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后半夜,县令府的人正在睡梦中,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生惊醒。
“谁啊,这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吵?”
守门的小斯骂骂咧咧的把门打开,看到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头上的纱布都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便一脸的不耐烦。
“你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打扰了县太爷休息,小心打你一顿板子!”
“朝廷派人来救我们了,快叫县令大人起来迎接!”
少年毫不怯懦,厉声喝道。
那小斯被吼的一愣,这才看见大门前还停着一辆超大超豪华的马车,眼底的睡意朦胧顿时清醒过来。
“好……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里面跑去,不敢再有丝毫耽误。
一炷香后。
县令府前厅。
桑湛一众人坐于首位之上。
元江县的县令是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从面相看起来,和外面的那些将士相比,完全不像是一个断粮已久该有的样子。
富态的很。
“不知,大人该如何称呼?”
若不是看到被将士们抬进前厅,那两箱白花花的银子,县令朱健仁此刻绝不会这般客客气气。
他搂着美娇娘,在暖和和的被窝里睡的正香,冷不丁被吵起来,心烦的很。
朝廷?
朝廷这么久都不管他们,这三更半夜的派个人来,他就得起来迎接?
什么官儿这么大架子?
不过,朱建仁看着坐在首位的桑湛和云婵,虽说只是两个年轻人,但是从衣着和那惊为天人的容貌来看,想必身份也定然不容小觑。
“你不必管我是哪位大人,只知这次,我们是来助你解决眼前的困难,还有潜在的隐患即可。”
桑湛看了眼身侧小破桌上已经冷掉的半盏茶水,应该是之前的人喝完还没来得及收拾,从那碧绿的颜色来看,不用尝也知道,这茶叶绝非是那种普通的次茶。
“这……”
朱建仁皱了皱眉,眯着缝儿的眼眸里微微闪过一丝不耐。
“大人既然是朝廷派来的,为何不能言明身份,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桑湛神色冷了冷。
目光漠然地扫过去,眼底却透着一抹警告之意。
废话不是一般的多。
三更半夜的,谁想在这里跟他浪费口舌?
“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便可,其他的少问少打听。”
这次带着鸢鸢前来,桑湛和云婵都不愿意暴露身份,以免多生事端,只想尽快将元江县百姓们的困境解决掉。
但是,想要最快最有效的解决问题,只能他们亲自将物品和白银分发到百姓的手中,否则,百姓们最后真正能到手的东西,还是会少的可怜。
“……是。”
朱建仁明显有些不服气,可是碍于桑湛身上的气势,以及那两箱白银的面子,他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忽然,他冷笑一声,连带着身上的肥肉都跟着颤了两下。
“大人说是来帮我们的,可你们没有带任何粮食和物品,光这两箱白银就想解决元江县的困境吗?”
“你只需要配合就行,其他不用你操心。”
“那怎么行,再怎么说,我都是这里的父母官,怎么能不操心?”
“父母官?”
桑湛嘲弄地看向他,冷声反问道:“有把自己吃的肥头大耳,却不顾百姓死活的父母官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建仁微微一惊,心想自己除了这身肥肉没办法遮掩,其他地方应该看不出什么破绽才对,为什么这个男人刚到这里就这么说,难道是早就走露了风声?
“你可不要胡说,我胖是因为从小就胖,这段时间,我不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什么时候不顾他们的死活了?”
“我就这么一说。”
桑湛轻笑一声:“你紧张什么?”
此刻,桑湛只想利用朱建仁尽快把事情解决了,至于这个贪官,后面再慢慢收拾不迟。
“好了,具体怎么安排,等天亮以后我会告诉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
这态度,让朱建仁气的想踢人。
这是他的地盘,一切都应该由他做主!
这些银子既然是朝廷拿来救济他们元江县的,那么,也应该交由他来处理!
凭什么要听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安排?
什么朝廷来的人,他们元江县位于黄坡岭附近,朝廷根本不管他们,搞不好就是骗子,随便带两箱银子,就跑到他这里来充老大?
“大人连名字都不愿意告知,下官真的很难不怀疑大人的用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元江县可不敢劳驾大人费心,不然,大人还是带着你的银子请回吧!”
“你说的什么狗屁话?”
朱建仁这番话说完,身后骤然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
“朱贱人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丧良心的事没人知道,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顾我们的死活,把我们逼急了,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个破县令府?”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自告奋勇给桑湛和云婵带路的那个少年。
少年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怒意,赤红的双眸恶狠狠地等着朱建仁,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暴揍他一顿。
“哪来的叫花子?”
朱建仁闻言,气的脸色发青,连忙大声喊道:“来人,把他轰出去!”
旁边坐着的云婵,一直不动声色,此刻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她先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奶娘,确保奶娘怀里的鸢鸢没有受到影响,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朱建仁的身后。
“喂。”
云婵轻喊了一声,等朱建仁那肥胖的身子回过头,才继续小声说道:“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找打?”
朱建仁一回头,近距离看到云婵,如此貌美的小娘子,比他后院里的那些可要美多了,正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结果就听见她说的那句话,顿时怒意横生,抬手就想打过去。
一个女人也敢对他指手画脚,他这个县太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然而,咸猪手一般的爪子还没落下去,就被一道大力扼住了手腕。
“啊……疼……疼疼………”
朱建仁只觉得一眨眼,坐在首位的男人就到了自己面前,速度简直如同鬼魅一般,也太吓人了。
“我错了,下官错了,大人饶命,下官一切听从大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