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说这些难过的事了。”
东方易渊收起脸上流露出来的所有情绪,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太子不争气,还得多磨练磨练,他手头上的事务,以后便暂时都交由你来处理,这段时间,还得再多辛苦你一些。”
“臣明白。”
桑湛沉声道。
随后,便提出了告退。
出宫的路上,桑湛的状态格外沉寂。
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白羽都,看出了些不对劲来。
他用手臂轻轻拐了一下旁边的玥影,示意她问问,爷今儿怎么了,从出宫后,就一点声息都没有?
玥影脸上满是担忧,踌躇片刻,才鼓起勇气询问:“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一开口,白羽连忙跟着问道:“是啊爷,最近,进展应该挺顺利吧,太子都被关禁闭了。”
两人的话,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桑湛依旧沉默。
这么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很奇怪,却谁也不敢再多问。
好不容易回到王府,桑湛独自进了启轩阁,白羽和玥影站在门口,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
“白羽,你有没有感觉爷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怎么可能?”
白羽想也不想的反驳道:“你跟着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被打击到过,在战场上危机四伏时,粮草被烧,他以千人兵马伏击敌军数万,也不曾见他有过退缩!”
“不一样。”
玥影直觉,桑湛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白羽解释,只能干着急。
“跟你说你也不懂,带你的兵去吧。”
“你……”
白羽不服的努努嘴,最后又忍让下来:“行,你懂,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弄清楚怎么回事吧,我还不管了呢。”
说罢,一甩袖子离开。
玥影犹豫了一下,才迈步走进了启轩阁。
彼时。
云婵刚收起地书,忽然察觉到桑湛的气息。
平时这个时候他还没回来,等到自己睡着,他回来她便没有醒着的时那般敏锐,能立马感知到他的气息。
今天这么早?
不过,他怎么这般安静,一点声息都没有?
若不是身体有反应,感觉到异能被压制,估计都发现不了他此刻就在门外。
云婵保持不动。
就呆在房间,没有主动开门。
本以为,再过一会他就会回自己房间,如若找她有事,也自会上前敲门。
但是,随着时间,她越发感觉不对劲。
这男人,怎么半天都没动?
就站在门口,不回他自己房间,也不敲她的门?
搞什么鬼?
云婵在房间里又等了一会,若不是感知到他的气息一直都在,只怕会以为他早就离开了。
忍了又忍,结果她还是主动的打开了房门。
“王爷?”
云婵表情疑惑的看着伫立在门前的男人,他是后背对着房门,视线看向夜色,久久未动。
她能感觉的出来,今晚的桑湛,情绪有点低落。
也不是低落,那种感觉很复杂,难以形容。
只是从来不曾在他身上感受到过。
她轻轻喊了一声,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旁。
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片浓烈的夜色,再无其他。
“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迟疑了一下,云婵才试探的开口问道。
她也没想着桑湛会立马回答自己,问完,便安静的等着,过了一会,才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暗哑的,缓缓开口:“如果,你很恨一个人,恨了很多年,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也许……”
也许什么?
云婵抬头看着他,耐心等着他后面的话。
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说出最后那句。
云婵转了转漆黑的眼珠,拧眉问道:“就没了?”
闻言,桑湛这才转头,垂眸看向她。
他今晚的眼神格外幽深沉寂,但少了一丝平日的锋芒与冷厉,盯着云婵看了好一会,蓦地,身上的气息一收,那种略显颓靡的情绪立时消失。
“你还想知道什么?”
“嗯?”
这转变来的太快,云婵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什么叫她还想知道什么?
要不是他突然这么反常,她才懒得问。
“王爷不想说。”
云婵毫不在意的道:“也可以不说。”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一下,可不是想打听他的秘密。
桑湛轻笑一声,先前的沉郁气氛顿时一扫而光。
“你最近在做什么?”
“有施柠在,王爷还能不知道我每天在做什么?”
“她已经被你策反了。”
“哦?”
云婵狐疑的看着他,盈盈水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璀璨星芒,轻柔的声音多了几分狡猾与俏皮之感:“是吗,是吗是吗?她没跟你汇报我的行踪?”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是吗,表示极度不信。
施柠哪有那么容易策反,虽说对她也算忠心,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桑湛的命令才会对她那般听话顺从。
“有段时间没主动汇报了。”
桑湛一本正经且理直气壮的道:“该罚。”
“……”
合着,安排人监视她,他还觉得挺有理的?
“对了。”
云婵突然想起,前几天隔空取了台最新型的验血设备,放在空间仓库好几天了,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给桑湛抽血。
今晚好不容易见到他,自然不能放过。
“你跟我进来一下。”
云婵率先转身走进房间,在转身的瞬间,抽血的工具便已出现在她手中。
主动邀请?
桑湛眸色微深,长腿一迈,缓缓地跟进去。
随即,关上房门。
黑暗中,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眸死死盯着云婵的房门,眼底像是淬了剧毒,阴狠暴戾。
“你先坐。”
云婵将手中的不锈钢托盘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次性手套,快速套在手上,然后消毒,拔针管,动作一气呵成。
“王爷,配合一下,把袖子撸起来。”
桑湛坐在一张梨花木软椅上,目光看了云婵一眼,随即,又看向她手里的东西,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你这是要做什么?”
“抽血。”
云婵言简意赅:“验毒。”
“什么?”
“就是从你的血液里,能检测出你所中之毒的成分,只要知道成分,我便能配出解药。”
“……”
桑湛看了眼那尖尖细细的针头,明显有些……排斥。
“你要用它取血?”
“是啊,把手臂露出来,不会抽太多,一点点就行。”
桑湛依旧没动。
“本王不是说过,你就是本王的解药,无需再另配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