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你该庆幸,我有三不杀。不杀小儿、不杀工匠、不杀从我刀下逃脱之人。否则,你的部落将无一活口!”
铁木真面无表情。
说罢,他示意身边勇士动手。
穿着锃亮盔甲的草原勇士,取出腰间锋利的长刀。
“噗嗤!”
一刀斩下巴图的头颅。
血流如注,鲜血飞溅。
不久后。
在铁木真率领下这一股黑色洪流退去。
与他们一同离开还有阿巴科涬部落的孩童、工匠们。
此前热闹非凡的阿巴科涬部落如今已是一片狼藉,熊熊燃烧的烈火正在不断燃烧。
两千多具尸体就那样静静倒在血泊里。
天渐渐明亮。
正在天空盘旋翱翔的秃鹫,闻到了血腥味,低空盘旋一阵,便开始俯冲而下,啃食起那一具具伤痕累累的尸体。
一只只面容狰狞的秃鹫将尸体啃食得面目全非。
阿巴科涬部落如同蝗虫过境,已无任何生机。
蒙古,乞颜部,可汗王帐。
一座又一座毡帐坐落在此,宛若一股白色洪流,一眼尽是看不见尽头。
在这庞大的白色洪流里,却有一顶立在中间的白色毡帐最为惹眼。
它周遭有一位位黑甲勇士团团保护拱卫着。
它宛如一只白色狼王,傲视整个部落。
它是可汗王帐,只有草原上的可汗才能够居住其中。
在一位位草原人的心惊肉跳注视下,铁木真昂首阔步进入王帐。
期间。
那些黑甲勇士纷纷让道不敢阻拦。
对铁木真他们又敬又畏。
王帐内。
铁木真见到了一张虎皮床榻。
床榻上正躺着一人。
那人,一身狼皮大衣,身材魁梧挺拔,年过五十,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神黯淡,气若游丝。
他是草原上一头凶猛的狼王。
带领乞颜部叱咤草原。
让乞颜部拥有了最好的美酒、最好的盔甲、最好的战马!
他,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乞颜部。
但如今,他病了。
铁木真挥手遣散王帐内的仆从,他要与父汗独处。
当走到也速该近前时,铁木真眼神露出哀伤。
曾经的父汗是多么勇猛非凡,可如今却是病得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躺在病榻上的也速该开口了,可声音沙哑,好似没半点力气。
“你来了。”
“父汗,你的儿子来看望你了。”
铁木真紧紧握住也速该宽厚的手掌,语气复杂,眼眶通红,似是要哭。
“草原上的勇士,不会轻易哭泣。”
“记住,你是铁木真。当年,塔塔尔人首领铁木真便就陨落在父汗的手中,所以父汗用他的名字给你取名。这是我们草原上的风俗,父汗更也想让你成为像铁木真那样的勇士。甚至,你要超越铁木真!”
也速该语气充满期盼。
听得他这些话,铁木真重重点头。
“父汗,我会的,我会超越铁木真,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铁木真这个名字,只是……”
铁木真的语气犹豫不决。
“在父汗面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也速该声音虽然低沉,可却透露出一股不俗的威严。
“为何我们要年年送大乾牛羊?”
铁木真问出了始终藏在心头的疑问。
“泱泱天朝上国大乾三十年前,远比我们还要来得强大。只有年年送牛羊,才能够降低大乾的戒心。我们蒙古不如大乾,但如今却未必了。三十年的磨砺,让我们蒙古拧成了一股绳。但,送牛羊这一份耻辱,终有一日我们必将洗刷得一干二净!”
也速该眼眸中流露出忌惮与张扬。
三十年前进入大乾。
他见到了何为繁华盛世。
见到了何为泱泱大国。
可以说,在大乾面前他们草原完全就是一群茹毛饮血之辈。
“父汗,这份耻辱我会洗刷,我们每年都送数千上万头牛羊,他日,我便要屠大乾一座城、十座城、百座城!”
铁木真语气冷冽,目光阴寒。
“好!”
也速该本是气色黯淡,可听得铁木真的话,整个人容光焕发,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父汗,为何不让草原上的勇士走出草原,大乾我们敌不过,难道大辽、大金我们会惧怕他们?”
铁木真表情困惑,眼眸里带有浓浓的好战之色。
大辽铁林军。
大金铁浮屠。
他派人暗中探查过,绝对是当世首屈一指的重甲骑兵。
所以,他想让蒙古骑兵与之交锋。
看一看究竟是谁的骑兵更胜一筹!
可也速该始终不让他以及草原上的勇士踏出草原。
“这是在磨炼我们草原人的心性。猎人在猎杀猎物时,若没有万全准备就不会出手,一出手必将猎物擒获甚至击杀。我草原根基不足,但如今积蓄数十年也有了一战之力。当战争来临时,草原将没有回头路,那将是一场旷世之战。”
“若败了亡国灭种,若胜了蒙古铁骑席卷天下!”
“铁木真,你是草原的希望,你莫要让父汗失望啊!”
也速该语重心长,虽说他有好几个儿子,可骁勇善战、独当一面者,只有铁木真。
并且,铁木真没有让他失望,年不过二十多岁已入宗师境!
“父汗,我将率领蒙古铁骑,横扫天下、横扫世界!父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铁木真郑重其事地说道,眼神坚定。
他就如同一头即将走出牢笼的猛虎。
也速该满意点了点头。
随后,铁木真龙行虎步走出王帐。
没一会儿的功夫。
他进入了一顶毡帐,见到了一温文尔雅,相貌出众的年轻女子。
这是他的妻子孛儿帖。
孛儿帖的肌肤像牛奶一样细白嫩滑。
这一对夫妻之间说起了一些悄悄话。
可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却从毡帐外闯入。
来人,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个头很高,身体很结实,穿着一件白色夹袍。
铁木真并没有动怒,这少年是他的长子术赤。
“阿布、额吉。”
术赤语气恭敬,可面对铁木真时,他眼神有些畏惧。
“术赤,何事?”
坐在床榻上的铁木真,搂着孛儿帖纤细的腰肢,沉声说道。
孛儿帖静静依偎在铁木真怀里,漂亮的脸蛋微微通红。
她深爱着丈夫。
“阿布,那位卖绿豆的走了,旁人说,他天未亮时便离开了。”
术赤解释道,只是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认为他的阿布太重视那位卖绿豆的家伙了。
那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本事,不就是生得魁梧高大。
草原上身材挺拔的勇士,难道还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