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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宁奶奶都觉得诧异了,“这大年三十儿的,还有什么事要出去?是公司的事吗?公司不也放假了吗?”

严庄一笑,却扔掩饰不住眼神的躲闪,“是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去看看!妈,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严庄!”宁晋平叫住了她,也觉事情异常,严庄是个极注重家庭生活的人,这么多年从不曾因为公司的事影响和家人的团聚,今儿这事不同寻常…尽…

严庄回眸,见丈夫脸上写满担忧,便镇定下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回来再跟你说!我能处理好!放心!丰”

“我陪你一起去!”宁晋平拿起外套,看他媳妇的样子,这绝不是小事!

“不用!你去反而不好办了!就留在家里陪陪妈,陪陪孩子们!我一会儿就回来的!”严庄说完,匆匆穿上外套走了。

她一向杀伐决断,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她说不让陪,便是真的不需要宁晋平去,然,她这一走,却让家里笼上了一层阴霾,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询问宁晋平那几个弟媳,宁祖则媳妇儿说,严庄是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走的,电话里说了什么内容她们也不知道……

这下,大家心里的阴影更厚重了……

连牌也没心情打,散了场,各自围坐在电视机旁,只听见电视机里热闹非凡地闹过年,他们却是连电视里具体演了什么也没注意……

以为严庄能赶回来吃团年饭包饺子,所以一直等,然,等到春晚都开始了,严庄还没回来……

宁晋平憋不住了,给严庄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大家,她不回来吃饭了,先开饭。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宁奶奶老人家最是悬心,忍不住追问。

宁晋平却阴沉着脸摇头,“不知道,她没说,只说回来再告诉我们!要我们暂时别打扰她!”

这样的遮遮掩掩,反倒让人更加不安了……

宁震谦憋不住,“她在公司吗?我现在就去看看!”

“别去!你妈再三交代了不许任何去帮她!”宁晋平面色阴沉地阻止。

“可是!这不折磨人吗?”宁震谦重重地坐下来,一脸焦躁。

接下来这年夜饭还有谁有心情吃?准备好的好酒连瓶都没开,吃了些菜,随便扒了些饭就草草了事了。

往年宁家总喜欢在吃饭完后闹一阵年发完红包再包饺子,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把饺子当夜宵吃,然而,这一次,包饺子也没了除夕该有的欢乐气氛,大伙儿默不出声,完成任务似的把饺子包好,交给宁晋平三个弟媳去煮,这时,宁奶奶才想起要给孙子孙女们发红包,红包倒是挺厚实,只是,发红包的人就没了往日的欢喜,收红包的人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宁奶奶红包一掏,叔叔伯伯爸爸们也开始掏红包了,如宁震谦所说,陶子收获不小,只是,心情却和红包一样厚重……

象征性地吃了些饺子,继续等。

除夕夜通宵的守岁变成了漫长的等待,尤其宁震谦火爆的性子,若不是陶子一阵按着,别吓坏了奶奶,只怕早已经暴跳了。

到了深夜,在四个儿子的催促下,宁奶奶实在扛不住夜重,先去睡了,宁晋平又把兄弟侄儿侄女们也劝走,原本还要赶宁震谦小俩口去睡觉了的,但见他俩坚定的表情,知道劝也没用,便由他们陪着自己一起等。

回老家的火车票是上午的,陶子不由暗地里苦笑,看来自己还真的一语中畿,难道爷爷在天之灵真的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当然,作为宁家的媳妇儿,在这样的关头,自然不会因此而对宁震谦有什么怨尤,只是觉得巧合罢了,或许自己不该多那句嘴,讲出那么一句话来,让她自己心里不尴不尬地不舒服……

一家三口,一直坐等到天亮,严庄终于略带疲惫地回来了。

听见门响,三个人不约而同起立,神色紧张地看着严庄。

严庄见这阵势,倒是一惊,疲倦地笑道,“这是干什么呢?夹道欢迎首长啊?”

三个人中,只有陶子是感情外露型,立即跑上前挽住严庄的胳膊,“妈,担心死我们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严庄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都处理好了啊!”说完,又讶异地看着

宁晋平父子,“你们三个等了一晚上?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说了没事吗?

宁晋平父子都是不善言辞之人,心里着了火般的焦急,到现在见到人平平安安回来了,便什么语言都没有了,还是陶子,当了他们父子的代言人,”妈,您就这么撂下我们走了,我们该多着急!“

”傻孩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们跟着瞎着急也没用啊!”严庄一脸倦色,看向宁晋平的眼里却透着急忧和无奈。

陶子贴心地扶着严庄在沙发上坐下,又张罗着给她煮饺子吃,严庄也让她别忙乎,只道自己已经吃过了。

家里人陆陆续续起床,纷纷询问严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庄笑笑,“公司发生了点安全事故,已经处理好了,亏点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仅仅只是钱的问题,那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只道虚惊一场,松了一口气。

宁震谦看了看时间,道,“妈,真的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和囡囡就赶火车去了。”

严庄仿佛如梦初醒似的,喃喃道,“对……你们今天要回老家……”然后,居然呈现出一番恍惚的神情,陷入沉思。

“严庄!”宁晋平一直觉得她很异常,见她又出了神,不禁唤道。

“呵……”严庄眼神一晃,自觉失态,赶紧笑道,“那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赶紧去吧,别误了火车!”

“妈……您真的没事?我们可以不去的……”陶子深得严庄宠爱,怎么会在严庄出事的时候离开?

严庄却起身进了厨房,仿佛又变成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和三个弟妹一起,迅速地整出了早餐,至此,笑逐颜开,再看不出半点异常,最后,还亲自把宁震谦和陶子推出了家门,送他们上了车。

只是,在返回家门以后,幽幽地对老公道,“晋平,跟我来……”

踏上旅途的宁震谦和陶子总觉得严庄异常,回老家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尤其陶子,几乎每隔两个小时就给严庄打个电话,严庄笑得无奈,最后道,“怎么就跟个奶娃娃似的?还离不开妈妈呢?要吃奶啊?傻孩子,安安心心和小震玩吧!乖!”

陶子被她说得难为情了,这才缓了缓打电话的频率。

大约真如严庄所说,只是亏了些钱吧,是她多想了……

下午晚饭时间,他们抵达村庄。

正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办年饭,空气里飘荡着熟悉的腊肉香,各家的窗台上都一排排挂满了干货,这一切都让陶子倍感亲切,走路的步伐也不禁加快了。

沿途会遇到熟悉的乡亲,热情地跟囡囡打招呼,“又来看爷爷了!”

“是啊!”和从前每一次回来陪爷爷不同,陶子这一次脸上的笑容不是装的,那样的微笑,可以看出她发自肺腑的幸福……

“这位是……”到底多年不见,乡亲虽然看着宁震谦觉得眼熟,可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

“五阿伯,我是小震啊!”宁震谦却还记得他,记得村子里每一个善良的人。

“小震?”老伯眼神微微一愣,转瞬一亮,“哦……想起来了!是那个孩子王小震啊!”

“对!就是我!五阿伯!”想起少年时期将村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自己,现在的他,只觉得荒诞……

“哟……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了?”五阿伯眼睛笑眯了,心里有个猜测,却又不敢说。

宁震谦低头看了一眼陶子,拉起了陶子的手,笑道,“囡囡是我媳妇儿了呢……”

“是吗?太好了!”阿伯马上神采飞扬起来,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听说小震和囡囡一起回村来了,好多乡亲来围观,又听说小震和囡囡结婚了,便嚷嚷着要请全村喝喜酒才行。

宁震谦得意洋洋的,脸也不黑了,嘴也不傻了,当即便答应下来。

“真的吗?我们可是说认真的!”乡亲们以为他开玩笑。

“当然是真的!我也是说认真的!就明天!”

乡亲们便鼓起掌欢呼起来,有一位阿姨提出,“这样吧小震!咱们啊也不要去那镇上的酒店吃喜酒了,大过年的人酒店也没开业,我们就在以前村里那大食堂开宴席吧!厨师

服务员客人都是我们自己!怎么样啊?”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纷纷表示,陶子是村里飞出去的,怎么着结婚也要在家乡办一次婚礼才是。

老村支书也被吸引来了,听说了这个消息,笑着训宁震谦,“你小子!好歹也喊过我几年干爹呢!结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

宁震谦又解释了一番在部队时间仓促没办婚礼之类的理由,最后说,“干爹,林昆知道这件事的啊!我们在北京遇上了呢!”

“这小子!放出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连个电话也没有,哪里记得把这个大消息告诉我们!这不,今年过年也没回来!”老支书提起自家小子就和天下父母一样,嘴里抱怨,脸上却是高兴非凡的笑容,“成!说好了!明天晚上就在大食堂办酒!不是部队忙没办婚礼吗?干爹来给你办一次!”

村里人的热情极大地感染着陶子,倚在宁震谦身边,伶牙俐齿的她只会傻笑了。

乡亲们少不得又还要开他们玩笑,说他俩打小看着就不同寻常,果然囡囡是小震老早就惦记上了的。

如此美好的景象,大伙好像都忘记了其实在囡囡十六岁那年,小震是带过另一个女孩来村里的……

此时,那一页被自动翻过,仿佛最初的最初,小震来这里,就是为了跟这个叫囡囡的小姑娘结缘……

之后,村支书请他俩回去吃饭,还留他们去家里住,他们却婉拒了,特意大年初一从北京赶来就是为了陪爷爷过年,先上山看爷爷是大事。

手牵着手爬上山,便已是夕阳西下。

乡下的天空格外高远,冬天的夕阳并不像夏日那么火红,淡淡的金色,将灰蒙蒙的半壁天空照得透亮。

宁震谦严谨认真地将拜祭的程序一一走完,然后携着陶子的手,郑重地对着墓碑说,“爷爷,我是小震。以后,囡囡就交给我吧。”

依然没有长篇大论的保证,没有华丽的辞藻,只一句“以后,囡囡就交给我”,便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了……

陶子始终微微地笑着,心中默念:爷爷,我终于把他带来见您了,原谅我,爷爷,囡囡没有听您的话,可是,他真的很好,是我一生孜孜不倦的追求……

暮色渐渐笼罩下来,村子里,已是夜灯初上,而他们还没有吃晚饭。

“走,我们去老支书家混饭吃去!”宁震谦道。

“不!”夜色一旦笼罩,就会给人一种私密的朦胧感觉,属于两个人的时光,她不喜欢太热闹。

其实,他也不是爱热闹的人,只是总不能饿肚子,现在没地方吃饭呢,“那……就在这?烤东西吃?”

在部队野外生存是必修的技能之一,随地就餐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他不懂得其实这也是浪漫的一种,在他眼里这是条件简陋极没劲的就餐方式,在某个文艺女青年眼里却成了浪漫的野外烧烤……

“好啊!”她大喜,犹记当年的糖糖哥也带着他们烤鸡吃呢!

来拜祭,当然是有所准备的,焯过水的猪肉,一只半熟的整鸡,还有肉包子大馒头,水果,糖,酒……足够他们饱餐一顿了!

作为军人,野外生存能力是非凡的。很快,他就升起了一堆火,架起了树枝。

陶子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一副毛衣针来递给他,“用这个穿起来可好?”

他赞许的眼光看了看她,“你倒是准备得挺充分!”

她努了努鼻子,才不会告诉他,她偷偷给他织了件毛衣,只差最后一点点袖子了……

他先把鸡整只地用树枝穿起来,架在火上烤,然后拿出军刀来,把那一大块猪肉给隔成小块小块,用毛衣针穿了,这样烤起来容易熟。

很快,肥肉被烤得滋滋作响,一阵烤肉香便在空气里漂浮。

陶子吸了吸鼻子,食欲大开。

宁震谦见烤得差不多了,先把肉给她吃。这肉和鸡都是北京带来的,准备两天了,陶子怕路上坏掉,已经抹过盐,所以,吃在嘴里并不是淡而无味的,没有那些烧烤作料,倒完全是纯正的肉香,别有一番风味……

“好吃吗?”他见她吃得香,心里高兴,虽然自己厨艺差,但烧烤技术不差……

“嗯嗯!你也尝尝!”陶子把肉

喂到他嘴边。

于是,接下来的鸡肉、包子、馒头,都是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居然被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糖糖哥,好幸福……”她唇边还沾有啃过鸡腿的油,却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暗灰的天色微笑。她的幸福从来很简单,就是每天和你在一起,吃得饱饱,穿得暖暖……

“我们……总不能在山上睡觉!”他向来讲究军容整洁,实在看不过眼,伸手抹去她嘴边的油。露营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们没带帐篷睡袋啊!

“好吧!我们回家!”她双臂一绕,缠住他脖子。

犹记今年春天,她独自来看爷爷,遇骆东勤被蛇咬伤,那会儿的她是多么力大无穷,居然能把那样一个汉子给背下山去?可现如今,她自己的汉子在身边,她却柔软如藤蔓。

他站起身来,顺势便将她带上了背,稳稳当当地背着她往山下走去,一如,背着当年的小囡囡……

“怎么六岁时背着是这么重,现在背着还是这么重呢?”他疑惑地低语。

她笑,他还记得六岁时背着她的感觉么?“糖糖哥,到六十岁的时候我还是这么重呢!”

他却道,“六十岁?只怕到时候我老得背不动你了……”

“那你背不背?背不背?”

这个磨人的家伙……“背……当然背……我还要背我们家小囡呢!把你们母女俩一起背上!”他加快了步伐,往囡囡家走去。

又是宁小囡……

她严重怀疑,以后有了宁小囡他会不会不宠她了?这背上还有她的位置吗?

宁震谦并不知媳妇儿在吃那尚还只是个传说的女儿的醋,大步流星走得飞快……

囡囡家的老房子基本没什么大的变化,若说有的话,便是那厚厚的灰层,在诠释着时间的堆积。

宁震谦已经多年没来这里,目睹着房间里熟悉的一桌一椅,心中往事轮回,有种回到原点的归宿感,仿佛疲累数年,奔波数年,突然找到回家的方向一般……

“这么脏!打扫得到半夜吧!”陶子摸了摸桌子,指尖沾满灰尘。

“我来打扫!你休息!”他飞快找出桶子和抹布,盛了水来。

也对……陶子点头,她怎么就忘了,他最擅长的事就是洗刷刷呢……

不过,怎么忍心他一个人辛苦?她卷起袖子,加入到“战斗”中来。

奋战两小时后,家里终于焕然一新。

陶子从柜子里取出被子来,费劲地套着被套,他收拾好“劳动工具”,走到她身边,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看什么,给帮忙呀!”她嗔了他一眼,每一次套被子她都很辛苦,总也捋不平,被子太大,她又甩不起来。

他不语,往前一步,完全把她挤开,将被套翻转,被芯平铺,然后再一个漂亮的翻转,变魔术似的,被芯就套进去了,而且平平整整一丝不乱……

然后,他笔挺地站在她面前,完全就是在显摆……

她汗颜,当初学内务没学好,活该被他鄙视……

“好了,水烧热了!赶紧去洗洗!”他催道。

一天的奔波终于到此结束,洗净一身尘埃,她取出那件马上就要完工的毛衣来,斜靠在幼时躺过的床上,做着最后的工作。

手中的针不太好用,本来包里有副备用的,准备到地儿就给换了,可那副针已经在完成烧烤这一艰巨的任务后光荣退休了……

她大学时就学会了织毛衣,而且手艺相当不错,只是,从来没有织过一件送人,这,是第一件。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为他而准备的,饶是她孤独了二十六年,仍然安排她孤独地等待着……

宁震谦洗完澡归来,便看见她在忙活着这项伟大的工作,不由惊喜,“你还会这个?这是给我的吗?”

哈!他也有温暖牌毛衣了!从前老余在给战士们做终生大事工作的时候,就爱穿着余嫂亲手织的毛衣来显摆,还叫什么温暖牌,在他面前不知威风了多久,现在他可终于能扬眉吐气了!哪天有空得穿回云南去给老余瞅瞅!

陶子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说,“不是

……”

“不是?那是给谁的?”总不能是给他爹织的吧?那是妈该管的事!虽然妈一辈子也没给爹织过一件……

“给一个傻子……”她头也不抬地说。

他乐了,“我!那就是我!”

这年头,傻子也有人争着当的?

她扑哧一笑,收好最后一针,看了下时间,还好十二点还没过!

“穿上试试!”她把衣服往他头上套。

“嗯!我来!”他极配合地往里钻。

事实证明,尽管多年未织,可她的手艺却完全没有退步,毛衣穿在他身上,十分服帖合身。

说实话,人衣架子好,随便穿什么都好看……

“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给他整理着毛衣的袖口问。

又是纪念日?

他哑然。

总之绝对不是结婚纪念日……那是什么日子?他的媳妇儿不要总是用这么高智商的问题来挑战他笨笨的脑袋好吗?

“去年的今天我去云南找你……我唱了一首歌……然后我们……”她咬住了唇,这样的提醒够明显了吗?错过了结婚周年给他送礼物,这个日子再来补上……

他恍然大悟,去年的今天,她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了他……

“记得……”心中顿时温情荡漾,可去年的今天是脱衣服的日子,今晚她却给他穿上衣服……脑中画面一多,心里自然想法也多了,欺上前去搂住了她,“所以……我们要复习一下历史上的今天……”

陶子微微一笑,迎了上去。本就是要和他记住这一天,所以无需躲闪,不会抗拒……

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感觉,在乡下久违的清新空气里,爱的乐章奏出了新的旋律,彼此沉沦,不可自抑……

剧烈运动之后,总是睡得很沉,所以,他什么时候起床的她也不知道,醒来后,发现他在翻动她抽屉里的东西。

“首长!偷/窥人隐私是犯法的!作为军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出声叫道,抽屉里可是有她许多的秘密……

跟他谈隐私?他转身,手里一大叠笔记本,上面还搁着铅笔盒,“这怎么是你的隐私?我记得是我的东西!”

“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她想跳下床去抢,却猛然发现自己一身光裸,赶紧又缩回被子里,一双明眸乌溜溜地瞪着他。

他放下东西,挤到她身边来,暖暖的温情流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爱他,他知道,她深爱他,他明了,可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保存得完完整整的文具是否说明了问题?

“囡囡……”他连被子带人一起搂入怀里,面对她流转的眸光,只想再多疼她一点,再多一点……却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意,只有长长久久地对视。

“那块手表呢?”良久,他终于记起。

“在北京的家里,我们结婚那套房子。”

“为什么不戴?”她的手腕上总是戴着那串佛珠,无论是奶奶送的手镯还是他多年前给的手表,都没见她戴过。

她顿了顿,笑道,“舍不得……”

“傻……”只有这个字可以用来评价她,他的傻姑娘,傻媳妇儿……“起来,我们得去村里拜访拜访了!”

“嗯……”她乖顺地应着。

几乎每家每户都去拜访了。谁让小震同学当年名声赫赫,威震江湖呢?

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没有戴的太多的礼品过来,所以就在给小孩压岁钱的时候给了大大的红包。

每去一家,必然要招待他们吃东西,所以,虽然两人“弹尽粮绝”,完全没有储备,也丝毫不必担心会饿肚子……

混吃混合一直到下午,两人的婚宴便在村里的食堂开始了……

没有结婚礼服,村里的姐姐婶婶们,恁是给陶子弄了一身大红呢子衣给穿上……

所谓人靠衣装,她的形象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前的她虽然不是白富美,但也是个有点小气质的小资女人,现在穿上那件大得还能塞下一个她进去的呢子衣完全成了土肥圆……

她怀疑她们是故意的,即便是农村结婚现在也没这么土的了……

还叫了村里广播站的来摄像……

有心抗/议,她们却还说,必须得穿红的,否则不吉利。

拜托!他们早结婚了!现在还有啥不吉利的?

偏偏的,她家首长听了不吉利这话,马上就坚定地要把这件土肥圆气质的装备和她绑定了……

不是共/产党员吗?不是马克思主义武装的战士吗?为什么相信封建迷信?

最重要的是!绑定就绑定了呗!为什么他要笑?拍婚纱照的时候求了他一下午让他笑,他笑不出来,盯着她的衣服,他可以笑得这么夸张?

“笑什么?”她板着脸问。

他摇头,憋笑,“没什么……不过真的像小鹌鹑了……还是土的……”

“宁震谦!”

好吧,他说错话了……

而后,她就苦逼地穿着这件极具乡土气息的“礼服”在全村男女老少中间招摇过市一晚上……

并且留下了n张令人难以忘怀的照片……

很久以后,她看着照片,寻思着,当初她真该在头上戴一朵红花儿,再给脸上扑两朵圆圆的腮红,那就更圆满了……

她嘟着嘴向他抱怨。

然后,他的木傻呆老公就果真按照她的指示给她p了一朵红花儿,再免费奉送“复古版圆形腮红”……

再后来,这张照片被和她爹具有同等审美水平的宁小囡同学仰慕了许久,并且身体力行,以身试险,打扮成这样子去外面“招蜂引蝶”了,结果,蜜蜂啊,蝴蝶啊什么的都没引来,却引来了一只超级无敌腹黑的狐狸……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小囡她爹妈在村里补办了一次难忘的婚礼之后,便于第二天返程了。

临行之前去看了她和骆东勤的工厂地址,又去看了一次爷爷,陶子相信,爷爷一定会在天上祝福她和糖糖哥的,她的人生,终于圆满。

回京后,春节假期还没满,两人便没回部队,直接回了家。

然而,严庄和宁晋平却都不在家,保姆又回家了,家里大过年的唱起了空城计。

陶子首先想到的是,严庄或者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所以立刻焦急地打严庄的电话。

严庄却一直没接,直到她挂断了,严庄才又打过来,说话声音也很小,“桃桃?你们回来了?”

“是啊,妈,你们在哪里?”听见严庄的声音,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在外面呢,这几天一直忙着走访亲友,不在家!”

“哦……这样啊……”陶子觉得自己挺傻的,过年嘛,肯定是拜年去了,她想得太多。

“桃桃,晚饭我们就不回来吃了,你们自己做,或者到外面去吃!”

“好吧!”

“不说了啊!我这儿有事了呢!”严庄似乎急着挂电话。

“嗯!好的,妈!”

陶子放下电话后对宁震谦道,“爸妈都不回来吃饭呢,我们自己解决!要不就煮点饺子吃吧!”

“嗯,好!我对吃的……”

“不讲究!”陶子马上把话接了过去,这话她都会说了!

宁震谦一笑,回了房。

两人从吃饺子开始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每个频道都是唱啊跳的,节目差不多,电视里演什么并不重要,这么听电视里闹着吵着才像过年!

然,饺子吃完了,电视节目也看得不想看了,严庄和宁晋平还没回来……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陶子实在憋不住了,又给严庄打了个电话,严庄却告诉她,让他们先睡,他们晚上可能不回来睡!

陶子惊讶,严庄和宁晋平从来不在外面留宿的……

“说什么?”宁震谦也觉得意外了。

“你妈让我们洗洗睡吧,他们今晚不回来了……首长,你爸你妈遗弃我们,不要我们了!”

“胡说八道!”他扒拉了一下她乱糟糟的短发,“洗洗睡吧!”

严庄和宁晋平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两人都显得面容憔悴十分疲惫。

严庄见了陶子和宁震谦也只是勉强应付地笑,目光却不经意扫过宁震谦,眼神闪过一丝复杂,而宁晋品怎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进了房间。

这是怎么了?

陶子很乖巧地上前问,“妈,公司的事很严重吗?”

严庄微怔,摇摇头,笑道,“没有,我们昨天在朋友家玩了一晚上牌,累了……”

“那您赶紧去休息吧!吃过早餐了没?”陶子扶着严庄,十分亲昵,在她心里,早已经把严庄当成了她自己的妈妈。

“吃过了,不过我们马上要出去!”严庄也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提了换洗衣服。

“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陶子惊讶地问。

“我和你爸要出门几天,也是去看望一个老朋友,你们不用担心。”

“出门?”大过年的出门?

“是的!这几天你们自己照顾自己啊!”严庄说着又看了一眼宁震谦,意味深长,最后,还是扭头就走了。

眼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陶子不禁问身边的宁震谦,“你说爸妈怎么回事啊?好奇怪!”

宁震谦自然也看出来了,可是父母的事,他们不愿说,他也没法……

“算了,别想了!没事儿的!大不了我们待会儿去公司看看!”妈妈不肯说,只有自己去看,否则,在这猜也是瞎着急。

也是,两人吃完早餐便去了严庄的公司。

虽然还在放春节假,但是公司还是有人值班的,值班室里,陶子遇到了周启明。

周启明作为退伍军人,依然有着军人刚强上进不怕吃苦的品质,加上勤奋好学,这大半年来,已经用自己的成绩证明了他这个副职绝不是照顾!

见陶子前来,赶紧迎上来,对于伯乐,他是十分感激的。

为两个男人做了介绍之后,陶子便问过年期间公司怎么样。

“很好啊!没有任何异常!”周启明笑着说。

陶子疑惑了,“每天都很正常?除夕那天呢?”

“也一切正常!”周启明十分肯定。

“没有安全事故?”陶子疑惑更重。

“没有!这几天全是我值班,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春节加班费很高,所以别人不愿意上的班他全接了,希望能多挣点钱,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

那就奇怪了……严庄除夕那天明明……陶子和宁震谦对视一眼……

“那严董这几天来过公司没有?”陶子又问。

“严董?”周启明惊讶,“公司早放假了,严董怎么会来?”

“除夕那天也没来?你记错没有?可能不是你值班呢!”

“没有!真的没有!全是我值班!”

“知道了,谢谢。”陶子无话可问了,明显严庄在撒谎……

走出公司以后,陶子很着急,尽往坏处想,甚至想到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不便公开的秘密,会不会涉案被关了,要不怎么两人同时要消失几天……

“你别多想,也许真的是走亲戚呢?”宁震谦安慰她,心中也是担忧,他家是长房,只有别人来给他家拜年的,没有他家给别人拜年的,心中也有和陶子一样的担忧,和陶子回家后,又借拜年问候套政法界熟人的口风,但是,一无所获。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们的电话是通的,每天也会和家里有电话来往,只这一点便证明,不会有他们所猜想的事,于是也就自我安慰,纯属他们自己没事找事,真的也就是走亲戚去了……

于是,两人安安心心在家里度假。

然,第二天,葛明却打来了电话,问宁震谦是否在城里,如果是,就请赶紧到医院去做个准备,部队一位老退休干部病了,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宁震谦听了之后,和陶子说明了情况,马上就赶去了医院。

他一走,家里就只

剩陶子一个人了,百无聊赖,她只好把房间里的电脑打开,码码字,上网玩。

眼看又到了傍晚,该做晚饭了,她便打电话给宁震谦,是否回来吃饭。

这一次,宁震谦居然跟严庄一样,许久不接,挂断后又打过来。

“怎么不接电话?”她轻声问。

“在病房里不方便呢,吵着人家!”他低声回答。

可以理解!她又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我准备做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吃?”

“嗯……囡囡,你自己做,自己吃,我今晚可能回不来……”他压低的嗓音透着迟疑……

陶子也理解!他受重伤那会儿,小海也是整夜整夜地守着他……

“好吧,那你自己悠着点,别太累着!”她放下电话,才想起自己中午也没吃饭,这会儿已经很饿了。

一个人,不想做什么大餐,煮了点面条,边煮边想起了那晚她和首长大人别具一格的烛光红酒面条大餐,乐得一个人笑出了声。

刚把面条盛出来,便听见有人回来的声音,初时以为是自家首长,喜滋滋端着面碗跑出去,结果一看,回来的是公公婆婆……

不过,这也让她很开心,因为这几天一直为他俩悬着心呢。

“爸!妈!你们回来了!”她端着面碗笑得很纯很真,“你们吃饭了没?我只煮了面,不知道你们要回来。”

“没关系,你吃,不用管我们!”严庄亦是笑着回答她的,只不过,眼睛没有看着她……

陶子觉得很奇怪,这几次为数不多的和严庄见面,她都好像是在应付自己,一点也没有从前的从容亲密了……

而且,严庄看起来好憔悴,脸都尖了,竟是瘦了一大圈……

所以,可能是累了吧,才会这样的态度……

于是陶子也没往心里去,笑着道了声,“那爸妈,你们休息,我去吃了。”说完,端着面条默默回了房。

这一夜,宁震谦果然没有回来。

后来连续几天的,宁震谦都会去医院,而严庄和宁晋平倒是正常了,和平常一样出去转转,一到时间就回来。

而春节的假期却到了,陶子等着和宁震谦一起回部队。

宁震谦于假期最后一个晚上回到家里来时却不让他跟她回部队,而是让她先待在家里,因为他时不时会上来去医院,退休干部的孩子都不在身边,他们部队会有几个人轮流照顾,因为他家在北京,所以他是最方便的一个。

陶子想想也有道理,便依了他。

于是,他一个人回了部队。

他说他会常常上来,可是,她掐指一算,怎么他们竟然有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这期间,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有说在医院的时候,可在医院他晚上也不回来……

难怪这日子这么难熬……

她本就是一个黏人的人,不,应该说是黏他的人,习惯了每天和他腻在一块的日子,突然之间分开,还真的不习惯,电话顿时成了她胜利最重要的东西,没事想起他的时候就会给他打个电话,可是,他总老半天才接,接了还没讲几句就要急着收线,要不就是在部队忙着,要不就是在医院不方便……

在部队?在医院?反正就是不会回家……

那她留在家里干什么?留在家不就是为了等他来医院时偶尔回家可以见见吗?就这样总是见不着她还不如跟他去部队,至少总还有碰面的时候……

所以,她趁着傍晚给他打了个电话,之所以在傍晚,是因为白天打他可能在工作,不方便,晚上打,如果他在病房,他就会说吵着病人休息,也不方便……

好不容易等他接了电话,他传过来的声音有点疲惫,“囡囡……”

“糖糖哥……我都快十天没见你……”她惯用的伎俩——撒娇。

“嗯?这么久了吗?”他鼻音很重。

“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不觉得度日如年吗?你根本就不想我!”她的首长断然禁受不住这些话滴……她等着她的首长说“媳妇儿,我想你”,最好还加上一句“想压倒你……”……

不过,事实是,她想多了……

人家首长只是冷艳高贵地回答了她一句,“囡囡,这段时间忙……”

“是啊……忙……忙得连媳妇儿都不要了……我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她心里略略失望。

“囡囡……听话……忙过了这阵我就好好陪你……”

她能说什么呢?她一贯都是合格听话的军嫂……“那你现在在哪?”

“唔……在医院。”他略略思考。

“你不是说轮班吗?难道你每次都值晚班?”听话归听话,小小的抱怨还是有的……

“囡囡,没办法……”他透着几分无奈。

“好嘛!我听话!我乖!行不?那你带我一起回部队!我总能有几天见到你,好不好?”她娇声哀求,她有多想他,难道他不知道吗?

“囡囡……”他的语气便透着不愿意。

“我不管!我这要求又不高?我回部队去,自己乖乖待在家里,你忙你的,这还不行吗?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她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他再不答应都天理不容!

他沉默了一下,最后说,“等我今晚回家来说。”

“回家?你要回来?太好了!好好好!”只要能见到他,要她多乖,她就多乖……

沐浴更衣护肤……

她忙得不亦乐乎,还要不要焚香祷告呢?她自己都笑出声来了。

他说晚上,于是她等。

从太阳落山那一刻开始便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像一只待蒸煮小乳猪,等着他回来品尝,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其中严庄进出家门两次,宁晋平三次,每一次门响,她都激动的一颗心小鹿乱撞,可每一次都不是他……

最后,十一点半,她的心凉了……

懒懒地缩回被子里,再不抱希望,估计今晚又是回不来了……

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她还是连电话都免了吧……

十二点的时候,她渐渐迷糊,刚要入梦,卧室门开,亮光照进来。

她平日总睡得像小猪,军号都闹不醒,然,门一响,她却立马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家首长朝床边走来。

她掀起被子,直接从床上往他怀里跳。

他接住了,身上一股烟味儿。

“你抽烟了?”她惊问,不是戒烟了吗?而且他们正准备要孩子,不能抽的啊!

他点点头,把她放回床上,解释,“有时抽抽解解乏。”

她便没吭声了,如果真的很辛苦,她也心疼的……只是,为什么他不看着自己?近来他和严庄都怪怪的,说话老不看着自己……

她不高兴地努起嘴,扳着他的脸,正对着自己,“你为什么不看我?是不是嫌弃我不好看了?”她今天可是特意做了护肤的,就是为了迎接他回来……

“没有的事!我才从医院回来,细菌多!”他略略避开。

“细菌看一眼又不会传染!”她太想念他的怀抱,双臂一环,就要搂他的脖子。

他却伸出手来架住了。

“你干嘛?”她要生气了好吗?天天在一起的时候,他哪次下班回来不是对她又搂又抱的,现在这么久没见,她主动投怀送抱,他还推开?

他微微皱眉,“我去洗个澡……脏……”

说完,便进了浴室。

也好……桃子微微一笑,缩回被子里等他,并且闭上了眼睛。

十几分钟后,他出来了,并且上了床。

微凉的身体偶尔摩擦着她,她浑身一个激灵,立刻睁开眼抱住了他。

“嗯?我以为你睡着了……”他轻声说。

什么呀?哪一次她睡着了他不是把她给整醒了胡来?现在装什么正经!

“宁震谦!我要怀疑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她口无遮拦地瞎说。

他皱起眉,竟怒了,脸一如既往地黑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证据!”她只是开玩笑而已,逗逗他,“老公出轨的几个表现:第一,

常常夜不归宿;第二,对性/生活表现冷淡;第三,公事加班时间增多;第四,钱的支出大大增加!四条,你全中!”她也就照网上的瞎说,至于他的钱有没有支出,她从来不去打卡看的……

“少胡说!”他本就不是一个开得起玩笑的人,这样的玩笑大概激怒他了吧,黑着脸解释,“不是说了这段时间很累吗?”

哼……重伤之后还能嘿咻呢,还能野战呢……

她嘻嘻一笑,缩进他怀里,“我也就开玩笑……”她的木傻呆,那么老实,那么傻气,从不说谎,怎么会在外面有女人?全世界男人都玩出轨,她的木傻呆也不会……

“这种玩笑也能混开的?”他搂着她,在她屁股上一巴掌。

她顺势便抱住了他脖子,在他腮帮子、下巴、喉结处乱咬,“那你今天累不累……”

“囡囡……”他身体僵直着。

“不……我要……”她扭着身子撒娇,并且伸手往他腿间探去。

他闷哼一声,翻身压住了她,低低一声“小坏蛋!”,隧了她的意……

虽然是她再三挑/逗才得以成功,可是,他一旦投入却是很卖力,只一次,但一次就已经让她十分尽兴。那疯了般的撞击,仿佛要将她撞碎了一样……

到了最后,她竟然无法承受,呻/吟着哀求,“慢点儿……慢点儿……我不行了……受不了……”

而他,却像上了马达一般,她越是求饶,他越是用力,一番急攻猛进之后,她软成了一滩泥,任他摆弄……

在她体内爆发的那一瞬间,他用力地抱紧了她,铁一般的臂勒得她身体仿佛要断成两截了一般,而后在她耳边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囡囡……囡囡……”

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缠绵悱恻,又透着点点忧伤……

那不是他的风格……

她想抬头看看他怎么了,却被他抱得紧紧的,她没有力气睁开……

直到睡着的那一刻,她还听见他的声音重复了一句,“囡囡……我……”

我后面还有内容吗?是他没说,还是她睡着了没听到?她醒来后回响自己也不知道了,只觉得那一夜,他都将她抱得特别紧,就连她想翻一个身,又会被他马上按住,动弹不得,以致,一觉醒来,她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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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完毕,三万字~!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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