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花了一大匣子的银两,私下买通了苏培盛,准备把秀女耿佳玉漱的绿头牌挂上。
最好放在前面最显眼的位置,反正皇后乌拉那拉氏不怎么理会后宫事宜,勤太妃的身体抱恙,背地里做这些事情,无伤大雅。
苏培盛虽然贪财,但她识时务啊,开始揣测其中的利弊风险。
如今懿妃娘娘独宠后宫,皇上眼里除了懿妃董佳氏,就连皇后的住所都不怎么去,也就初一十五过去坐坐,用晚膳。
他舍不得白花花的银子,又不愿意得罪懿妃,只好对婉嫔谄媚笑推诿。
“婉嫔娘娘出手大方,原本奴才不该推诿,但现在的情势不同从前,皇上喜欢往永寿宫跑,就算是奴才在旁说好话,那也无济于事,玉漱小主的模样再好,她能好过懿妃娘娘吗?做这种事风险太大了,奴才实在有心无力啊,这…”
婉嫔暗骂一声狗奴才,给脸不要脸,面上却如沐春风,给足了苏培盛体面。
“苏公公实在太谦虚了,你是皇上身边最得用的红人,自幼侍奉,怎么说也有几十年的主仆情分,玉漱的绿头牌就算不能摆在最前面,第二第三的位置,公公总该能安排得上吧?这支赤金簪也送给苏公公,可好?”
苏培盛忙不迭接过,捏着那支造价不菲的金簪子,笑眯了眼应了声。
“既然婉嫔娘娘都这样嘱咐,奴才就寻着机会,把玉漱小主提上去,她有没有福气被皇上翻牌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奴才可左右不了皇上的心思。”
婉嫔微笑颔首,此时能够买通苏培盛就行,留了对方的把柄,日后好办事。
当夜,胤禛批了两个时辰的折子后,习惯性地伸了伸懒腰,苏培盛在旁禀告,敬事房的太监在外面等候多时,“皇上要不要翻牌子?”
胤禛点了点头,敬事房的太监躬身而入,将托盘高举于顶,“请皇上翻牌子。”
胤禛想都没想,直接翻了懿妃的绿头牌,至于第二位的秀女耿佳玉漱和第三位的云嫔,直接被忽视了。
苏培盛暗自叹口气,表示无能为力,他该帮的忙都帮了,皇上看不见别的牌子,希望婉嫔到时候不要怪责于他,拿到手的银子和簪子绝不会吐出去的。
永寿宫的懿妃娘娘再次坐上了凤鸾春恩车,前往侍寝的养心殿,皇帝有时留宿,有时派车子来接,索性不用走路,琳琅并不在意。
琳琅到的时候,苏培盛心虚地不敢去看她,亲自伺候皇上沐浴更衣后,带着其他闲杂人等鱼贯而出,候在殿门口,眯了眯眼睛,忙里偷闲地打着盹儿。
明黄色的龙榻之上,云收雨歇。
二人叫了热水沐浴一番,琳琅一身轻薄绸衣乖顺地窝在胤禛胸口,听他说话,谈论古今,以及自己小时候的事,偶尔附和几句。
胤禛提及的话题很多,关于他辛酸缺爱的童年,挣扎奋斗的少年,还有满是争斗和血雨腥风的青年时代。
聊起生母德妃,追封的仁寿皇太后,还有养母勤太妃,胤禛的心情万分复杂。
“琳琅,你知道吗?朕享用了无数的山珍海味,年幼时最渴望的是额娘能为我亲手做一碗饺子,素馅饺子即可,这样其他的兄弟就不会嘲笑我,笑我没人关心,是可怜虫。”
胤禛手指缠绕着琳琅柔软的墨发,声音里满是酸涩,继续感叹叙述。
“但额娘没有理睬我,那个时候,六弟还在生病,额娘整颗心都扑在弟弟的身上,甚至看我的眼神都冷冰冰的,好似是我害的六弟总是生病,在我最伤心无助的时候,最气急败坏的时刻,掀翻了其他兄弟的饺子,差点被群殴,勤太妃出现了,给我做了一顿饺子,那时候吃起来真的美味,难忘至极,但人心叵测,她自己有亲生的儿子,对我好未必不是故意做给皇阿玛看的,显示她的善良可亲,获宠的手段罢了,现在得寸进尺,还想要当太后,她若成了太后,老十七是不是都要惦记朕的龙椅?”
琳琅静默听着,许久开口:“俗话说得好,贪心不足蛇吞象,皇上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为这件事烦恼,勤太妃就算养了皇上几年,但也没有花太多的心力,如今能够以太妃之首在寿康宫享福,已经回馈了恩情。”
若是勤太妃依然不满足,想要索求更多,做着当皇太后、入住慈宁宫的美梦,那贪婪的嘴脸就彻底难看了。
“朕也是这样想的,勤太妃在寿康宫享清福足矣,人人都道朕刻薄寡恩,但谁对朕真心好,朕从来没有亏待,只是贪心的人太多,自以为是的蠢才比比皆是,看着头疼。”
琳琅莞尔一笑,调皮把玩着胤禛后脑勺的那根小辫子,语气不甚在意。
“皇上是九五至尊,至高无上的君主,令你不痛快的人直接打发了便是,有些人的确冥顽不灵,领着朝廷的俸禄,没有半点为百姓做实事的心,还让皇上日常堵心,还不如腾了位置,给其他的有才之人机会,给黎民百姓做真正的实事。”
胤禛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琳琅,好似得到了最亲密的知己,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知我者,莫若爱妃也,这也是朕想要的结果,虽然大清离天下大同甚远,但能为百姓做更多的好事,亦是朕的心愿之一。”
如今老八已死(八阿哥穿越现代和晴川结婚),老九关押宗人府,即日被发配,胤禛大权在握,彻底坐稳了皇位,也该好好料理一下朝廷不做实事的蛀虫,提拔新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