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以后给我安分点
萧瑾柠出事前，赵氏深得老夫人喜爱，老夫人少不得会在老太师跟前为大房说好话，因此，老太师对大房很是看重。
赵氏深感得意，忘我了好一段时间，本以为好景常在，却不想，某日昏定时，老夫人问起了萧瑾楠。
他是大房长子，虽不出众，但不至于无人问津，老夫人提到他，说的是会试之事。
那时，赵氏才意识到，不管她哄得老夫人如何开心，始终膝下无子，如若让萧瑾楠在会试中出了风头，董氏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日子一长，董氏母凭子贵，她这正室的身份怕也压不住这对母子了。
出于这方面考虑，赵氏说什么也不想让萧瑾楠在行会试中一鸣惊人，是以经常私下做些手脚。
她改变想法要利用萧瑾楠会试挽回老太师的重视，是在萧瑾柠出事后，老夫人责她教养无方，逐渐冷落。
萧瑾楠出发前去贡院那日，她专门关照了一番，料想有这一出，萧瑾楠纵然表现出色，董氏也会心头有杆秤，不会越过了她去。
至于以前的事，反正做得隐秘，无人知晓。
赵氏算盘打得好，却万万没想到，竟让萧瑾岚看见了些许马脚。
眼下这境况，如若她不依着萧瑾岚的意思轻罚喜儿，萧瑾岚将事情闹开，追根究底，她决计讨不了好。
赵氏心中恨极，不敢赌萧瑾岚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
她咬了咬牙，勉强道：“岚儿心善，不忍丫鬟受罚，大伯母很能理解。”
“这也没到揭榜之日，楠儿不一定就没中，那就依着岚儿的意思，将这丫头拖下去，杖责十八，以儆效尤。”
萧瑾岚似笑非笑地奉承：“大伯母英明。”
她其实压根没看见什么人，只不过瞧着赵氏的反应有猫腻，这才试探，没成想赵氏果然做贼心虚。
看来这大房院中的勾心斗角，也是一出不容错过的好戏。
萧瑾岚退到一旁，努努下巴，让人把喜儿带了下去。
赵氏起身要走，萧瑾楠出声：“就这样？母亲，这是否太草率了些？祖父那边……”
“你是在质疑我么？”赵氏被萧瑾岚拿捏，胸腔里憋了一团火，萧瑾楠撞在了枪口上。
她面沉如水，训斥道：“若有真才实学，任由什么邪门手段都是没用的，一个会试你都应付不了，还想闹到老太师跟前去，谁给你的胆子？”
萧瑾楠呐呐住口，半晌低声喃喃：“我……我这不是怕祖父问么。”
赵氏冷嘲：“你当自己是什么重要人物？老太师每日忙得分身乏术，哪里来的精力关心你？有时间操心这些，不如揽镜自照，认清自己的定位！”
萧瑾楠被她说得面上无光，恹恹地低下了头。
董氏不忍，开口道：“楠儿怎么说都是老太师的长孙，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
赵氏回过身来，嗤道：“还没说呢，楠儿这样不成器，你这生母亦难辞其咎。”
“想要得到老太师的青睐，钻研心计是行不通的，妹妹冰雪聪明，还是好好教养楠儿吧。”
董氏脸色微变，觉察出赵氏火气正盛，不宜与她正面冲撞。
董氏攥了攥手指，垂首应道：“是，姐姐的教诲，妹妹定铭记于心。”
赵氏冷哼，拂袖而去。
董氏也没多停留，深深地看一眼萧瑾岚，抬脚离开。
萧瑾楠紧随其后，想了想又折回来，怒视着萧瑾岚道：“今日算那丫鬟走运，但此事我记下了，你给我好自为之！”
萧瑾岚神色如常：“兄长，在你衣裳上做手脚的是喜儿，责罚的是大伯母，怎地就要我好自为之了呢？”
萧瑾楠道：“喜儿是你的丫鬟，此事果真与你毫无干系？我不信！”
萧瑾岚淡笑：“兄长方才没听仔细么？这事是喜儿来我院子之前做下的。”
萧瑾楠听得很仔细，但喜儿一不能跟他到老太师面前陈述，二没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心有不甘！
可他也知道，赵氏这样的处置，无非就是看他和董氏好欺负，他会试结果如何，赵氏不在乎，那日的叮嘱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同处一个屋檐下，赵氏是嫡母，他有再多不满都不可能与她对抗。
但萧瑾岚不一样。
她同自己一样是庶出，自己是她的兄长，旁的不能做，警告几句还是无伤大雅的。
萧瑾楠脑瓜子浅薄一转，道：“你们红口白牙说了便罢，焉知你是不是在此之前就和喜儿暗通款曲了？”
萧瑾岚一阵无奈，懒怠再争辩：“兄长认为如何便是如何吧，若有其他证据，再来教训我也不迟。”
萧瑾楠狠狠咬牙：“你别以为我真的对你无可奈何，今后给我安分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萧瑾岚摊摊手，没接茬，命红袖把人送了出去。
萧瑾楠追上董氏，就此事又与她说道了几句，末了才问：“姨娘怎会和母亲一起过去？”
董氏道：“我是半路撞见她的。”
她和赵氏互相看不顺眼，平日里能避则避，断无相约的可能。
萧瑾楠“哦”了一声，又问她是不是专门去的听雨院。
董氏说是。
一贯吊儿郎当的儿子，忽然郑重其事地问起衣裳上绣的图案，她心生疑惑，着人去绣房打听，得知原委就去了。
萧瑾楠点点头，母子俩说着话回了院子。
而听雨院中，胡编乱造都没能让萧瑾岚倒霉，萧瑾岩十分不是滋味。
他气哼哼地瞪着萧瑾岚，似在思索新的法子为难她。
萧瑾岚眼角一挑，轻飘飘地道：“还不走？等我给你做饭吃呢？还是等我去请祖父来考教你？”
萧瑾岩素怕读书，更怕老太师过问他的功课，听罢呲呲牙，愤愤地走了。
他走后没一会儿，送完萧瑾楠的红袖道：“小姐，喜儿打完板子了，下手的人没留情，她伤得挺严重，但坚持说要见你，当面谢谢你再次维护她。”
萧瑾岚一哂。
打了这么多板子，还惦念着她的恩，赤诚得太过火了。
萧瑾岚抵了抵腮帮：“不必，让她好生养着。”
她有的是耐心，足够等到喜儿身后之人露出更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