷之前便已经告知,既然违反谷中规矩,那自然要承担后果。”
独孤景好像突然感觉琴谷主好像没那么恶贯满盈,琴姑娘也比之前更可爱了。
脑袋突然灵光一现,独孤景道:“我们为何要自己去找马车,找一个不认识我们之人代替不是更加安全?”
杜汐儿也才猛然惊醒:“确实如此。”
二人并未走出多远,所以原路返回。
途中,杜汐儿直接敲开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个老丈。
杜汐儿急切道:“老人家,我哥哥病重不治,听闻同平镇陈大夫是个神医,能不能麻烦老人家帮忙叫一辆马车?”
老丈伸头看了看靠在墙角的独孤景,只见独孤景眼眶发给脸色发白,再加上杜汐儿显得年纪幼小,没有怀疑点头答应。
过了许久老丈终于回来,两人顺利上了马车,发现马车内除了远行必须的被褥之外,还准备了一些干粮,一问才知晓是老丈给准备的。
二人心下感激,留下一些银两,但是却被老丈退回。因为治病的谎言在先,杜汐儿便不再强求,道谢离去。
马车正常上路,顺利从西门出了离州城,顺利的有些意外。
独孤景面露忧色,小声道:“太过顺利,怕是会有变故。”
杜汐儿安慰道:“可能老人家安排的妥当,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独孤景道:“老丈与我们有恩,此事一了,必定再登门拜谢。”
杜汐儿点头同意。
独孤景又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点头的时候特别好看。
杜汐儿并没有发现独孤景的神色变化,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暂时应该安全,若是有变故我便叫你。”
独孤景本不同意,但是杜汐儿内功更加深厚还不像他一般支撑不住,而且杜汐儿也坚持,独孤景也真的撑不住了,所以便答应了。
毕竟昨夜独孤景内功枯竭了两次。
迷迷糊糊中,独孤景似乎感觉到有人碰过自己的头,但是太过困倦所以没有睁开眼睛,片刻过去又沉沉睡去。
等到独孤景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四周昏暗。抬头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感觉到自己还是躺在马车中,所以立马起身。
不过一动之下脑袋旁边有什么被碰到了,伸手摸了摸发现是一团被褥,这才想起睡梦中感觉有人碰自己,原来是碰到了被褥。
想必是琴姑娘怕自己撞到车厢壁,便给自己垫上的,心中感激。
突然马车车帘被掀开,杜汐儿的剪影出现再外面:“公子,你醒了?”
一声“公子”让独孤景眼眶湿润,幸好天黑看不见,回答道:“醒了,多谢琴姑娘的照顾。”
杜汐儿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做,我……更感谢你。下车吧,今晚便在此处过夜了。”
下了马车,见车夫已经收集了一抱干柴正准备生火,连忙上去帮忙。
三人吃了些干粮填饱肚子,独孤景便让杜汐儿回马车中休息,自己则跟车夫坐在火堆旁。过了片刻,车夫也裹好被褥睡去。
火光中,独孤景仔细思考着,他还是觉得出城太顺利了,如果那些人都在搜寻自己,怎么肯定会放着一辆马车出城不管?真的没人怀疑自己就在马车中吗?
从醒来到现在已经活动了许久,脑袋越来越清晰,突然独孤景看向被对自己而睡的车夫。
车夫是知道自己病重而去往同平镇求医的,此事在上车时从琴姑娘与老丈的谈话变可听出,更何况自己还一直装病在马车中不曾出来。
为何现在自己神清气爽对方却不觉得惊讶?
独孤景缓缓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车夫不动身体却移向马车。
后背碰到了马车,马车微微晃动,窗中传来杜汐儿极为细小的声音:“发生什么了?”
原来杜汐儿还未睡沉,感觉到马车晃动从窗帘缝隙中发现是独孤景便小声询问。
独孤景将自己的猜想说出,声音没有太过遮掩。
车夫翻身爬起来叹息道:“公子,小姐,我老杨头在离州城生活十几年了,见过的江湖客也不少,江湖中人性格复杂多变,多有一些奇怪隐藏身份之事。从一开始我就学会只做不说,两位就别为难我了……”
车夫又叨叨了半晌,听的独孤景一阵尴尬,身后马车中杜汐儿在车夫刚说一半的时候便又躺下睡了,这让独孤景更加尴尬。
于是忙不迭的道歉,半天车夫才叹息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