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烟犹如被人当头一棒。
在刹那间,她心中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
这个最大的秘密,竟然被他知道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哥哥,所有的不确定因素都被她灭了口,如今哥哥也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知道是她害死了林婉如!
时隔这么多年,皇上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震惊,惊恐,绝望。
一瞬间她的思绪变得纷乱如麻,所有的委屈与不甘消失殆尽,全都变成了惊惧与恐慌。
如果只是谋反,她还有话可说,有屈可申,可这件事被扯出来,她就彻底完了。
“皇上……皇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妾,这么多年,臣妾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您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冤枉了臣妾……”
云倾烟不承认,上前抱着东方易渊的大腿哭着喊着,压下内心深处那最后一丝被泯灭的良知,祈求东方易渊能相信自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可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却被东方易渊毫不留情的一脚踹翻。
“你个毒妇,朕就是太相信你,才害死了婉茹,如此惨痛的代价,你觉得朕还会再相信你吗?”
“不……我没有,臣妾真的没有,一定是有小人诬陷臣妾,想害臣妾!”
“小人?”
东方易渊听见她的话,气恼的将一叠罪证书扔在她的身上:“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小人是谁!”
云倾烟心里咯噔一下。
她慌乱的捡起散落在满地的纸张,微微颤抖着双手,当看到上面的内容,她才知道竟然是哥哥临死前写下的罪证书!
这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他在位时所犯下的每一桩罪,所害的每一个人。
其中,就包括了林婉茹!
而且,他写的太详细了,害死林婉茹的过程,每一个字都让她看的心惊胆寒,也让她……触目惊心。
“看清楚了吗?”
在来之前,东方易渊还抱有最后一次希望,希望这件事都只是云傅一人所为,跟云倾烟没有关系,然而,此刻看到云倾烟的表情变化,便知道罪证书里的内容都是真的。
害死婉茹的,就是他宠信多年的枕边人!
东方易渊恨不得立马掐死这个恶毒的女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狠狠的踹了她几脚。
“朕问你,你害死婉茹,为什么还要杀害朕的儿子?”
在罪证书里,东方易渊才知道当年林婉茹为他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个儿子。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他也不至于断了皇室血脉的延续。
这个毒妇不但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跟儿子,还害得他断子绝孙,皇室没了继承人,他也变成了东方一族的罪人。
“为什么?”
云倾烟心知,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她不承认,也懒得再替自己辩解,这么多年压在她心底的秘密被暴出来,她也终于可以踹口气。
只是,想到自己的难受跟委屈,这一刻她也忍不住发泄出来,歇斯底里地吼道:“我那么爱你,你却爱着别的女人,你说为什么?”
“……”
“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有了她就再也不会喜欢我,害怕我皇后的地位不保,害怕她的儿子会被立为储君,会威胁我们云家的地位!”
云倾烟一口气说完,只觉得无比畅快。
她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发泄完所有情绪后整个人又像是失了魂一般,安静的没了半点声息。
从那之后,东方易渊便再也没去地牢看过她,只是吩咐,让她在里面自生自灭。
然而时间一晃,就过了半个月,云倾烟破败的身体因为有了云婵那半滴血,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命力依旧顽强。
只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血液里的弊端也慢慢显露出来。
大概也是因为心魔作祟,云倾烟开始产生幻觉,地牢里几乎日日夜夜都能听见她惊恐无比的惨叫声,要不就是各种胡言乱语,吓得被关在其他牢房的犯人也日日夜夜跟着夜不能寐,苦不堪言。
“皇上还没有下令处决她?”
云婵这段时间,虽然没有特意打听过关于云倾烟的事,可也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消息,有时候桑湛也会跟她说一些最新的情况。
被关了这么久,东方老头还没下令处置云倾烟,这一点让云婵有几分意外。
不过,也不难猜测。
东方老头宠信了云倾烟和云傅那么多年,这就相当于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他心里那道坎,又怎么可能轻易跨得过去。
“没有。”
桑湛对这件事并不是特别上心,他杀了云傅,也算是替母亲报了仇,而云倾烟,既然已经决定把她交给东方老头来处理,他便不会再有任何干预。
云婵明白桑湛的想法,闻言只轻叹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
夜里。
桑湛难得休息,这一夜时间,精力旺盛的他丝毫没打算放过云婵。
他要将曾经给云婵记下的,通通讨回来。
云婵没想到他说要讨回来,就真的要讨回来,吓得她连连求饶,可结果……
求饶无效。
云婵深刻的体会到,饥渴太久的男人,是真心惹不起。
一夜缠绵后。
翌日,云婵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耳边有人叫她,一睁眼才发现是晚棠。
桑湛早就不在了,她瞄了一眼地书里的时间,上午九点十八分。
这个时间,桑湛都下了早朝了。
真是变态体力。
“小姐,你听见奴婢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
云婵昨晚太累了,后半夜桑湛才终于放过她,所以她这一觉睡的特别沉,不然也不会晚棠都进了房间,站在床边叫她,她都没有立马醒。
“……太子殿下说让小姐进宫一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晚棠又说了一遍。
“嗯?”
云婵听完,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立马清醒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马车到了之后,奴婢怕耽误事,便立马上楼来叫醒小姐了。”
“好,等我收拾一下,马上进宫。”
云婵知道,在大家心里,都认为她现在还没出满月,所以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不可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