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三明知事情有夸张,倒也不说破,给卫清保留有足够的自信心。“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卫清意犹未尽地思忖了片刻,而后说道:“后来,齐羽看我这么厉害,所以他就主动与我缔结盟约,请求与我共同消灭黑手党...”
零零三终于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我怎么感觉,是你主动低声下气去求齐羽缔结盟约的...”他的猜测十分正确。
“切~”卫清不满地抗议,“这是什么话嘛?!”
零零三停止调侃的心态,正起神色将话题转移到远点上,“所以,你们缔结了盟约,你就被齐羽节制,所以你才奉了他命令赶赴国内执行任务...!后来,就遇见我了...?”
“没错!”卫清使劲的点了点头,算是对一切供认不讳。继而,他又为自己辩解,道:“我再次声明,我与齐羽的盟约只是建立在对付黑手党的问题上,我不会与他结盟对付凌雁。”
“可是...”零零三并没有怀疑的心思,但他又有了一个问题,“你背着凌雁与齐羽结盟,难道就不担心这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吗?”
卫清摇头不语,他对这一问题保持沉默。
他不为任何一方效劳,他不为凌雁卖命,也可以随时结束与齐羽的盟约。
卫清不语,零零三也不作追问。自顾叹息一声,说道:“卫清,等过两天你恢复的差不多时,我就要去寻找归属,我已经忍够了孤单、没有归属的生活。”
卫清说道:“先别管你的生活不生活,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否则我心里很不安。”
零零三笑道:“你可以问,我会尽力为你解答。”
卫清说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不会使你为难。我要问的就是,你这里安全吗?黑手党知不知道这里的存在?”他很担心,在这个黑手党的控制范围之内,这里是否是安全的?如果这里不安全,如果黑手党成员随时都会找上门儿来,他可能没有自卫的能力。他伤的很重,别说是战斗了,就连下床走动也不办不到。
理解卫清的担忧,零零三轻轻一笑宽慰,“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也不知道我住在这里。”
“你说一个星期之后这里要被拆除,那么,到时候我们要搬到哪里去?”
零零三自作主张,道:“如果可以,我认为我还是把你送回国内比较妥当。”
“不行!”卫清拒绝,“我行动不便,我们会遇到麻烦的,到时候我可能会失去自保的能力。”
零零三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等你恢复的差不多时,我在送你回国内。”
卫清点了点头,“如此,正合我意!另外,当你寻找到凌雁的时候,别忘记告诉他我的情况,我很想见他一面。还有,能不能麻烦你想办法通知我的妻子,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与她在一起生活...”
“没问题!”零零三爽快地全部答应下来,“不管你是去是留,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他充分地尊重卫清;他尊重任何人。这样的人,内在和外面都很美,他们是可以找得到的最好的朋友。
卫清,也打心眼里这样认为,一时间,他对他充满感激,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感激他的无私之情。“我亲爱的伙伴,你这样无偿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报答你!”
零零三笑道:“卫清,你千万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如果说无偿的帮助,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无偿的帮助我们的组织,我又该怎么才能报答你呢!你为了我们的组织,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我为你做这么一点点事情,又何谈索要回报呢?”
“呵呵...”卫清挠头一笑,“你这么说,那我就心安理得了。等着看吧,接下来的几天,有你忙活的...”
零零三坦诚相待,“我不怕麻烦,如果有幸,我愿意照顾你更久,直到你康复。当然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无偿照顾你一辈子...”
“停,停,停——”卫清急忙伸手打止,“看你这话说的,我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好像我们俩是同性恋人一样。”
零零三想不到卫清竟会这样说,“这是什么话?!”他的心灵很纯洁,他没有任何偏想,只有出自一片善意。
“伙计——”
“嗯?”
“刚才你说不怕麻烦是嘛?”
“是的!”
“好吧,我真有事情要麻烦你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
卫清努力坐起身子,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将他累得满头大汗,“我有生理问题要解决,我自己无法做到,需要你的帮忙。”
零零三下意识疑问:“需要我做什么?”
卫清看向自己那不能动弹的双腿,示意说:“我要出恭,麻烦你搀扶我一下。”
“没问题!”零零三丝毫没有嫌弃。
卫清的双腿严重受伤,连知觉都不存在,他连下床走动都办不到,就连去趟洗手间都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伙计,我认为,你应该为我请个生活助理。”他之前...也就是在与淑涟分离之后的时间里,他曾享受过生活助理帮助的待遇,说起来,那个生活助理并不是一般的生活助理,还是凌雁的保镖。
零零三笑着调侃,“生活助理可不会像我这样兢兢业业的照顾你。”
“是啊!”卫清赞同,“但是,我怕耽误你的时间!你要去寻找你的归属,你不可能天天都呆在这里。”
“以后再说吧!说不定,明天你就会完好如初呢!”
“别给我这种虚假的希望,我是科学家,我不相信有什么奇迹发生。”
卫清是生化学家,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有多么的严重。
伤筋动骨都需要百多天的休养;似他这种骨头被子弹射穿的情况,三个月不能下床走动,还是保守的估计呢。
在端午之前,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伤疤。可是,在端午之后,至从与凌雁相遇的那一刻,他身上的伤口就接二连三地出现。
不得不说,在这个杀戮的世界里,在这个实力决定命运的世界里,他无法适应生存!能够活到现在,他得感谢自己那一颗正义的心;更得感谢所遇见的是有血有肉的敌人,而不是残忍无情的敌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生活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卫清身上的伤口实在太过于严重,疼痛的感觉透彻心扉,使他辗转难眠,生不如死。如果说疼痛的感觉可以克服的话,那心理上的创伤就很难克服了!因为身体受到了创伤,他的心里也同样受伤。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每时每刻都在清晰地感受着创伤带来的负面作用,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是啊!看着别人活蹦乱跳,而自己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谁的心里能好受得了呢?
越是在这样糟糕的困境里,他越是思念自己的亲人。他思念自己的爸爸妈妈,思念自己的妹妹,思念共患难的凌雁,思念已经确定下关系的美女猎手零零八...
在这样糟糕的时刻里,如果能有亲人在身边,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可是,这种简简单单的愿望近乎于奢望。
现在的他,就像当于处于茂密的丛林中,周围都是未知的危险,在事情还没有开朗之前,与亲人相聚就等于是将他们带入危险。
因为受伤的缘故,任务也将会耽误。
不过,什么任务不任务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可以随时单方面停止与齐羽的协议,随即解除盟约的效果。更何况,他之所以受伤,也是因为在执行任务的途中,齐羽要为此负出责任...
当卫清气势汹汹地找齐羽索要医疗费、创伤费、心理费、生理费的时候,估计齐羽会无限后悔,后悔不该去沾染卫清;与卫清打交道,等于是自找麻烦。
不过,卫清应该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况且,以任务负伤的名义去要求齐羽负责,也是天经地义的。
在这个极度糟糕的时间里,在这个身负重伤的日子里,卫清已经对杀戮的生活充满了恐惧与排斥。在这个杀戮的世界里,活在其中有什么意义呢?意义可能有,但绝对不像凯特曾经说过的那样恢弘、不凡。
每个夜深人静,每当他被痛苦所折磨的时候,他对杀戮的排斥更加清晰。他多次下定决心,当此间事情一了,就立刻宣布脱离这个世界,返回属于自己的生活中。只要家人不会被潜在的危险威胁,他可以义无反顾地脱离这个杀戮的世界,在也不回头,更不会去多管闲事去为凌雁与齐羽之间的战争而费心...
在这个杀戮的世界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如果说左右局势,他可能还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反正有上官婷在,她大可以左右凌雁与齐羽的战局...
几天以来,卫清想到的有很多,每天的二十四个小时里,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他有着充裕的时间去思考问题。几天里,他想得很多,有痛苦,有悲伤;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快乐的泪水与悲伤的泪水并存。
在这个糟糕的时刻里,他得到的最大的慰藉还是零零三赋予的。
零零三毫无怨言地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他那样的尽心尽力,无微细致。
这一天,闲来无事的零零三在为卫清提供打发时间的休闲娱乐,他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以讲故事为主要手段。
一个,坐在床头边,手捧幼稚童话!
另一个,被逗的不时哈哈大笑...
这温馨的一幕给卫清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曾经,在他遭遇到南常队士兵的狙杀之后,在他濒临死亡的时间里,护理员淑涟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零零三对照着幼稚书念叨着:“从前有座山,名叫‘我是山’,山中有座庙,名叫‘我是庙’,庙里养了一头猪,请问这猪的名字是什么?”
卫清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是猪...”
“这可真有意思!”
“这可真有意思!”
回味过来,俩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这可真是一个不错的打法时间的方式。
在欢快的笑语声中,卫清可以忘记一切痛苦,忘记伤痛的感觉。
“伙计,你知道嘛,现在的你使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谁啊?”零零三好奇问道。
“嗯~”卫清思忖了一下,随之说道:“说出来可能你并不认识那人,那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儿,她照顾过我一段时间,她叫淑涟,可能这只是一个虚假的名字吧!”
在卫清的眼神中,零零三看到了怀念与感激。“她现在在哪儿?”
卫清摇了摇头,“至从我伤好之后,就与他失去了联系!但是,我并没有尝试过要去找她...”
“哦~,真是太可惜了!”零零三似有感触,“但愿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因为你的痊愈而终止。”
卫清轻轻一笑,宽慰说:“伙计,你和她不一样,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与她联系就是不忍心让她也卷入这场纷争中;而你,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只要我还在这里,我们就永远是朋友...!”
“朋友,就是要永远在一起...”零零三的眼神中也满是期待。
能够找到一个朋友,并不容易。
几天下来,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就像是历经岁月的考验而体现真心。
尽管他们相处的很融洽,但还是有不融洽的时刻。
因为受了重伤的缘故,卫清的心情时好时坏!有时,他的态度很不好,“伙计,我不想在耽误你了,你快去寻找你的归属去吧,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