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内阁会议结束后,嘉靖将吕芳唤至一旁,紧接着递出一份名单,低声道:“让锦衣卫把名单上的人办了,必要时可以调动当地卫所的军队。”
吕芳听闻皇帝所言,战战兢兢地将名单接过,只是略微一瞥,便猛地发现,惠王、桂王、以及赵王的名字都在上面。
“是,奴婢这就去办。”吕芳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向着嘉靖躬身道。
与此同时,内阁那边也将诏书草拟完毕。
“严阁老,你看这表述如何,其中可有错漏之处?”
“嗯,不错,就按照这个来吧,差人给司礼监送去!”
严嵩看了一眼已经草拟完毕的诏书,点了点头,表示内容无误。
……
河南,惠王府。
如果其他藩王的宅邸装修还讲究些许风雅的话,那惠王府的装修风格则是单纯的壕。
整个惠王府,由无数气势恢宏庄重瑰丽的宫殿组成,总占地共十多亩,周围种植着整齐地两排绿植,殿前摆放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子,张口衔珠,惠王府的台阶极高,攀登起来颇为不便,在惠王府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上,满是鎏金的铜扣,而大门由紫檀木构成,若是仔细去闻的话,还能闻到一丝独特沁香。
“父亲,吕公公没有收咱们的东西,命人将其全部退回了!”朱常洪最大的儿子朱常亭忧心忡忡道。
“什么?这下事情可麻烦了。”惠王朱常洪听闻此消息,不由得心生厌烦,紧接着将房间内的舞女全部屏退。
“父亲,不会陛下当真下定决心要削减宗室开支了吧?孩儿听说此事最近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官员带着百姓去紫禁城请愿呢!”
“哼,什么请愿,这都是严嵩那老东西耍的把戏,说不定这是他在跟陛下唱双簧呢。”
“亭儿,你现在就去找李大人让他同意我离开封地,我要亲自去一趟京城面见陛下,另外去通知其他其他的藩王,让他们与我一同……”
朱常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外面的一阵嘈杂之声打断了。
“你们是谁,这可是惠王府,你们好大的胆子,啊!”从屋外传来管家的惨叫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亭儿,你就待在这里,为父出去看看。”朱常洪听闻屋外传来的动静,内心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紧接着打开了大门。
“是谁在外面喧哗!不想活了吗?这里可是惠王府。”朱常洪刚打开房门,只见整个惠王府已经被冲进来的军队包围了,那些家眷下人被惊得四散奔逃,意图反抗的人也尽数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敢擅闯惠王府!竟然还打杀我惠王府的人,孤定要将此事禀报圣上,治你们的罪。”朱常洪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腿肚子不禁有些发软,强撑着身子威胁道。
“你就是惠王朱常洪?”眼见朱常洪站出来说话,一位身穿飞鱼服,腰间别着绣春刀的人走了进来,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眼神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后,出声道。
“没错,孤就是惠王朱常洪,你们是锦衣卫的人!为什么?”惊慌之余,朱常洪看清楚了来人的服饰,面露绝望之色。
“据查,惠王朱常洪意图谋反,来人,将其拿下!”
“是!”
“陛下冤枉啊,我要见陛下!我要见……”
很快,收到命令的下属将朱常洪控制起来,并用布条将他的嘴塞住,紧接着冲进惠王府的军队越来越多,将整个惠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先前藏在房间里的朱常亭也被找出,整个惠王府的财产也被尽数记录于册,运往京城。
而在这个过程中,只要军队稍遇反抗,便直接就地格杀,无论是惠王府的奴仆还是剩余的妻妾家眷均不能幸免,一时间整个惠王府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此番景象,在桂王、赵王以及其余上了名单的宗室家中,一一上演。
……
京城,紫禁城。
嘉靖在将事情都吩咐下去后,便径直回到了养心殿,端坐于蒲团之上,开始沉心修炼。
今天的太阳很大,太阳光照射在人身上也不像先前一样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嘉靖静心屏气,集中精神,开始运转一气决。
随着功法的运转,数缕不知从何而来的紫气芸绕在嘉靖身边,嘉靖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匀称起来,紫气入体,与嘉靖体内的法力交融汇合,一齐冲刷经脉,在将体内经脉皆洗刷一遍后,汇入丹田内的气旋之中。
嘉靖将神识扫过丹田内的气旋,发现原本纯白色的法力,沾染上了丝丝紫色,自己全身上下,凡是经过紫气冲刷后的经脉都变比以前要更加强韧,体内的法力也更加凝练,没有先前那种虚浮之感。
很快,围绕在嘉靖身旁的紫气均被其吸收完毕,嘉靖尝试着掐了一个雷决,顷刻间,天雷滚滚,数道雷霆从半空劈下,将养心殿外矗立的一块石碑劈得粉碎。
看着那被劈得粉碎的石碑,嘉靖不免有些惊讶:“自己明明只用了最少限度的法力,怎么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听闻动静,吕芳慌忙冲进养心殿,脸上满是担忧。
“无妨。”嘉靖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了,先前吩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嘉靖不愿意吕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紧接着岔开话题。
“禀陛下,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遣锦衣卫了,还动用了当地卫所的军队,想必万无一失,很快就会有结果。”
“嗯,你做的很好,恰好今天天气不错,陪朕四处走走吧。”
“是。”吕芳听完,亦步亦趋地跟在嘉靖身后,也不再纠结先前的动静。
……
京城,裕王府。
裕王朱载坖听闻手下的禀报后,不由得惊掉了下巴:“你说什么?惠王、桂王、赵王意图谋反,现已被锦衣卫抄家,并正往京城这边押送!”
“禀裕王殿下,确实如此。”负责报信的下属见裕王如此惊讶,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另外,内阁讨论的有关削减宗室开支的具体事宜已经出来了,这是徐阁老托我给您送过来的。”
朱载坖从下属手中接过纸张,只见上面记录着先前内阁会议最终商讨出的决议。
朱载坖将其看完,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内阁草拟好的诏书在经由司礼监盖印后,也对外公布,上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宗室德行有亏,骄纵无礼,屡犯律法,现削减朝廷所发之俸银、禄米,至原来一半,即日起宗室不再受限,可自行选择职业,将酌情发放一年份的俸银及禄米,现每代藩王只封八人,其余人等不得领取钱粮,我朝爵位不再世袭罔替,逐渐递减,非有功者不能保留,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